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慷慨激昂的陛下,内阁几人全都不再吭声。
有不同意见,可以提。
但陛下明确表示不采纳,那就要闭嘴。
抗议一下得了,但若是不知道好歹,一直叽叽歪歪的惹怒了陛下,定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陛下,那眼下虎墩兔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等到朱由检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些,范景文开口了。
“救!不过朕打算提个条件。”
“敢问陛下,是什么条件?”
“让虎墩兔率插汉归顺大明!”
“什么?”这回连范景文都震惊了。
这、可能么?
人家大汗当的好好的,眼看着就一统蒙古了,让他率部归降,人家能同意吗?
“陛下,虎墩兔能同意吗?”
“放到以往,无论是什么条件都会同意。但现在,他不同意就得死。你们说他会如何选择?不过若他真的为了蒙古放弃自己的性命,朕也认了。”
“若真能让虎墩兔臣服,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此事先这么着吧,诸卿回去忙吧。未来一段时间,恐怕不太平静了。做好准备吧。”
朱由检慢慢坐在了椅子上,下达了逐客令。
几人行礼之后,慢慢退了出去。
“王伴伴,给曹文诏传令,让他答应救治虎墩兔。把咱们的条件也告诉他!”
“是,万岁。”
大同。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贵英恰等的异常的焦急,在听内来回踱步,不时朝门外看去,期盼着曹文诏快快归来。那心情,比躺在洗浴中心的床上都忐忑。
“曹总兵!”突然,他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惊喜地朝外面跑了过去。
“你回来了!找到没有?能不能治我大汗的病?郎中呢?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还没等曹文诏开口,贵英恰就拽着曹文诏的胳膊将一连串的问题甩了出来。
“屋里说。”
曹文诏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贵英恰的手中抽了出来,率先走进了屋。
“曹总兵!曹老哥!曹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兄弟一声!求你了!”
贵英恰亦步亦趋地跟在曹文诏后头,可怜兮兮地嚷嚷道。
曹文诏倒是不慌不忙,慢慢给自己倒了杯茶。
“急什么?就算能救也不是现在就能飞到你家大汗身边的啊!?”
“能救?太好了!人在哪?我去接他。”
贵英恰一听,高兴坏了,又一次抓住了曹文诏的胳膊。
“我说你能不能别碰我?”
“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郎中在哪?快让他跟我走吧,拖多一刻大汗就多一分危险。”
“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远在...你?曹总兵,你不是在说笑吧?”
“我闲着没事儿干了,跟你说笑?我不是郎中,但是我能治你大汗的病!就问你服不服?”
“兄弟,这可不兴乱来啊。”贵英恰还是不相信。“你就别再逗我了,到底郎中在哪?”
“我说我就是!你这人怎么听不进去话呢?这么大的事儿我能骗你吗?”
“可是、可是...”
贵英恰上下打量了曹文诏一番。
你他娘的眼睛一瞪,杀气腾腾的,活脱脱就是个杀神,哪里有一丝一毫郎中的模样?
“没什么可是的,我刚刚已经向陛下禀告此事了。陛下的意思是,你们家大汗,我们可以帮忙救治,但是陛下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贵英恰惊喜地问道,既然大明皇帝说能救,那大汗就真的得救了,付出点条件算什么?。“要多少头羊?”
“羊?你家大汗的命能值多少头羊?”
“大汗的命自然是无价的!”
“那不就是了。我们不要你们的羊,也不要你们的牛,更不要你们的马。”
“那你们要什么?”
“陛下说了,若是想救你们家大汗的性命,只需要答应大明一个小小的要求即可。”
“曹总兵单说无妨,别说是一个要求,只要能治好大汗,就算十个、二十个要求又如何?”
“好,那就率部归顺大明吧。”
“没问、嗯?曹总兵,我没听错吧?”贵英恰不敢置信地盯着曹文诏。
归顺大明?这不扯淡么?
“你没听错。治好你们大汗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他在痊愈之后率领整个插汉归顺大明!”
“不可能!大汗不会同意的!”
贵英恰尖叫起来。
“那就没办法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家大汗还能活几天就不知道了。”
“可、可是这条件也太苛刻了。能不能换一个?我替大汗做主,将攻打下来的土默特的领土都让给大明!或者给东西也行,一万!一万头羊怎么样?不行的话再加五千头牛!是每年,每年上供这么多!
求求你了曹总兵,我不想让大汗死啊。”
贵英恰的声音中带着无奈的乞求,曹文诏的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活都不愿放手。
“贵英恰,这几年咱们合作的很愉快,我也不想让你们大汗死。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谁也改变不了。要么,你们大汗活着,率部归顺大明!要么,你们大汗死,插汉分崩离析,结局,恐怕还要更凄惨一些。
陛下说了,若是虎墩兔愿意归顺,会册封他为蒙古王,之后会助他一统漠南漠北!
后期更是会有一系列的扶持政策,帮助整个蒙古过上富足安康的好日子!
你考虑考虑吧,你若是同意,我就派人跟着你去。若是不同意,那你就直接回去吧。料想,也能见他最后一面。”
“你、曹总兵、能不能...”
“不能。”
曹文诏站起了身往外走。“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望着曹文诏高大但冷酷的背影,贵英恰五味杂陈。
虽说俩人私交还算不错,但毕竟各为其主。
他能理解崇祯皇帝想要收服他们的野心,但同样的,他们也有吞并大明的野心。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领袖病倒了,没有大明的施救,恐怕很难活的下来。
是臣服,还是带着尊严死去?
这是个问题。
接下来的一刻钟,犹如一年那么漫长。
贵英恰并未再走来走去,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砖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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