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定了要陪江依去看成片, 郁溪想着要把工作提早完成,匆匆往办公室走。
路上遇到贺其楠:“走这么急做什么?”
郁溪顺嘴把明天的事说了,引来贺其楠好大兴趣:“我也要去!”
郁溪:“关你什么事?”
贺其楠撇嘴:“我现在也是混演艺圈的人了, 不该去学习下?”
郁溪:“要学你就片场跟江依学, 把我演成楞木头了还说。”
贺其楠哼一声:“你以为我没学么?我这是跟江依姐讨论过的, 她说我大方向没错,你就是像棵树,愣愣的。”
郁溪骤然想到除夕夜江依醉酒, 的确说过这话, 说她连那个的时候都直挺挺的,可不正像棵树?
郁溪短发下的耳尖红透, 急欲带过这话题:“既然江依教了你, 那你明天回宿舍好好琢磨去。”
“我不!”贺其楠拔脚往片场走:“你不答应, 我找江依姐去。”
郁溪拦住她。
这称呼的微妙变化令人不快——拍了半个月戏,怎么就成“姐”了?
“她可没有你这妹妹。”郁溪冷言冷语道:“你不用找她,我跟她说,她要是不反对, 明天就叫你一起去。”
等郁溪加完班, 剧组已经收工了, 郁溪回宿舍, 给江依打电话说了这事。
江依笑:“她想去, 就带她去呗。”
全然把贺其楠当比郁溪还小的小孩儿。
郁溪语气凶凶的强调:“你可只有我这一个妹妹。”
江依语调扬起:“小孩儿,吃醋了?”
郁溪反而不好意思, 转个话题问:“你在做什么呢?”
“敷蒸汽眼罩。”
难怪连语气都熏软, 柔柔带花香的语调直往人心里钻。
她没江依那样的本事, 吃醋都吃得让人心醉沉迷, 只得牢牢守在江依身侧, 不容旁人踏足半步。
偏偏江依会哄人:“我喜欢你吃醋。”
郁溪躺在床上,指尖擦过颈间皮肤,总觉得江依两次因吃醋咬下的吻痕,合而为一,融进血脉,鼓噪着血液汩汩奔涌。
我更喜欢你吃醋,她在心里说。
聊了几句又想起:“能不能也带辰辰一起去?她是你头号粉丝。”
“好啊。”
“那我问她有没有空。”
孟辰辰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有!必须有!特别有!”又道:“其实我分手了你知道吗?就等着一件好事让我振奋心情呢。”
“怎么没告诉我?”
“嗨,你不是忙么,成年人分分合合也正常,没什么狗血的事儿,就是性格不合。”
“还难过吗?”
“好多了,一听能超前看我女神的新片,就更好了。”她语带感慨:“当初你大二刚回国时我跟你交朋友,可没想过能有这福利。”
郁溪失笑:“你怎么说的跟我交朋友好像扶贫?”
能让好朋友开心固然是好,只不过本应是二人世界的看片之行,变成了四人“春游”。
江依今天穿一件鹅黄毛衣,浅豆色长裙,各种春天的色调在她身上交融,温柔得不像话,惹来贺其楠和孟辰辰总往她身上瞟。
郁溪咳一声,从江依右边绕到江依左边,插在她和孟辰辰之间,隔开那两人视线。
孟辰辰倒没料想她小气至此,反而没发现她真实意图,只隔着她跟江依搭话:“没想到你会去演吸血鬼女王。”
江依的笑也似这季节的风:“怎么呢?”
孟辰辰被她笑的声音都发颤:“嗯就是,你以前演的角色,要么清冷,要么柔媚,好像没有过这么a的。”
江依耐心答她:“我倒觉得挺好,挑战一下自己的多面性。”
从前江依和叶行舟同行,奠定了很多人对她娇贵“金丝雀”的印象,等到真接触起来,才发现这人一点不骄矜。
孟辰辰回想郁溪给她讲过的剧情:“吊威亚很辛苦吧?”
身边贺其楠嗤一声:“别看不起人,江依姐现在拍《逐空》更辛苦,她也没扛不住。”
孟辰辰转向她:“你很了解依姐?”
贺其楠语带骄傲:“我每天跟她一起拍戏,怎么不了解?”
“你跟她拍了多久戏?”孟辰辰猛拍胸:“我,粉了她十年!”
郁溪:……
这两人怎么还掐上了?
她扭头不满看江依一眼,用嘴形说:“招人。”
江依笑,偷偷用指尖挠她掌心。
郁溪闷头跟着笑,像在孟辰辰和贺其楠眼皮子底下,和江依独享一份隐秘的快乐。
春风温柔,撩人心魄,一点点不知为何的淡粉花瓣落人肩头。
郁溪走在通往电影工作室的小巷,轻轻握住江依指尖。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走到这样一步,恋人在侧,朋友笑闹,还有一份真心热爱的事业,等着她为之奋战。
她轻呼出一口气,向来觉得自己是个过分锋利的人,现在却也因这内心的饱足感,变得四平八稳起来。
这大抵是江依带给她的改变,不知江依是不是喜欢?
扭脸看向江依的时候,正对上江依含笑看她的目光。
郁溪未语先笑。
四人来到工作室,难闻的气味令人掩鼻。
来开门的导演挺不好意思:“太忙,来不及收拾。”
小小一间工作室,到处堆满吃完的泡面盒子和面包袋,有人躺在沙发床上裹着被子睡觉,更多人歪七扭八趴在桌上也能睡着。
所有的人都头发油腻,为数不多醒着的人黑眼圈掉到下巴。
导演笑得却有些骄傲,小声道:“都熬了一个月了,就想做部好片子。”
他们是一群真正有电影理想的人,是“莫欺少年穷”的切身演绎者,浪漫和实干在他们身上合二为一,闪亮的双眸让人毫不怀疑假以时日,他们也会是国际电影节的座上客。
贺其楠本来是想来跟着看个热闹,这会儿态度也有了严肃的改观。
导演小声招呼她们:“来这儿看。”
进了密闭小房间,就不用担心音量吵醒熟睡的人,导演拉上遮阳帘,昏黄光线让人不知天日。
第一个镜头就让人震了震。
郁溪从不知后期制作会给电影带来这样的效果,在现实中看起来粗制滥造的场景,被灯光和滤镜彻底改变质感,像黄金时代的港片,复古b级片的调性拉满。
看上去真如一座颓败的现代都市,却有妖兽横行。
一仰头,当真能看到吸血鬼女王从天而降。
那是江依,和往常很不一样的江依。
紧身黑色皮衣,露出雪白臂膀,束腰勒出饱满胸形和蜂腰,尖尖皮领应和着一脸冷傲之气,皮裙堪堪遮过大腿,露出同样皮质的吊袜带,裹着丰腴纤长的腿部线条,是一种别样的诱。
她作为武器的两把手刀插在里面,随着她落地一步步逼近,泛起令人胆寒的光。
这一个长镜头没有半句台词,直推到江依一双眼部特写。
冷血,无情,嘲弄,魅惑,惹人一边忌恨,一边狂热的为她献祭生命。
更别提她亮出真身时,亮出唇角尖齿,舔舐过血痕,为她双颊赋予一种别样妖媚。
郁溪坐在电脑前,颈间被江依咬过的那块又痒痛起来,她再次获得隐秘快乐,世界上大概没人比她对吸血鬼女王的这诱人一幕,有更深体悟。
不过即便没有,视觉冲击力也已足够强。
贺其楠嫌恶的推推孟辰辰:“你流鼻血了,好恶心。”
孟辰辰转向她:“你以为你没流么?”
两人同时要求暂停,冲去洗手间冲洗。
九十分钟电影观看完毕,江依说了些细节意见,导演一一记下,觉得受用,恭敬的送她们出去。
她们是下午来的这边,看完电影出来,天色已染薄暮,带点绯色滤镜的光,照着旧胡同屋顶的草,在风中摆摆荡荡的扰人心神。
还沉浸在刚刚的妖兽都市中。
以至于墙角一只猫突然窜出来时,孟辰辰和贺其楠吓得抱在一起尖叫:“有妖怪!”
反应过来,又嫌弃推开对方。
孟辰辰心悦诚服对江依说:“依姐,你一定会火回来的,上次我跟郁溪说,你不火我就去邶航操场裸奔,现在我更坚定了!”
贺其楠嗤道:“谁要看啊!”
又问江依:“电影什么时候上线?”
江依答:“不出意外的话,两周后。”
时近清明,像昭示一场新生。
等待的时间里《逐空》继续开拍,贺其楠说这部电影拍起来更辛苦,也并不是虚言,尤其对扮演年轻倪未莲的江依而言。
因为倪未莲年轻时,带着一身虎虎的拼劲,为了不耽于闭门造车的理论,她走出实验室去体验航天员体验的一切。
电影中有一幕,是倪未莲穿着水下训练服,在浮力水槽中进行水下失重训练后,对体力消耗极大,一堂训练课结束上岸,已是大汗淋漓,体力透支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接下来一幕是去食堂吃饭,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米粒洒了一桌。
这两幕其实可以靠演,导演也觉得江依演技没问题,可她追求真实质感,一遍遍下水去体验。
呈现在镜头中,满身的大汗是真的,双臂的颤抖是真的,眼底骄傲又倔强的光,也是真的。
陈文寻斜眼瞟贺章:“我就不明白你哪只眼看人家娇弱了!”
贺章一言不发的背手离去。
其实看江依演了这么段时间戏,陈文寻倒理解了,为什么这两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纠纠缠缠近十年,最终还是走到一处。
大抵因为两人身上其实都有股倔劲,只不过在郁溪身上是锋利,到江依身上被岁月包裹,化为柔韧。
拍那场倪未莲最重视的文戏时,剧组去郊区小学借了教室。
江依邀了倪未莲和夏岚前来,郁溪开车去接她们,小心翼翼搬运轮椅。
江依站在有些破败的小小一间教室,敲着黑板,眼底有坚韧,也有对未来的焦灼,细碎的粉笔灰沾在她长睫上化为茫然。
郁溪忽然意识到,也许在乡村小学的那些岁月,倪未莲是想过放弃的,就那样蒙尘,了此一生。
只是。
望向窗外那一眼,惊讶,欣然,雀跃,甚至暗夹着一丝不置信的恐惧。
那目光像一团火,在发现窗外人只是她的幻觉时,火熄了,空余一地灰。
灰败而空洞的眼神却只一瞬,性格里的坚忍和夏岚灌注其中的种子,到底发了芽——幻觉也好,幻觉也足以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火光重又燃起,带着熊熊跃动的希冀,最终那焰火,会变为催动火箭升空的力量。
分明镜头带到的只是窗边一个束着黑发的背影,却被江依的眼神演绎出了千百种层次,让人忍不住去探究,这两人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故事。
导演喊“卡”,现场依然静得像没人存在。
所有人沉浸其间,直到轮椅上的夏岚第一个掩面而泣:“我想过去找你,我真的想过就那样出现在教室外面,看你一眼就走。”
倪未莲抚着她的肩垂泪:“我知道,我知道。”
郁溪走到导演身边问:“这一段一定不会被剪掉,对吧?”
导演自己也揉着眼睛:“嗯,我保证。”
江依收敛了情绪走出镜头,夏岚握着她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江依只是摇头。
她们那一代人经历得太多,显出她能做的实在太少。
贺其楠也在一旁,拿纸巾按着眼角:“还好你本身是个木头,不然我可演不出江依姐那么多情绪。”
郁溪:“……我怎么是个木头了?”
她也有千回百转的心思,只不过不会对贺其楠言明。
这场戏拍完的当晚,江依主演的首部网大上线,没资源,没宣传,只有微博上一堆沉迷姐姐美貌的自来水。
郁溪不知这部风格特别的电影能否被大众接受,窝在江依的出租屋里,刷着微博等第一波观众的反应。
孟辰辰给她发微信,好像又被家里的猫踩了键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了一句:【紧张得我要窒息了。】
江依倒怡然自得在一旁看明天的剧本,郁溪捏着手机却没回复孟辰辰的心情。
孟辰辰直接一个电话给她打过来:“嗝,你听,嗝,我都紧张得打嗝了!”
郁溪默默挂了电话。
直等到第一波观众看完,微博上热闹起来——
【这是我在网大里能看到的质感么?】
【就问谁能扛得住这盛世美颜?】
【以前有人说江依是花瓶?这么一个鬼扯的故事都被她给我演信了好么!】
郁溪有点开视频网站,播放量节节上涨。
孟辰辰又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始哭:“呜呜呜,我就说她会火回来的!我不用去邶航操场裸奔了!”
江依坐到郁溪对面,拿掉她手机:“小孩儿。”
见她表情还是愣怔,索性跨坐她膝头,双臂环住她后颈,贴着她额头蹭两蹭:“怎么了你?”
郁溪抱稳她,却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我这个人,不太好。”
“嗯?”江依捏捏她耳垂。
她轻拂开,好似觉得自己不值被这样温柔对待,垂眸:“我竟然在想,你不要太红就好了。”
“甚至在想,你如果不是演员就好了,只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就好了。”
江依倒没哄她,只是问:“那如果真让你选呢?你希望我当演员,还是不当演员?”
郁溪却毫不犹豫:“当吧。”
“我希望做你真正喜欢的事。”
江依弯了眉眼,捧起郁溪的唇,吻细细密密落下,似春日蒲公英的种子,沾在哪里,哪里就绽开毛茸茸的心动。
郁溪扶着她肩:“我还算好人么?”
江依的吻又贴过来,带着笑:“是个好小孩儿。”
温柔而不自知,赤诚得可爱。
吻了一阵,郁溪怕失控,说困了,站起来要去洗澡。
江依放过她:“去吧。”
只是洗完后,江依没有睡的意思,反而坐回沙发边拿起剧本。
“不睡?”
“嗯,晚些再睡。”
郁溪在她身边坐下:“睡不着?”
“不,故意的。”江依暂且收起剧本,卷成一卷在掌心轻敲,腿蜷在沙发上,露出光洁纤细的一截脚腕,一颗颗脚趾贝母似的圆润可爱,让人想要抓起来吻。
为了使自己不要那么显得像个变态,郁溪移开眼神:“怎么呢?”
江依打个哈欠,眼尾一点红,流露的一点倦意反而使她整个人更显娇软:“明天有场戏,是倪教授彻夜研究数据后,第二天继续坚持工作。”
她半靠在沙发上,长发散落:“睡饱了,没那味道。”
美人懒起和美人渴睡,向来最为文人墨客称道,郁溪不是文人,却也在这暧昧灯光下觉察出江依惊人的美。
大着胆子问:“你故意晚睡,也没什么事情做,对吧?”
江依懒懒的:“嗯。”
剧本早已翻熟吃透,纸页都打卷。
郁溪更进一步的提问是:“明天想要显得更累一点,对吧?”
江依半掀眼皮瞧她,唇角一点弧度,说不上是笑还是不笑。
郁溪贴过来:“那……”
江依的眼神里终于露了点清晰的笑意:“那?”
江依拍戏这段时间郁溪尽量克制,总怕折腾得她太辛苦,这会儿却在她蒙了层光晕的眼神中受到鼓舞,心想:也许并没有过分解读她的意思。
她吻上去的时候,江依并没有拒绝,只说:“先去洗手。”
噢,对。
冲去洗手的时候,手指在水流下微蜷,暗自练习那些令人羞看的手势。
直到被一阵温热包裹,她仰头,急于去看江依的反应。
过分紧盯的眼神却成为羞恼的催化剂,江依咬着唇,用手去捂她眼睛,又随某种频率,去捶她胸口,动作碎落。
窗口隐约传来邻居观影的声音,吸血鬼女王正手起刀落,大杀四方,人人都恨她,可人人又甘心臣服于她不可一世的高筒皮靴下。
郁溪去看怀中的江依,这一刻所有的蹙眉咬唇,却只因她一人而起,又随睫毛尖的翕动,只归属于她一人。
她抱紧怀中人,越发卖力。
直到折腾到没一点力气,江依靠在沙发上假寐。
郁溪过来,欲把她打横抱起:“抱你去床上睡。”
她手酸得厉害,但撑着抱起江依还是没问题。
江依轻轻推搡她:“不去。”
郁溪佯作贴下来:“还有力气?那……”
江依连推她的手都是软的,笑声里有潮湿黏腻的水痕。
郁溪摸摸她头,在她身边坐下:“好了不逗你了,你不睡,我陪你。”
“你去睡呀。”江依轻轻踢她:“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却被她把脚抱在怀里,一个个脚趾揉过去,舒服得哼一声。
“撑得住。”她压低声:“既然不睡,我倒正经有个问题想问你。”
江依扶额,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
果然等来一句:“实话实说,我有没有进步?”
江依软缎般点头:“有。”
郁溪心底漫过喜意,这段时间她很用心琢磨的,总算没有白费。
追问道:“比最开始好了多少?还是用百分比说。”
江依眼皮半耷,顿了下:“百分之五十一吧。”
郁溪揉她脚趾的手僵住:……
第二次不就好了百分之五十吗?合着她琢磨了这么久,就只进步了百分之一?!
而且刚才江依那一顿,很容易让人怀疑这进步的百分之一里,是不是也有江依的友情分。
那一刻郁溪有些绝望,耳边响起倪未莲曾骂那些不开窍研究员的话:“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在这耗着干嘛?回家卖烤面筋不开心吗?”
可这不是回家卖烤面筋,这件事上她没退路。
血液里涌动的学霸精神让她执拗起来:“那你说说,到底是哪不好?”
再复杂的模型,只要收到数据反馈,她都能修好。
被打击的自信蔓延成委屈:“你一直都不跟我讨论。”
江依把唇瓣咬了又咬,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要在那些时候讨论?”
“……”郁溪后知后觉出这事的吊诡,却不放弃的拿来纸笔:“那你现在讲,总可以吧?讲不清楚就画。”
江依怔怔看着她。
学霸精神太可怕了。
横竖这事是躲不过去,现在讲,总好过正在进行时被不停追问。
她认命的拿起笔。
片晌,又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自己都羞于再看。
郁溪还想去捡:“我拿回去再琢磨琢磨……”
江依打开她手,瞪她:“不准!”
郁溪讷讷收回手,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摸到关窍,又不确定。
外面有人带着醉意喊:“江依!女神!来咬我吧!”
江依带着无奈笑意,半阖着眼摇头,郁溪说:“这是你粉丝,估计和朋友在酒吧看电影,喝多了。”
她为江依高兴,却也略带酸涩:等到明早太阳升起,江依就又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了。
在众星捧月的聚光灯下,与她隔着茫茫距离。
那酸涩只有一瞬,因为江依凑过来吻她,唇瓣软软贴着她脸颊:
“小孩儿,只属于我俩的这些时刻,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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