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仲南!邹仲南!”

    虎墩兔大声地叫着邹仲南的名字。

    当然不是睡醒了就想他,而是想问问他吃了他开的药为啥自己的病还没好?

    邹仲南自然是没走,好不容易遇到给大汗治病的机会,他怎么能不珍惜。于是在听到虎墩兔的叫喊声时,一直守在汗帐外的邹仲南边应声边走进了帐篷。

    哎呀!

    要被大汗赏赐了哟。

    会是什么呢?

    金子?牛羊?还是奴隶?

    邹仲南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大汗,小的在这!您好点了没有?”

    “好你娘,你给本汗开的什么药?本汗喝了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

    虎墩兔坐在床上,脸色很痛苦,话语中透露着愤怒。

    “加重了?怎么可能?小的这副治风寒的房子乃是祖传的秘方,治好了无数病人,是小的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不可能?本汗会骗你?本汗现在浑身乏力,头脑发胀,分明就是加重了,你竟然还敢狡辩!”

    虎墩兔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想找件趁手的东西砸邹仲南,却没找到。

    此时的他看起来面色有些病态的红润,但嘴唇却有些发白,分明是一副病态。邹仲南也看出来了虎墩兔的状态不对,不敢再瞎扯,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汗,能不能让小的给您把脉诊治一番?”

    “滚过来。”

    虎墩兔坐了这半天,就觉得浑身难受,索性躺在了床上,将胳膊伸了出来。

    邹仲南缓缓走到他身边,跪在地上,将手指轻轻搭在了虎墩兔的手腕上。

    没一会儿,邹仲南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是个赤脚郎中,水平不咋地,但基本的把脉还是会的。

    从虎墩兔脉象的情况来看,他的情况不怎么好。

    不,是相当不好。

    卧槽,这咋回事儿?啥病恶化的这么快?

    “本汗怎么了?”

    后世网上有个顺口溜,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估摸着在虎墩兔的眼里,邹仲南就是这么个表情。

    他吓坏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虽然他现在有些不信任邹仲南,但多少肯定还是有些本事的。此时的他眉头紧锁,莫非是本汗活不长了?

    “大汗,您现在是不是感觉脑袋发胀,浑身无力,还非常怕冷?”

    “对,刚刚不是说了吗?”

    “那就是了。”邹仲南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大汗您这还是染了风寒的症状,早上小的开的那副药并非是没有作用。而是世间任何病症都有一个过程,从轻到重,再由重到轻,直至痊愈。就像一年有四季,苍天有轮回,是人世间的规律。

    眼下大汗的病,已经是到了最重的时候,最迟明天此时,症状就会减轻,直至消失。

    大汗不必担忧,小的那副药效果奇佳,只要再服上几济,一定能加快痊愈的过程。大王龙精虎猛,帝王之躯,说不定明日一早就好了。”

    “真的?”

    听着邹仲南从风寒扯到四季,又从四季扯到轮回,又扯到自己那副神奇的药方。虎墩兔本就晕乎乎的脑子更是没有了思考的余地。

    “小的怎么敢欺骗大汗,再说了,一个小小的风寒,就算小的不开方子,都奈何不了大汗。大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邹仲南跪在虎墩兔的床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若真如此,就姑且再信你一次。来人,去给本汗煎药来!”

    虎墩兔被邹仲南成功说服了,让人给自己煎药。自己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汗,小的先退下了,不能耽误大汗歇息。”

    虎墩兔没回话,邹仲南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慢慢往后退去。

    直到出了汗帐,他的腿才猛地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邹先生,怎么了?”

    “没事儿,刚刚在里面跪的时间久了些。”

    邹仲南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对侍卫解释到。

    “没事儿就好,大汗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还要再服几付药,不过并无大碍,最迟后日就可以恢复如初。”

    “邹先生果然是神医。”侍卫对邹仲南的态度很是尊敬,毕竟谁还没个头疼发热的时候呢?

    “你们先忙着,我回去拿点东西。”

    “好嘞,邹先生放心去就是了。”

    打完招呼的邹仲南慢慢踱着步向远处走去,直到彻底远离了汗帐,他才撒开腿往外面跑去。

    要问他为啥跑,那定然是为了逃命。

    虽然他判断不出虎墩兔得了什么病,但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非常严重。既然非常严重,那自己这个为他看病的人就一定责任不小,若是虎墩兔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甚至要给他陪葬。

    所以,什么四季到轮回,什么自然界的规律,都是扯淡。不把他扯魔怔了,他能相信自己的话?不相信自己的话,他能放过自己?

    邹仲南跑了。

    但并没有人觉得他跑了,因为大家都不觉得他有跑的理由,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轻而易举地就远离了插汉的营地。

    虎墩兔又喝了一次邹仲南开的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亥时时分了。

    这一次,他的症状非但没减轻。反而更重了。

    高烧、畏寒,即使盖了厚厚的被子仍然不断地打着冷颤。

    饶是邹仲南扯得连篇鬼话依然历历在目,但依旧挡不住他心中的恐惧。

    “邹仲南!邹仲南!”

    虎墩兔虚弱的叫了两声,守在一旁的下人听到了,轻声说道:

    “大汗,邹先生回去了。”

    “去哪了?把他找来。”

    “是。”

    过了一会儿,下人去而复返。

    “大、大汗,邹先生他、他不在营地。”

    “什么?他去哪了?”

    “不知道,有人见他带着老婆孩子出了营地,说是要出去采药。”

    虎墩兔听了一下愣住了。

    采药?

    采什么药?

    现在正打着仗呢,兵荒马乱的,你他娘的采什么药?

    外面一望无际的都是大草原,哪有药材给你采?

    他娘的,指定是跑了。

    咦?

    在这有吃有喝又好好的,跑什么?

    虎墩兔脑海里灵光一闪,又想起了邹仲南为自己把脉时眉头紧锁的表情。

    我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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