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金?那是什么?”
“啊,已经花光了。”
“债务问题?无所谓,……那就随便帮我接两个在附近的单子吧。”
“挂了。”
禅院惠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得像是从梦中惊醒了般,将脑袋抬起,冲着直前方的位置望去,双手还紧攥着秋千垂下的吊绳。
这次,他很顺利地看到了意想中的那个人,没有了挡在视野范围内的阻碍。
出于男孩天生自带的一劲儿别扭情绪,尽管内心的小雀跃都要漫溢出来了,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
满不在乎地,嗯,就像是根本没有期待过来人是来接他回“家”地……
男人甩了甩咒具刀上,交混着的人类及咒灵的血液,腾出一只手来挂断了,用肩胛骨夹在耳边通话中的手机。又似乎只是顺口地提了一嘴:
“感觉怎么样?你可是害我赔了不少。”
后半段的话,明摆着捎带上了抱怨。
不过这些都没有超出,惠的预料:男人并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反正他都习惯了,也不觉得失望。
惠听到了从刚才起,就站在她身旁的这位大姐姐回了一句什么,……启齿的声调是没在其他人身上听到过的稀罕,咬字的方式也格外的特殊,……
只不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为,为什么,什么都记不清了。
惠才意识到他自始自终掺杂在欣喜间的:是一份忽视,一份刻意的忽视,忽视了常人在紧要关头才会出现的,得力保命的直觉。
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很愚蠢。僵直的身体仿佛嵌在了那张窄小的木板椅上,他甚至痛恨起了风的吹动……
想起来的直觉在叫嚣着,让他感觉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太好了,怎么会不呢?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惠又听到了这个大姐姐说话。
男人缓步上前,心慵意懒地挠着腰上发痒部分的动作,真像是宿醉了还要去打柏青哥的废材大叔。
要知道甚尔都不知道,多久没喝过那种对他没用,压根就醉不了人的东西了。
隔着一层水的感官,活似冲破了岸。
随着男人的逼近,惠才惊悟: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憋气,无意识地憋气,以至于一身冷汗了还不自知。
“哈……哈,…………哈。”
伴随着禅院惠大口,却遏抑着缓慢的喘气声的是,男人肆无忌惮地揽过大姐姐腰身的手。由于体型差得缘故,惠眼里的大姐姐也被反称成了“小女孩”。
“喂,我说你。不要随便对别人的儿子下手啊。”
惠听到那个不要脸的混蛋这么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后的画面就不适合少儿频道观看了,各种意义上的……
……酥痒,战栗,指尖轻抚过的交感刺激,不知道是调情的意味居多些,还是警告的意味局多些。
惠之前就有印象,大姐姐的制服衣摆因为磨损,漏出了小腹部分的肌肤和未知的……男人坏心眼儿似地刻意在她的肚子上掐了一把……被肚子上的什么轻舐而过,……
……惠因为恐惧,失去了确认自己想法的机会。
在惠的面前,宿傩直接扭身攀附上了甚尔的胸腹,指腹磋磨过紧致的肌肉纹理,在一个好下口的位置,不留余地地咬了下去。
场面与唯美无关,不是用血液来掩饰的风雅,而是近乎残暴的,肆虐的,野蛮的,赤果果地用力咀嚼……
甚尔推开半步,单手折反过去,捂住自己缺了一块肩颈肉的缺口,啧了声道:“还真是的,怪物呐。”
在终于鼓起勇气直面的惠眼里,当下的情景是极富冲击性的,但由于年幼的语言匮乏,惠无法很精准地用言语表述出那种震撼。
之前坚定迎视……或许能够给他带来安全感之人的目光,也偏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很美,很漂亮,这是一个相对幼齿的词语。
掏空小脑袋瓜了的惠,也是在以后才明白了那种感觉,之前逼迫自己不去看,……可,被塞进稚嫩身躯的花蕾早已熟透了,足以挑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劣根性。
至少,现在被引诱的……就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甚尔:“味道如何?”
“让我听听,你希望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这样子的发展还真是……有看头了,名叫宿傩的你,居然真的成了两面宿傩的受肉//体/?挺想看看那些老家伙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哦,是吗?有趣,有趣。”
话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敷衍了。
“我说,老板,大小姐。”
甚尔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称呼,最后放弃地道:“别把人当逗乐的乐子。”
“我也是突然发现,我自己也挺好吃的。”
宿傩难得想要开上那么个玩笑,一边回应了味道的提问,一边也是在……
“也别这么自然地就承认了啊,那种风干了得有上千年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与「好吃」这两个字搭上边吧?”
甚尔觉得再没有人帮助,他自己就要化身成吐槽议了,那不就成了个真的废材大叔了吗?会流失定位顾客的啊喂。
看来宿傩的玩笑,效果不怎么显著。
两人旁若无人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至于惠?不好意思,小孩子本来就是没有人权的。
惠眼睁睁地看着,诡异生长在大姐姐身上的不详黑纹尽数消失,快得好像先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
接着宿傩用手贴上他爸爸侧颈至肩窝处的伤口,场景倒叙一样地,肉芽在抽丝剥茧,激励着神经连接,缝合复原了肉质内部的脉络,……
没想到宿傩会主动使用「反转术式」帮他治疗的甚尔,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难得的孩子气,更是在这时候恍然大悟地认识到,他的儿子还在一旁看着,这更加剧了甚尔的窘迫。
甚尔也不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接了一个任务,普普通通的接了一个大体,是能让他后半生躺着赢钱的任务。
嗯,他的主职也是要在上边动的。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甚尔看着不论被他丢弃了多少次,都会莫名回到他衣服裤袋,甚至掌心中的,一枚,两枚,黑色骰子。
无语,凝噎。
但这还不是最挑战他认知上线的。
在他用腕力捏碎了这两枚十面骰的下刻,它们变成了一本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红皮书,书面上写着这样的一个标题:
【「kp」守密人准则】。
甚尔还没有太多时间去理清楚头绪,但,……他明白了一点,他和宿傩之间建立了某种绑定的关系,像是「束缚」?又好像比「束缚」多了些什么……
充裕着生活气息的小公园,该是与另一个世界完全杜绝的,但谁又能保证意外不会在今天到来呢?
感知着潜伏在四周的来人,甚尔想:咒术师果然都是垃圾,最近过来试探宿傩的人变得多了,她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才对。
宿傩稍作思考,就无所顾忌地发号施令道:“去做吧,他们看到这孩子的脸了哦。”
甚尔:喂喂喂,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吧。
蹲下身,宿傩面对面地直视了这个一直在回避他,却让她颇感兴趣的男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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