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更迭, 流年不惊,当又一个盛夏降临人间,我国航天事业再获突破进展。
直播间里, 陈文寻端着茶缸优哉游哉, 等导播给他戴好麦, 瞟一眼前方的提词器,揉揉眼仍是看不清。
叹口气,任命从眼镜盒摸出老花镜戴上:“老咯老咯。”
看一眼旁边挺拔坐着的郁溪, 神情又转为欣慰:“哎, 也该老了。”
从他第一次在航天院遇见大二的郁溪,到现在, 时光已匆匆走过近十年, 现在郁溪已成长为当仁不让的研究主力, 很多时候,他都已明显跟不上郁溪思路了。
伴着这次航天飞船顺利升空,我国将实现两艘航天飞船同时在轨,完成任务交接后, 新一艘航天飞船也将在宇宙待满一年时间, 完成空间站的进一步拓展。
白色巨龙咆哮, 带来威震之势。
相较于整个浩渺宇宙, 这声音显得轻微, 可那大地微震的触感,又昭显着人类的坚毅和决心。
星星之火, 点滴汇聚, 终有一天, 将成照亮黑暗的曙光。
这次发射的收看量再创新高, 纵然世间污浊, 至少还有始终心向明月的孤勇,让我们去相信人性中的善与美。
孟辰辰开着弹幕看直播,镜头转向郁溪时,铺天盖地的弹幕几乎湮没她那清冷无暇的脸。
【啊啊啊啊老婆快回家不要让别人看到你!】
【呜呜怎么会有人又乖又拽?】
【凭实力横行霸道的这股劲儿我爱炸了好吗!】
采访记者还是一年前那位郁溪粉丝,第二次接触起来紧张和兴奋一点没缓解。
“请问郁总工,参与过这么多次航天工程项目,面对这次发射,你是什么感觉?”
郁溪难得话多:“挺紧张的,也挺兴奋的。”
说完唇角微挑,竟似笑了一下。
记者魂都快给她笑没了,整个人愣在当场。
弹幕又一次陷入疯狂:
【我c,郁工原来真不是面瘫!】
【老婆,不要再大庭广众对我笑啦!人家羞羞~】
【前面的谁啊?为什么抢我台词。】
耳机里导播疯狂cue记者:“接词!你发什么愣!快给我接词!要直播事故了!”
记者赶紧回神:“为什么?这次发射有什么特别吗?”
“嗯。”郁溪微颔首:“这次航天飞船空间再迎升级,除宇航员可各携一件私人物品,总工程师也可选一件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物品,送入太空。”
人文情怀满满。
记者转向陈文寻:“请问陈教授送入太空的是什么呢?”
陈文寻慢条斯理:“茶叶。”
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陈老头儿一如既往谐星担当~】
【茶叶上太空能变异还是怎么着?喝了能长生不老?】
记者又向着郁溪:“那,郁工呢?”
弹幕出现一阵短暂空白,所有人都凝神等着郁溪答案。
直到她嘴唇微翕,缓缓倾吐:“戒指。”
结束直播出来,郁溪听到贺章在走廊打电话。
她刚才直播时语出惊人,上面忙不迭找贺章施压。
贺章皱眉对电话里说:“戒指怎么了嘛?一定要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年轻小姑娘有三两件喜欢的饰品,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不要反应过度。”
郁溪闷头笑,等贺章挂了电话,从转角绕出去:“贺院,谢谢帮我打掩护。”
贺章睨她一眼,叹口气:“本来把你当我侄孙女婿培养的,可惜了。”
郁溪笑道:“不可惜,你家小贺也快了。”
“好,好,快了就好。”贺章喃喃点头,直到郁溪走远才回过神:“她有什么情况?跟谁啊?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又一年时光流转,航天飞船返回地球。
郁溪和陈文寻作为工程组代表,这一次去了现场迎接。
宇航员获鲜花簇拥,各位工程师的私人物品,也被返还各自手里。
陈文寻拿着他的茶叶左瞧右瞧,郁溪倒是一脸淡定,打开丝绒盒,直接掏出一枚小小倒v形钻戒套在无名指上。
弹幕直接爆掉:
【是我眼花了吗?你们看到她戴无名指了吗?】
【郁工不会恋爱了吧?呜呜妈妈我失恋了!】
贺章立马接到上面电话追杀,替郁溪搪塞:“年轻人嘛,跟我们观念不一样了,戴无名指没什么特殊意义,就好看嘛。”
这件事被遮掩过去,上面勉强接受了郁溪这个从来不施粉黛的工程师,突然往自己无名指套一装饰性戒指的说法。
毕竟航天工程离不了她,也只能任她每天戴着戒指在航天局横冲直撞。
航天飞船返回的盛事之外,网上另一热点便是电影《失控》入围国际电影节。
继葛苇之后,国内已多年未有女演员问鼎影后,被邻国打压,影迷都憋着一口气。
《失控》编剧一栏,观山名字赫然陈列其间,据说是观山遗作,被导演当作遗珠捡拾,和现在的编剧携手完成剧本创作。
其中层次格外丰满的女主角,像为江依量身定制。
一个警探,潜伏到毒枭身边卧底,长久与恶龙缠斗的过程,自身亦化为恶龙。
她染了毒,夜夜抵御噬骨般的痛苦,最终与毒枭同归于尽,从爆炸后一片火海的房间里死而复生,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知天使或魔鬼,亦或两者的结合。
人人都道江依演技惊艳卓绝,却不知道多年前一场事故,让她面临怎样的心理挑战。
更不知是郁溪陪在现场,伴她度过。
度过了心魔,她像警探一样在火中涅槃。
颁奖礼前夜,江依在异国酒店房间与郁溪视频。
郁溪一张清冷脸庞透着想念:“紧张吗?”
“并不。”江依答得柔婉,拍完这部电影,对她已算夙愿达成,如奖项上再有斩获,算是意外之喜。
“想你。”说完正事声音压低,像在耳畔私语。
江依笑眼微弯:“等明晚颁奖礼结束,我就回来。”
颁奖礼现场,无数闪光灯下,江依淡定从容,旁人瞧不出她年纪,一张脸美得好似抵御时光,举手投足间却有岁月沉淀。
是神秘与优雅并存的韵味。
她的礼服并不用力过猛,墨色丝绒衬着丰腴雪肌,浓密卷发如藤蔓,细细密密铺展在肩头,衬着她完美无暇的侧脸。
不少人无惧时差,边找网站看直播边刷弹幕:
【最佳女主没悬念吧?其他几部我看了,被依姐吊打啊!】
【之前我还觉得她是木头美人,结果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干脆。】
【有美貌,有演技,有善心,现在回头想想,她之前各种流言真的都是被人整啊。】
上次舒星惹出的事端,除郁溪帮她出面澄清,她没做任何多余动作,任它风波骤起,任它余波自平。
颁到“最佳女主角”奖项,所有人屏息。
镜头对准五位提名女演员,各种微表情值得玩味。
直到最终大屏幕,定格于江依。
现场掌声雷动,所有人心悦诚服。
她今日墨色礼服是鱼尾剪裁,没任何多余装饰,简约设计包裹着她姣好曲线,越发显得身段婀娜,长发垂于一边肩膀,露出呼应礼服的墨宝耳坠,粼粼光泽映入她一双桃花眼。
她走到舞台中央,现场气氛有一瞬凝滞。
那是一种纯粹而极致的美,因纯粹而震撼人心。简单的眼妆让她有些以前高岭之花的感觉,可郁郁的气场消失了,骨子里的风情万种就露出来。
直播弹幕再次汹涌: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夺我狗命的刀!】
【啊啊啊我以前怎么会不开眼跟风骂姐姐!掌我的狗嘴!】
【论颜值江依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真不知什么样的神仙才能配上她!】
致辞时间,江依并不炫技,纯正英文口音,说得凝练简单:
“星星很聪明,它们有理由
远远地避开我们人寰;
星星挂在天幕上面,
像世界之灯,永远安全。”
“我以这首海涅的诗,赠予所有心怀梦想的人们。”
现场被她苏到,只觉得她一双桃花眼里有熠熠光彩流淌,却不知所为何来。
只她自己知道,那首诗曾由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儿念给她,青涩紧张到鼻尖发红,掌心微微冒汗,却格外动人。
江依一直是右手持影后奖杯,直到致辞完从舞台下来,一缕碎发从她额前滑下来,她不经意一抬左手,唇角是格外温柔的笑。
透着相隔万里的想念,似枕着星空蔓延。
弹幕以前所未见的密度,一条叠着一条:
【不是我眼花对吧?】
【她无名指的确戴着倒v钻戒对吧?】
【郁工同款对吧?对吧?对吧?】
此时远在国内的贺章,被上头一个电话从梦中惊醒,听清原由后揉着眼推诿:“同款这不是很正常吗?巧合嘛,你们去淘宝搜,一搜一大把呢……”
颁奖礼结束,江依微笑接受众人道贺,却谢绝庆功宴的邀约。
她急着回酒店房间收拾行李,赶明天最早航班回国。
算来还有不到五小时,她犹嫌太长。
法国人生性自由,她虽今晚颁奖礼大出风头,也不担心走在街上被包围,借着夜色走进便利店,想买罐啤酒回房间,算是自己庆祝。
对着货架微躬身子挑选,忽然有人从背后紧紧箍住她。
她没想会在治安良好的地方遭遇这种事,吓得想叫,却闻到背后一阵熟悉淡香。
郁溪身上永远有青草的气味,清溪的气味,像在山里野蛮生长,永不妥协。
江依惊喜转身,回抱住她:“你怎么来了?我明早就要回去了。”
“不想我来?”
江依这才发现心底老毛病作祟,装成熟体贴的习惯又冒出来,索性不再假装,弯了眉眼:“想。”
“现在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郁溪抱着她轻声道:“你眼里现在,有星星。”
她提前两个月开始赶工作,请假,又因身份特殊要提前好久办护照。
这一刻却深感,一切都值得。
江依抱着她不愿撒手,笑挂在唇角止不住,才发现自己方才拿影后不是不开心,是最想分享的人不在身旁。
有了一同庆祝的人,一罐啤酒不再够,两人黏黏糊糊搂抱着选了好些。
到柜台结账,收银小哥看着江依的一身晚礼服和郁溪的t恤牛仔裤,八卦问:“女朋友?”
郁溪握住江依往上抬,无名指上,同款倒v戒指闪亮:“是老婆。”
难掩骄傲的语气透出幼稚,惹来江依轻笑。
夜越发深,墨色在头顶晕染,夜空像江依身上的丝绒礼服,缀满钻石般的星辰。
郁溪道明来意:“太想你,就来了。”
偶尔有路人经过,江依浓密卷发垂在一边肩膀,美得惊心动魄,实在很难不被人认出。
路人笑着道“恭喜”,听她温声回一句“谢谢”,也就不再打扰。
她拉开啤酒罐拉环跟郁溪干杯,红色唇膏沾在易拉罐口,一点脱落的斑驳却显出整个人越发生动,像掠过耳旁的风。
长叹:“爽啊——”
坐在法国街头喝啤酒的影后大明星,和坐在祝镇路边摊喝啤酒的球儿姐,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郁溪笑得纵容。
江依偏头冲她眨眼:“小孩儿,你不喝么?”
郁溪摇头:“房卡给我,酒店地址告诉我。”
相比酒精,她更乐于享受江依在她身边的这些放纵,透出全然的信任。
直到漫天星辰不知眨了几次眼,江依喝空了长椅上的啤酒罐。
穿着高跟鞋也走得稳当,丝毫看不出醉的样子。
郁溪这种一杯倒的人,对酒量好的人其实很难评估,她觉得江依没醉,自己想扶着她都没发挥余地,回酒店房间,还知道开窗通风,没急着换掉礼服,趴在窗边往外望。
郁溪走过去:“你看什么呢?”
江依瞪大眼睛,转回来看她的神情不见妩媚,变得天真懵懂:“你听,有猫猫。”
郁溪心里猛颤一下。
凑过去,闻江依身上的酒气:“你……喝醉了?”
她深刻记得上次江依露出这副模样,是两年前除夕夜醉酒。
江依不理她,对着窗外:“喵。”
郁溪轻拉她胳膊:“我问你。”
对住那双桃花眼:“我是谁?”
轻呵出的语调,天真又撩拨:“主人。”
郁溪心跳骤乱,扶住她后颈,两额相抵:“再说一遍,我是谁?”
醉酒的人有些不耐,语气又透出委屈:“主人。”
那语气像火药引子,引燃了人心底一切带破坏贪念的欲望。
成熟优雅的礼服和天真娇软的神情反差太强,让人急于拨开她伪装。
江依乖巧的顺从于她,她摘下江依耳环时,去咬莹润耳垂:“你又是谁?”
“猫猫。”
“要不要听主人的话?”
“要。”
主人并不单纯,贪婪又无餍,一道道指令像来自深渊的引诱,带着醉酒的人跌进去,不停下坠,直到落入失控的深渊。
她把人按在里面不让起来,听人一遍遍哑声唤她最想听的那两字,最后带上哭腔,脸颊绽开一块块红,像过敏,呼吸似喘不过气。
她知道自己该停下,却无法自控。
一室凌乱,天幕将白。
她终于舍得放人睡去,自己收拾行李。
直到上了机,江依靠在她肩头不辨晨昏。
醒来时望见郁溪一张清冽侧脸,埋头在翻一本小册子。
揉揉眼坐起来。
郁溪扭头轻笑:“睡醒了?”
江依声音还是哑的,伸手揉自己腰:“酸。”
郁溪拉过她手,替她揉。
“昨晚你喝醉了,还记得么?”
江依急道:“不记得。”
故意喝醉就是为了不记得,不然哪好意思,这人怎么还偏要问起?
忙着转换话题:“你看什么呢?”
郁溪扬扬另只手里的册子:“航空公司宣传册,有个女作家的小短篇。”
江依来了点兴致:“写的什么?”
“有一个女生,阴差阳错被错抱到另个家庭,人生全改换……”
她说着沉思起来。
故事是别人的,可人生是自己的,她问江依:“如果我妈没出逃,而我在温家得以出生,那我们还会遇到么?”
她幸福到诚惶诚恐,连另一种人生轨迹里错失江依的可能性都害怕。
江依笑道:“那,就是另个故事了。”
如果郁溪在温家长大,而江依母亲也没为爱逃离原本那个家庭的话。
幽深逼仄的小巷,灯光昏暗的地下室。
郁溪背着双肩包,校服藏在包里,七弯八拐才绕到地下室门口。
地下室的卷闸铁门一拉到底,锈迹斑斑,上面贴满了各种治阳痿和寂寞贵妇重金求子的小广告,角落甚至结着蛛网,怎么看都像是废弃很久了。
要很仔细的观察,才能发现卷闸门的旁边,另开了一道小铁门。
郁溪推门进去。
门倒是没锁,但有一个抽烟的光头胖子守着:“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郁溪压住如雷的心跳。
其实她挺紧张,但她一张脸长得清冷,看上去就还算镇定。
她说:“我找芬姐。”
芬姐的名号,是她找外校那些混混打了不知多少架才打听出来的。
光头胖子吸着烟上下打量她:“你来打拳?”
郁溪点头。
光头胖子:“你多大?”
郁溪谎报:“十九。”其实她才十七,刚上高三,正是学习最吃劲的时候,但她不管这些。
光头胖子又扫视她。
郁溪瘦归瘦,但肌肉线条很紧致,这都是她多年打拳练出来的,不过那都是在健身房,跟这种打野拳的地方很不一样。
郁溪一开始学打拳纯粹为了发泄,很多时候她觉得体内涌动着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和冲动,其实生活中没什么大事,除了她妈频频被她爸和她奶奶送去医院精神科住院。
每次郁溪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她奶奶都长叹一口气:“不怪你,这是遗传你妈了。”
郁溪不理解。
在她看来,那样的狂只是她妈灼灼燃烧的生命力,就像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一样,为什么就要去住院?
可是她爷爷位高权重,她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去医院看她妈,也不知说什么,就沉默坐在一边,看她妈画一些看不懂的画。
她妈以前是个很有名的画家,不过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以后,很久没办过画展了。
郁溪唯一的发泄渠道,就是打拳。
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人越长越大,心却越来越空,健身房不再能满足她,打听到有这么个打野拳的地方,犹豫良久,还是找过来。
地下室灯光昏暗,就一个光秃秃的灯泡从屋顶吊下来,连灯罩都没有,小仓库一样的格局,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好像人人都在抽烟,乌烟瘴气的一片。
不停有击打和叫好的声音,拳拳到肉。
郁溪往人群中央望一眼,有点退缩。
那局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刺激,是真要见血的。
正当她犹豫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郁溪抬眸,见面前一个女人,拎着瓶啤酒含笑睨着她。
其实郁溪不太看得出女人的年纪,二十五?二十七?总之是偏成熟妩媚的长相,跟学校里那些幼稚装熟的女生很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有一双桃花眼。
含着点笑意弯着眼睛,眼里像藏着春风。身段婀娜,腰软得像春天的柳枝,随着她走路一摇一摇,像撩在人心尖上。
她睨着郁溪问:“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郁溪莫名有点脸红心跳——以前从没面对过这样的女人。
她尽量沉着一张扑克脸,不想泄露自己的青涩:“没走错,我来打拳。”
女人轻笑一声:“打拳?”又问:“为什么来打拳?”
郁溪面不改色:“家里穷。”
女人笑着抿一口啤酒,她穿一身豹纹吊带裙,两条嫩藕似的胳膊露在外面,郁溪从没见过皮肤这么白的女人,浑身跟雪似的。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雪肌玉骨”。
郁溪平时觉得自己挺拽的,就是那种校长和教导主任找她都浑不在意的那种拽,不知为什么今晚在这个女人面前,总觉得自己气势弱一截。
她决定反客为主的出击:“你又在这干什么?总不是来打拳的吧?”
浑身肉那么软,没骨头似的。
女人晃晃手里的啤酒瓶笑笑:“我卖酒。”
郁溪:“为什么来卖酒?”
女人:“家里穷。”
郁溪对着女人上下打量一遍,那条豹纹裙也看不出什么材质。
在这儿卖酒应该挺不容易,郁溪好心思忖着对女人稍客气点,语气放礼貌:“请问老板在吗?”
一个声音在郁溪背后响起:“我就是。”
女人微微皱眉。
也许她刚才是想随口扯个“老板不在”什么的。
郁溪转头一瞥,老板是个顶泡面头的胖胖中年女人,上下瞧一遍郁溪:“找我什么事?”
郁溪轻磨下牙:“我想来打拳。”
老板:“你多大?”
郁溪:“十九。”
却惹来女人一声轻笑:“小孩儿骗谁呢?一看就没成年。”
郁溪摸出一张身份证:“我有证。”
女人笑眼弯得更甚:“假证都做了?装备够齐的。”
她想去拿郁溪手里的身份证,郁溪却一躲:“你从哪儿看出我没成年?”
女人凑近,一双桃花眼柔妩的眯起来,像狐狸。
纤指在郁溪肩头轻轻一点:“我闻着你身上的奶味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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