孟辰辰没想到她刚帮郁溪收拾完宿舍半个多月, 又要来帮郁溪收行李。
她一边收一边瞪郁溪:“邶城是只刺猬刺你屁股还是怎么着?每次跑那么快!”
郁溪笑笑不说话。
那纸调令是她自己申请的。
她的确觉得邶城这城市有毒一样,一回来,往事汹涌, 铺天盖地。
无论在英国在基地, 她觉得自己成长到多强大了, 一回来,还是溃不成军。
所以她狼狈的逃了。
她看孟辰辰收完行李坐在那儿,真像来了点情绪, 走过去拍拍孟辰辰的头:“我自己还剩两瓶太空面霜, 全送你行不行?”
孟辰辰一张娃娃脸特显小,郁溪大二时她看起来像大二, 现在郁溪已经很成熟了, 走出去也会被人说御姐范儿了, 她看起来还像大二,郁溪觉得有点好玩,跟逗小孩儿似的。
孟辰辰闷闷的“嗯”一声,眼尾都有点红。
郁溪看出不对了, 坐到她对面:“怎么了你?我大二要去英国交换的时候, 也没看你这么难过。”
孟辰辰摇头:“不一样, 你这一走, 又要闭关好几年。”
郁溪:“这次不一样, 项目还在前期研发阶段,我们可以随便进出基地, 你要是想我了, 可以来看我。”
孟辰辰摇头:“还是不一样。”她忽然抬头, 兔子一样看郁溪一样:“我先声明, 跟我家王娜感情甜蜜, 但我能抱你一下么?”
郁溪一愣,其实她跟孟辰辰这么多年姐们儿,很少干这么矫情的事儿。
但她轻轻去抱住了孟辰辰,孟辰辰也轻轻回抱住她,趴她肩上就哭了:“我就是觉得,你看我们都在往三十岁走了,我,周齐,还有我学校那些同事,我们每个人都有妥协的时候,就你不,你不想跟舒星在一起,你就死活不跟舒星在一起……”
郁溪笑着拍她的背:“你这是崇拜我?”
孟辰辰把鼻涕眼泪全蹭在郁溪的风衣上:“我羡慕你,也可怜你。我觉得生活中有你这么个人,让我远远看着,就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可你又是我最好的姐们儿,我又忍不住想,你以后得多难呐,呜呜呜……”
郁溪轻拍她的背:“傻得很。”
郁溪去机场的时候,孟辰辰和王娜、周齐和龚晓都来送她了。
孟辰辰后来知道了她跟舒星闹那档子事儿,还挺担心她:“舒星不会真让她们家给你使什么绊子吧?”
郁溪笑着摇头:“不会的,她们顶多就是在人事上让我烦一烦,我调离了邶城,就更没什么了。”
这也是她不爱待在邶城的原因之一,邶城总部的人事关系总要复杂一些。郁溪只想一心搞科研,无论曾待过四年的戈壁基地,还是这次即将赴任的山城基地,都远离人烟,有种天高海阔的浩渺感。
孟辰辰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听说山城基地刚建,条件特不好,边上就一小镇,连4g网都不通,你能习惯么?”
郁溪笑着安慰她:“条件再差,还能差过我老家祝镇?不信你问周齐。”
周齐很笃定的点头:“这是真的。”
两人都不相信还能有比祝镇更穷更落后的地方。
告别的时间过得很快,郁溪很快要过安检了,周齐问郁溪:“这次去待几年?”
郁溪:“还不知道。”
周齐看着郁溪,潇洒的风衣,利落的短发,一张白皙的脸轮廓分明,很有成熟的韵味了,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还像祝镇的清溪,闪着清冽却又滚烫的光。
众人的耳边,是飞机起降的巨大轰鸣。
周齐恍然想起,他十七岁时暗恋过许久的那个少女,带着一脸倔的神情,斩钉截铁说自己要造飞机。
然而现在,她已经走得那么远了,比他所能想象的最远还要远,远得通向茫茫宇宙。
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真心实意的祝福:“祝你拥有一整片浩渺蓝天,再不受任何束缚。”
郁溪笑笑,语气有些骄傲也有些寥落:“蓝天啊,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了吧。”
飞机像一只拥有巨大双翼的鸟,轰鸣着载着郁溪降落西南领域。
她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在机场等人来接。
转了两趟车到附近的市里,又换小巴往镇里走,最后镇里负责送她们去基地的人车还坏了,千方百计找了辆拖拉机,让这趟旅程挂上了荒诞的调子。
来接郁溪的人特别不好意思:“郁总工真不好意思,基地的车今天都去附近基站收集数据了,虽然基地刚建条件不好,但平时真不至于这样!”
郁溪笑笑:“没事。”
有了祝镇这一家乡小镇打底,她对生活条件的要求无限趋近于零。
来接她的人拍着胸脯打包票:“很快我们基地建设完善了条件就好了!还能带动附近经济发展呢!”
拖拉机突突突,到基地时已是深夜,接待员让食堂给郁溪煮了碗面,还加了牛肉和荷包蛋。
郁溪:“谢谢。”
折腾了一天,她真饿了,捧过碗吃得毫不客气。
接待员趁厨师去切明天要用的大蒜了,悄悄问郁溪:“味道不怎么样吧?”
郁溪:“我觉得还可以。”
接待员撇撇嘴:“那是郁工你不挑食,我们都觉得这位大厨手艺不行,尤其下的面不怎么样,不过你要喜欢吃面的话,咱们基地附近那叫山城的小镇里,有家面馆,老板娘下清汤面的手艺可是一绝。”
见郁溪不感兴趣,接待员又用介绍当地特产的炫耀语气:“而且那家面馆的老板娘很有味道,特别风情,风情万种的!”
郁溪吃着面笑笑。
明明已经离开邶城了,心里不知怎么还是滑过一双桃花眼。
她想:再有风情,能风情过她十七岁就见识过的风景么?
上班一周,郁溪每天做研究,算公式,中午去食堂,晚上回宿舍。无论在戈壁、邶城,或者来到这里,她的日子过得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一个刚刚建起来的基地,条件无疑是匮乏的。对其他研究人员来说,日子就过得很苦了,没什么娱乐,除了窝在基地里打游戏,就只能去附近的小镇逛逛,喝碗酒、吃碗面。
因为郁溪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止一次听人议论:“那老板娘长得漂亮,太漂亮了!”
“什么叫风情万种?人家这就叫风情万种!哎她真不是明星么?”
“不是吧,人家自己都说不是了。”
一周后,郁溪接到导师的电话:“新项目怎么样?”
郁溪:“和我们之前预计的差不多。”
“我跟你说,不忙的时候多出去走走。”导师交代:“别跟在戈壁似的每天窝基地里搞科研,山城虽然穷,但也山清水秀嘛,你不多出去走走,人生到最后……”
郁溪:“寂寞如雪。”
导师:“嘿你个小丫头片子!”
郁溪笑着把电话挂了。
周六,郁溪一个人算一组数据到傍晚,去食堂的时候,发现同事们都窝在一团开黑。
她没什么玩游戏的兴趣,好像也不怎么饿,大厨问她要不要来碗面的时候她摇摇头,一个人在桌边坐下。
闹哄哄的开黑声音变成遥远的背景音,郁溪一个人撑着下巴坐在桌边,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漾在白色反光的桌面上,像徐徐荡开的浪。
窗外一轮残阳如血。
郁溪心里无端端生出一种寂寞的感觉,身边人自有自的热闹,而她漂泊无依。她忽然想起刚过去不久的中秋节,一片落叶飘飘荡荡,落在她脚边。
在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中,郁溪站起来走出食堂。
除了食堂、宿舍、实验室,天地之大,好像也没地方可去,郁溪想了想,决定遵从导师的教诲,去那个叫山城的小镇走走。
郁溪来基地一星期以后,给基地配的车已经到位了,谁要去山城散心或买生活用品的话,用工作证借一辆开走就好。
郁溪用工作证借了一辆,往山城开去。
路程很近,开车不到一小时,郁溪开抵山城的时候,天算是刚刚完全擦黑。
郁溪漫步在山城蜿蜒曲折的街道上,觉得这里跟祝镇也像也不像。
像的是,一样不通4g网,一样穷和落后,一样入了夜、就透出令人心慌的安静。不像的是,这里的房子依山而建,不像祝镇一样低低矮矮,也不像祝镇飘着临溪的水汽,这里飘荡的,是山里茫茫的雾。
山城不大,郁溪没走多久,就看到了经常被同事说起的那家酒馆。
在一片依山而建的破败小楼中,唯它只有一层,反而格外醒目。
招牌极简,就简单两个字——“酒”·“面”,中间打一个圆点,连店铺名字都没有。
郁溪拢着风衣站在门口,看店里透出昏黄的光。
店里挂的应该是盏吊灯,因为这会儿起了一阵夜风,那光就在风中晃晃悠悠,摇摆不定的照在郁溪脸上。
山城入了夜就很冷,郁溪被风吹得有点凉,双手插着口袋走进去。
一个女人在开放式厨房前忙碌,大波浪卷发格外浓密,水绿色的裙子,腰肢盈盈一握,单看背影,就有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女人听到动静,笑着转头:“欢迎光临。”
郁溪一愣,扭头就走。
她觉得这件事荒唐到可笑——
她千算万算,无论如何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重逢江依。
无论江依烫着怎样的卷发、化着怎样的浓妆,看上去与曾经的大明星江冉歌模样和气质怎样的迥异,她可以糊弄不通4g网的山城人,糊弄从小是学霸长大是死宅从不追星的科研人员,但她糊弄不了郁溪。
甚至从看到那细腰背影的一刻,郁溪就已经认出江依了。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事也不奇怪,江依在祝镇就说过自己想找不通4g网的地方待着,现在全国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而郁溪她们的基地,则要往开阔偏僻的腹地建,保证数据不受其他波段干扰。
两个原因叠加,造就了两人的偶遇。
江依明显也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了风情万种的笑。
郁溪扭头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踏着短靴走到厨房前,她本来就比江依高一点,这会儿穿带跟的短靴就更高,居高临下睨着江依。
开放式厨房带点儿日式风格,一看就是多层板临时搭的,干干净净一点油污都没有,整个店里也没什么油味,墙上贴的手写菜单表明这里就三个选择——清酒、花生、清汤面。
显然喝酒为主,吃食为辅。
江依明显多是卖酒,偶尔才为老主顾下碗面,站在厨房里连围裙都不用戴,与其说那是厨房不如说更像一个小吧台,摆满了清酒瓶子和各种口味的花生。
注意到郁溪打量的目光,江依一手撑在吧台上,露出莹白的一截手腕:“来点儿清酒和花生?”
这种开在经济落后地方的小店,生意显然都不好,没什么本地人,基地的工作人员们今晚又都聚在食堂开黑,以至于这会儿江依的小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刚才江依背对着门口忙碌,也是在收拾准备打烊了。
外面的秋风越来越急,有点要下雨的意思。
屋里挂着一盏吊灯,昏黄黄的,光影被风吹得影影绰绰,江依的脸一会儿亮起来,一会儿暗下去。
她嘴上涂着漆红的口红,身上昂贵而奢侈的香水味消失了,变成粗冽到带点儿辣味的廉价玫瑰香水,很像她曾经在祝镇用的那一款。
郁溪忽然低头笑了一下。
她马上二十七岁了。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她以为自己走出了很远很远,却被一款香水拉回了十年前。
她他妈的整个人生,居然被困在一款香水里。
她抬头笑看着江依,一边嘴角勾着:“不要酒也不要花生,老板娘接其他类型的单么?”
江依歪头看她:“什么意思?”
十年前祝镇那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回来了,不再是邶城那朵恹恹的郁郁的即将开败的花。
郁溪又笑了下:“你说我他妈是什么意思?”
她直接拉开挡板走进去,吧台很小,连两个人站着都显得逼仄,只能紧紧贴在一起,郁溪走进来就能撇开香水味,闻到江依的一阵体香,混在夜晚带着雨气的风的味道里,暖香撩人。
郁溪伸手揽住江依的腰,腰还是那么细,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被郁溪的臂弯萦绕,一用力,整个人就被郁溪带到吧台上坐着,背对门口。
郁溪挤到她双膝之间。
那双清溪般眸子里闪动的光,在昏黄的灯光下,在风雨的夜色中,说不清道不明,混合着躁动的□□、粗暴的狠戾、无措的卑怯。
混合着郁溪过往近十年的人生,那些落在江依身后追不上的步子。
她头发剪短了,不再像十七岁那样扎着马尾,刚才她抱江依上桌的动作太大,凌乱的散在她脸边。
江依忍不住伸手,想帮她把头发理一理挽在耳后。
纤细莹白的手腕却被郁溪一把握住:“干嘛?不用这么温情脉脉的。”
她附到江依耳边:“这次你又在体验什么角色?觉得事情过了好多年了,想重回娱乐圈了是吧?”攥江依手腕的手,越发用了狠劲:“你体验角色期间无论怎么撩,叶行舟都不管你的是吧?”
江依很多年没听过叶行舟这个名字了,不由愣了一下。
“叶行舟?”江依笑笑:“我早和叶行舟没关系了。”
“怎么?你出事了,她到底还是不要你了?”郁溪死死攥住她手腕,挤在她双膝之间狠狠把她抵在桌上,一手伸进自己风衣口袋里:“那这次体验角色,是你自己的主意?”
江依笑笑没说话。
郁溪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里捏着一卷钱,江依看不清是几百,估计连郁溪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江依穿一条长袖水绿色的裙子,薄薄的料子包到领口,不像郁溪十七岁在台球厅偶遇她的那一次,胸口是没法塞钱的。
郁溪直接把江依的裙子撩起一半,入秋了,江依穿一条黑色薄薄的丝袜,袜筒一圈在白皙的大腿上勒出一圈浅浅的痕。
郁溪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眼神。
江依腿一抖,郁溪塞钱的指尖缩了一下,好像被江依柔嫩而灼热的皮肤烫到,然而她又伸了过来,手指把袜筒边缘拉开,把那一卷钱塞进去。
“体验角色是谁都行的话,是我行不行?”
手指轻轻放开,袜筒边缘的松紧弹在丰腴大腿上,轻微“啪”的一声。
郁溪的心跟着那“啪”一声颤了下,江依的轻笑声传来:“不行。”
她从裙子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了,打火机顺手扔在吧台上,脚尖把郁溪轻轻推开。
“为什么不行?”
“你不是跟舒星在一起?还有。”江依笑笑:“我不跟小孩儿做这种事。”
“我没跟舒星在一起,我没跟任何人在一起,不过这都跟你没关系,我们不是谈恋爱,只是跟你体验角色。”郁溪一把狠狠搂住江依的纤腰,把烟从她指间抽出来扔地上踩熄,再次凑近:“我他妈二十六快二十七岁了,你不犯法。”
被囿于名为江依这片沼泽的近十年人生,化作绵绵的恨,和一腔灼热的愤怒,在郁溪的体内岩浆般涌动。
窗外的雨开始淅沥沥下起来了,却根本浇不熄。
郁溪对着江依的脖子狠狠吻下去,她舌尖是江依耳后香水的涩味,江依裙子领一格一格的触感,还有江依卷曲的发,萦绕在她舌尖,像十七岁那年萦绕在她心尖的藤蔓,困住她的整个人生。
郁溪狠狠吻着,呼吸潮湿而灼热,熨着江依的耳后,那儿很快变得湿漉漉一片。
手指摸到江依背上的拉链。
江依被郁溪箍着腰,动弹不得,一手扶着郁溪的肩,一手撑在吧台上,清清浅浅的呼吸,变成喘息。
郁溪也一样,两人的呼吸,混合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
郁溪吻得越重,江依反而觉得身体里越空,像块巨大的填不满的沼泽,迫切需要注入些什么。
她摊开掌心,微微捧起郁溪的侧脸,唇凑过来,是即将吻上的角度,却被郁溪狠狠躲开:“你以为谈恋爱啊?”
她狠狠在江依下唇上咬了一口,像六年前所做的那样。
江依笑了声,舌尖刮过口腔黏膜因伤口而微微鼓出的一块,很微妙的叹一声,闭上双眼,卷曲的发尾蹭在肩头。
有那么两缕不听话的,则蹭在郁溪胸口,昭显着两人距离有多近。
郁溪心跳如雷,江依整个人都被发丝牵引着贴了过来。
她几乎着了这女人的道,却突然猛扶一把江依的肩,生生扯出距离。
江依恍惚间回头。
外面雨下得这么大,竟然还有人匆匆向这边来了。
郁溪把江依从吧台上拽下来,带着戾气,擦一把自己嘴上黏的漆红口红。
一堆人熙熙攘攘的涌进来:“老板娘,我们还怕你打烊了,下次可不可以把电话留给我们?”
江依尽量稳住呼吸,郁溪站在她旁边,却能看见她丰腴胸脯的微微起伏。
江依笑着说:“我不用电话。”
那一堆人涌进来站定了,才看到江依身边的郁溪,一愣:“郁工,我们还以为你早就回宿舍去了。”
郁溪冲他们点点头:“想说来镇上吃个饭。”
“我们也是,打游戏打到现在,丁大厨睡了说什么也不给我们煮面,饿死了。”郁溪的同事都是一群直肠子技术宅,嚷嚷着问:“老板娘,能不能来几碗清汤面?”
郁溪在江依旁边站着低着头,嘴抿着,舌头轻轻舔过。
口红刚才应该没擦干净,剩下一点黏在唇上,淡淡的劣质的甜。
有人注意到:“郁工你怎么跑吧台里面去了?老板娘偏心,不能因为郁工是美女就让她进吧台啊。”
江依笑一下偏偏头:“我就偏心,怎么不行吗?”
郁溪飞快瞟江依一眼。
她很想叫江依别说这种话,别这么撩,还当她是以前十七岁那小孩儿么?她早已不是了,她不吃江依这一套。
但当着这么多同事,她没法说,默默掀开吧台挡板走出来,跟她的同事们站在一起。
江依在点人头,数他们要几碗面:“一、二、三……”点到郁溪头上就笑了:“小孩儿,你要么?”
同事们炸了:“怎么叫郁工小孩儿呢?郁工可是我们单位著名御姐,很有范儿的!”
江依笑:“我多少岁她多少岁?她在我面前怎么不是小孩儿?”
同事们:“老板娘真看不出来你多少岁,你到底多少岁?”
江依又笑:“秘密。”
同事们:“那你怎么不叫我们小孩儿呢?我们也小。”
江依笑得肩膀耸动起来:“你们是兔崽子。”她转身去煮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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