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跑马场又把上个月刚得的酬金,换句话来说,也是半身的家当,输了个精光的禅院甚尔,一脸晦气地走出了场馆……对背后,要将他当作vvvvip户的负责人充耳不闻。

    掏了掏口袋里凑不齐万元的纸钞,和仿佛在嘲笑他命运的几个钢镚,甚尔路过便利店,就准备随便整两盒盒饭打发了事。

    途中遇上一人……

    果断无视……

    “叮——”

    兜着塑料袋出来的甚尔,在思考一秒过后,还是没有改变他原本打算就在这里,解决掉盒饭的想法。

    掰开一次性筷,甚尔选了一个有胶伞的位置坐下,阴影投注了下来。

    甚尔头都没抬地就道了声:“放。”

    “拜托。”孔时雨有些气喘地道:“我说,既然有了接单的意愿,就不要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了。也体谅体谅秋老虎还要穿着西装,出来讨生活的打工人啊。”

    没想到人今天话会这么多的甚尔,腻了眼过去。——瞧瞧,嗯,这见钱眼开的模样。

    他没什么表示,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下旁边。

    孔时雨顺着甚尔指得方向看过去,在马路对面,是几个西装革履,在炙热太阳下,拿着比身还高牌子的年轻人。

    白底黑字上写着:宽景豪宅,高贵不贵。首付2xxxxx円,按揭七期……电话:xxxxx(红标加重)。

    孔时雨:……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就是有一种被嘲笑了的错觉。

    难道我真的该锻炼一下了吗?好歹也是警队出生的……

    压下快要冒起来的青筋,避重就轻,啊不,是转移话题,也不是,是迂回作战的孔时雨提道:“小惠呢?”

    孔时雨的策略其实很传统,估摸着甚尔不会接下这个单子,才绕了九曲十八弯,想从侧面庞击,口袋里不剩两份钱了的禅院甚尔。

    为此还特意候在跑马场的外面,这一定是对方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这时候,只要在轻轻加上一点火候。

    于是,孔时雨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这也快到开学季了吧,学费都交上了没有?”

    甚尔:???

    说得口干舌燥的孔时雨,就差来一句:“夏末嫣嫣,该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转头就看到甚尔,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来了句:“小惠是谁?”

    ……

    ……

    ……沉默不会成为今晚的康桥,因为被金钱腐蚀得破坏自己原则的孔时雨,早就知道对面这人的下限。

    他没让面部崩毁地提醒道:“惠,你儿子。……,gu,。”

    像是怕甚尔又能冒出什么金句,孔时雨将发音的平假名一个个念出来给他听。

    甚尔:“嗯,啊,好像是有真么一个人来着。原来是个男的吗?这名字真好笑。”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略过这段无价的亲情,无力吐槽的孔时雨,绕回正题地正色道:“一个单子,救援的,接不接,这个数。”

    他比了个动作,眼睛冒出了猥琐的光。

    (……这是孔时雨此刻,在甚尔眼中的形象……)

    甚尔盖好吃完的盒饭,斜眼瞥了过去,之后无趣的走开,任凭孔时雨在身后强调是几位数都无动于衷。

    他已经决定好在富婆床上打滚了,秋乏是公平地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就算是天与暴君也不能幸免。

    孔时雨早就料到甚尔不会接杀人越货之外的单子,救人可比杀人难得多。

    要不是对方给得太多,出于各种方面,他都还要恰饭的……

    眼看着人就要走远了,孔时雨忽然想起,刚和他会过面的那位雌雄莫辨的少年,不知怎么得就电光一闪用低过正常的音量,咕哝了句:“上次那个小姑娘也在哦。”

    早就走没影了的甚尔,猛得就出现在他面前。

    孔时雨知道这次他压对了,如果甚尔能够获得什么额外的消息,还能帮那一边交差,一举两得。

    孔时雨想买彩票的心都有了,但就怎么也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眼神。

    “说来看看。”甚尔有些不自然地辩解了一句:

    “不过是看那丫头有潜力,如果和五条家的小子成了,我后半身的生活费就靠她了。”

    孔时雨这边也是有更新过咒术界那头的八卦流言的,但他已经懒得反驳说:人家的钱关你什么事了。

    宿傩成功混进咒术高专的事,在诅咒师的圈子里不是一个秘密,但到底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掀起多少水花。

    因为虽说是诅咒师,但除了出入了一下诅咒师出入的场所以外,没接过什么伤天害理单子的宿傩,没被谁承认过,诅咒师又不像是咒术师一样还有考核。

    所以,之前设立的赌局也基本作废了。(对,就是赌宿傩能不能活过一个月的那个赌注,详情见8章。)

    甚尔可是赌宿傩能够活的,这笔预计好了的收入,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不过谁又会跟钱过意不去呢?

    “还不叫他出来吗?”

    禅院甚尔既然有了兴趣,也就没心情在大马路上处着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光看五官还算得上端正,却因臃肿的身体和眼中习惯带着的谋算,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油腻。

    孔时雨叹气,要说人精没谁能比得过甚尔的,还指望多抽成个10。

    这位的出价,就算少了这部分,也不容易被看出来,现在看来是要泡汤了。

    一般做中介的,是不会放出委托人和被雇佣者相见的,但孔时雨能怎么办呢?还是那句话,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中介人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他们转场到了一个能够谈话的空间。

    孔时雨半是憋屈地介绍道:“这位是角井会长。”

    中年人马上上前想要攀谈,做到他们这种身价的企业家,对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

    况且,本来工厂公司等人群密集的地方,诅咒滋生的就不少,被咒术界那帮老东西揪住小辫子,少不了会被敲掉一笔。

    因此,在涉及到黑色部分的产业,还不如一开始就请诅咒师,来祓除咒灵。

    商人嘛,少点忌讳,才能多条路。

    要说角井会长这人也是足够老奸巨猾,这次他的次子出事被困,咒术界的人开价远远低于他谈判后的预算,要不是他脑子转得够快,还真就被人给蒙了。

    平时能够生吞活剥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手软,这次居然矫情得说念着交情,给个优惠。

    角井会长一听就知道糟了,这个价格,刚好够对面说出:抱歉,我们尽力了的,只是很遗憾……之类的鬼话。

    面对着中年人的口沫横飞,甚尔只是不咸不淡地掀了一下眼皮,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出什么价?”

    角井会长当然没有迟钝到,看不出对方的不耐。

    次子虽然没什么抱负,但也是按着继承人的模式培养的,能救回来也是好的,就算不能,他也没有和传说中的术师杀手,打坏关系的打算。

    所以态度还是得放出来。

    不得不说,角井会长眼光还是毒辣,知道打蛇打七寸,在甚尔问出问题过后,他心一横就指了指身后的跑马场。

    像是这类灰色部分的/博/彩/业/,对于普通韭菜的阉割力可是绝对的。

    这下就连是孔时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尔笑容轻咧,扯动嘴角的疤痕,道了声:“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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