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了掸衣物上的灰尘,重新站起身来的禅院直哉,还在为了挽尊,想法子展示他作为小少爷的官贵,只是嘴角至眼尾的斜上方,透出的红jio印子有那么点煞风景。
“啊?”宿傩不咸不淡地叹了声:“差些忘了。”
她从之前随意丢弃的犄角旮旯处,捡起把玩了数日的磁带播放器,又转手塞进了禅院直哉手中。
甚尔不明所以地望着宿傩这一连串的举动。那个银灰色的3,早先就给过他很不好的感觉,只是宿傩不说,他也不具备好奇的那根神经。
“战利品哦,这是。”
难得宿傩竟主动解释起了对于这件物品的定位,看来所谓的好心情是真的:“嗯嗯,对,对呀,这么算起来,他还算是你的委托内容呢。”
听到这的甚尔蹙起眉:“他?”
“现在说‘它’倒也合适,你不是接了吗?唔,那个会长的委托。”
之所以会跑到那什么劳什子的博物馆,还连本带利地将自己搭进去的原因……甚尔还算记吃又记打。
与孔时雨的见面,也从未避讳过宿傩……,硬要两厢结算的话,纵容他将自己的信息卖给咒术师,用情报反哺任务亏空的,也正是宿傩。
以为能多少试探到些宿傩的底牌,……甚尔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次又一次,就在宿傩的注视下,主动去清理起那些喽啰。到底他是为什么不处理干净痕迹,让咒术师反反复复地寻到他们的位置的啊。
甚尔:说到底还是因为接了那个倒霉援救任务的吧。
是以,没费多少气力的,甚尔就从记忆中翻找出了一道胖墩墩的身影,毕竟说要送他赌马场的男人还真没几个。
“啊,是那个人的儿子。”
犯难的是甚尔照旧记不清楚男性的名字。
“正确。”
宿傩像是摆弄女儿节的人形偶一样钳制着直哉做出各种动作,虽说和上次相比,直哉染黄头毛了,多了几个耳洞,没被放弃的那套羽织狩裤,还是给了他几分木目込的影子。
宿傩:“说起来,那小子还给我当过向导呢。”
和旁人予以这类傲慢至极的人观念相悖的是,宿傩对有机会站到她面前的存在,还是会留几丝印象的。
直哉已经被这只上下动作的手整得满脸通红,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反抗都忘了,只会支支吾吾地羞道:“你,你这个女人,竟敢,竟敢,怎么可以这么不知检点!!!”
压根看不上那些无能附庸的禅院直哉,将曾经被安排到他房内教授床底之事的侍女,一并讥讽了过去:想把他当种马???别开玩笑了。
因此,没经验的十几岁男孩,剩得仅是颤抖地任由宿傩在他身上放肆。
跪坐着双手握拳放膝,把连接着线一头的耳机挂到直哉耳内。因毛细血管的稀疏,合该透着清冷的部分,眼下充血得,就连离了手的宿傩,都不免奇怪地搓了搓指尖。
“你想过守密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宿傩似乎是对着利益共同体的甚尔说的,又似乎是对着将要被拉下水家伙的好心解答。毕竟哪一个反派在干坏事前,会忘记阐述一下自己的犯罪事实呢。
和dk们相处的时候,宿傩也是有好好了解过的,trpg什么的。
“对隐秘保持缄默的个体,理应是站在规则之外。”
“假设参与这个游戏,咒力是门票的话,那么对立方的哪位?才最有资格做这个仲裁中心呢?”
“我没记错的话,你对我的【好感度】不低。”
宿傩话锋一转的,明确指向跪坐着的直哉。
已经冷静下来的直哉,终于崭露出几分少年家主该有的气魄,上挑的桃花眼无端泄出少许难以掩盖的锋芒。即使是一站一坐地拉开了上下距离,他也没有让自己做出抬头仰望这样的失礼行为。
甚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讽着天之骄子与他的差异。
“你要对我做什么?”
早就在脑中演算过千百遍逃跑路线的直哉,在此刻选出了最符合一己利益的方案:谈判。
禅院家的下任家主,在没有「十影」现世的如今,是咒术界排得上号的身份,也是能够被放在天平上的筹码。
殊不知,宿傩先前只是拉出屏蔽多时的数值面板,诚实地陈述出了一个客观事实。
【禅院直哉好感度:78】
没有磁带的音乐播放器,在盒盖关拢后,自发自地运作起来了。
“那么,……”
“kp”
还没消化完自己新身份的甚尔,被叫得愣了瞬后,站在原地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没动。
宿傩:“我申请对玩家禅院直哉过一个【魅惑】。”
“让我想想,”抱胸站着的宿傩轻点着自己的额角,组织起后边的语言道:
“自诩正派人士的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下任家主,不忍见到可悲流亡的孤女,遭到咒术总监部的迫害,……”
像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番话荒唐得引人发笑,宿傩没有顾忌地笑起来后,又继续道:“动心之余,自愿潜伏下去辅佐我。”
“在需要的时候,聆听我的教诲。”
最后两个字音的加重,让渎神者也染上了神棍的腔调。
“那,你赞成吗?”
【魅力:80】
【1d100=■;判定「■」】
没有感情的甚尔跟个人形立牌似的,也不管何时从指缝掉落的黑色骰子,在地上咕噜噜的转悠,始终没有停下……
同样能够看到宿傩面板的甚尔,惊讶于直哉对于宿傩超高的好感度之余,也在分析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产生联系的。
重现刷新过的骰子,最后定格到了一个数字。
【1d100=78;判定「成功」】
甚尔:是和好感度一样的数值呢……
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老旧磁盘,倒带时所产生的机械声。常人没法捕捉到的声波在耳机内传输,像失去了高光,直哉半耷下眼皮。
宿傩兴致来了,还顺口给甚尔科普了一两个有关声音方面的术式。
甚尔:“所以说到底,我是来干嘛的?”
宿傩现在的眼神,就像班级里的尖子生盯着吊车尾的榆木脑袋,发出见证地外生物的惊奇:“还不明白吗?”
“虽然搞不清楚,谁才是这场游戏一开始的主持人,总之,是站在猫箱外俯瞰着这一切吧。但说到底是由咒力构建而出的产物……”
“若不是那个人自己的处境特殊,又或者同样是无咒力者,不,不对,……”
宿傩否定后者的可能性:“如果真是另一个无咒力者,现在这份权限,也不该那样轻易地,因一两次的推演失误后,掉到你手中。”
甚尔盯着宿傩眼睑下裂开的第二双附眼,那种第一次被看见,第一次被六眼觉察到的记忆渐渐被覆盖,黑色咒纹盘蛇般蜿蜒上她对比下“娇小”的身躯。甚尔来不及去理解她口中的话语,遗憾太过猩红的眸子映照不出任何东西,和一阵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宿傩:“我很期待哦,把仲裁这一身份偷过来进行的游戏,究竟会如何发展。”
滞缓拿下耳机的直哉,这会儿,才将头低下,没有为自己在博物馆的失误做辩解:“宿傩大人,很抱歉之前弄出的动静。”
才注意到的宿傩转身。
没等宿傩迟疑,他主动向第三人解释道:“优二哦,我的名字,角井优二。”
看着直哉脸上露出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甚尔生出一阵恶寒。
“与受肉不同,简单的附身,暂时性的。”宿傩做了总结。
甚尔神色难辨的,并不想去探究咒术界今后的……他思考的是:尽管多少有些差异,少了胳膊少了腿,少了个人样,他之前的任务酬金还作数吗?
没搞懂自己怎么站在族院廊道内的直哉,甩了甩头,想起了他要教训那些嚼舌根的族人。
留意到手中之物,虽颇感嫌弃,脏兮兮的磁带盘机却安好地被他揣进了兜里。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