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醒来时头很痛。

    身上更疼。

    他昨晚后半夜直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只隐约记得江望后来带着自己离开了那花船去了一家客栈。

    好像还碰上了高逸与元宝。

    他伸出手将搭在自己腰上的那个胳膊拿下去,然后在头上揉着。

    躺在萧钰身后的江望在萧钰动作的瞬间便醒了过来。

    他再度将胳膊放到萧钰的腰上,搂得比方才更紧了些,手还在光滑平坦的小腹上到处抚摸着。

    萧钰呼吸一滞,扭动了下身体,说:“该走了。”

    江望笑着说:“是该走了,小公子,敢问府上位于何处?待我下月前去提亲。”

    萧钰将腰上的手拿下去,道:“不必了,只望公子莫将在下身体的事情外泄出去就好,有缘再会。”

    江望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就定住了,然后慢慢平直。

    他皱眉问:“这就算了?”

    “不然呢?”

    说完,萧钰一手撑床一手扶着腰坐起来。

    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肌肤。

    看着这一幕的江望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身上涌动。

    他咽了下口水。

    “现在就走?”

    萧钰扫他一眼,看到了自己在他脖子上咬的牙印,一下子就羞了脸。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嗯了一声,然后拿过衣服来一件件地穿上。

    江望淡定地躺在床上看着。

    要走就走吧,反正自己要寻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等将跟南肃皇帝见面的事忙完就去他家把他讨过来。

    萧钰离开了。

    萧钰才一走出客栈,就见到高逸跟元宝跪在地上,身后还跟着跪了几个护卫。

    “回去再说。”

    说完,萧钰上了他们牵来的马车。

    萧钰在金陵的住所正是燕绎台。

    燕绎台虽然唤台,但其实是座庞大的宫殿。

    它前身为南应宫,是某一朝的国君为自己的爱妃建的,贝阙珠宫奢华至极,无不彰显着国家的实力与那位爱妃的盛宠。

    国灭后这南应宫荒废了许久,直到南肃南迁后才得以修缮,改名燕绎台。

    燕绎台当时得以修缮也是因为要赐予美人的,那是萧钰母亲的一位贵君,当时萧钰年纪不大,但能记得那位贵君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貌,切切实实的美艳娇媚,他也因这极为出众的美貌获得盛宠,但那贵君与外敌通奸,十几年前便被斩杀了。

    后来,燕绎台又再度荒废,直至这次会面才被启用。

    萧钰住的地方为正仪殿。

    进去后他才一坐下,高逸与元宝二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下面。

    萧钰看着他们二人,低声道:“说,昨晚怎么回事。”

    “陛下,昨晚您走后就有人将属下与元宝带到了船舱里,原本还正常,但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人将我们喊走,说是您叫我们,我们就跟着那人离开了。他将我们带到一个房间,一进去被人捂住鼻舌灌了迷药晕过去,再醒来时就被扔在了河对面的树林中。我们要往船里面去找您时,您——您跟那位公子刚好就从船里出来了,我们当时要带您走,但那位公子说他照顾您,但我们不敢让他带走您,但您自己睁开眼说了句无妨,我们便一直在后面跟着您和那位公子。”

    说完,高逸磕了几个头,说:“请陛下责罚。”

    萧钰怪不到他俩头上,毕竟让他俩离开的也是自己。

    他挥挥手说:“罢了,事情查了吗?”

    高逸点点头:“查了,但只查到了那花船上的人,属下已派人将花船上的所有人捉拿起来,那个带陛下上楼的男子是那花船的老板,花船老板说昨晚在给您带进房间里面后有个人挟持了他,让他按自己的话做,花船老板还收了那个人的银子。”

    “挟持他的人查到了吗?”

    高逸摇摇头。

    萧钰皱眉,道:“快去查。”

    “遵命。”

    “等下。”

    萧钰喊住他,吩咐:“还有那个茶楼。”

    “是。”

    “下去吧。”

    高逸离开后,元宝膝行来到萧钰身边,边哭边给萧钰揉着腿,说:“陛下,奴才、奴才……呜呜呜……”

    元宝比萧钰长三岁,从萧钰六岁时就跟在萧钰身边伺候萧钰,胆子很小但很细心,萧钰一听他哭就烦躁得很。

    他一脚把元宝推开,说:“行了行了,别在这哭了,朕要沐浴,去给朕准备热水。”

    元宝哭着说遵旨。

    “还有。”

    说到这,萧钰顿了下,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让随行的御医端碗避子汤来。”

    元宝呆住了。

    “陛、陛下……”

    “快去。”

    元宝哭得更凶了,哭哭啼啼地说:“奴才遵旨。”

    元宝走后,萧钰靠在椅子上闭目暂歇。

    眼睛一闭上,昨晚的记忆便涌现出来,那令人无比羞耻的一幕幕让萧钰面上发烫。

    但不得不说,情欲的滋味的确是令人食髓知味。

    或许回宫后可以像母亲那样选几个男宠进宫。

    元宝很快就回来了,萧钰没有睁眼,只让元宝过来给自己按头。

    正按着半截儿头,此次跟着一同来金陵的右相来了。

    萧钰挥挥手,元宝退到一旁站着。

    右相李易行进殿内,行礼之后便提起了自己过来的事由。

    “陛下,日前臣谏的折子您看如何?”

    “嗯,你说要跟北鸿联姻的那个。”

    “正是。”

    “不可,明柔才刚十七。”

    李易脖子一梗,说:“陛下,十七可以许配夫家了,且北鸿这位皇帝也才二十,两人正相配。”

    萧钰摇摇头:“南肃何时需要靠联姻维系关系了?且那北鸿皇帝是何模样都不知道,朕断然不会将明柔许给他。”

    李易立刻说:“臣着人打听过,说那北鸿皇帝长得很是俊俏,脾性也还不错,不会亏了明柔公主的。”

    萧钰摆摆手:“看来这事你是惦记许久了,但不可。即使不是明柔其他人也不行,朕绝不允许为了政治而牺牲女子之事发生在我南肃,此事毋需再提。”

    李易只好退下。

    南肃尚金黄,北鸿尚黑红,因此,两国国君会面时倒不会因为龙袍颜色产生尴尬的场面。

    见面地点定在金陵,此处是南肃国土,自然南肃占主位。

    一件件一桩桩,从白日的会面到夜间的晚宴,双方的礼部各官员在会面之前,已然就着会面一事激烈地研讨了数天。

    终于,时间来到了三日后。

    五月十七,金陵燕绎台,北鸿与南肃两国国君于此处会晤商议通商之事。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通商,因为两国其实早在双方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着商业上的往来,所以,这次会晤,更多的还是意义大于本质。

    这是南肃南迁八十七年以来,两国国君的第一次见面。

    两国朝内都在猜想,这究竟会是两国日后建交的节点,还是点燃几十年汹涌暗潮的燃火线。

    萧钰今日身穿金黄龙袍头戴玉珠冠冕,整个人有如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却又令人不敢直视。

    那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生杀予夺,是无数官员与百姓心中神祇一般的存在。

    肃穆的曲乐声中,萧钰在宫人与官员的簇拥下,一步步登上高台,踏入明仁殿内。

    大殿上座原本是只有一位主座的,但此时摆了两个。

    大殿的主位是在在三尺高的台阶之上的,除去帝王,只有随身伺候的宫人与护卫才可上前,但也必须得是站在帝王身后较矮的台阶之下。

    这样的高位,只有皇后才可与帝王共处。

    今日倒成了千百年来头一遭两位帝王同时在上面的场景了,只怕两国的史官单这一日就要挥洒许多的墨汁。

    不过这些史官殊不知,未来还会发生更多令世人称奇的、让两国史书合二为一的千古佳事。

    说回这边,萧钰已经站到了左边的那张椅子前。

    殿门口的通传太监高声道:“请北鸿陛下入殿——”

    曲乐声再度响起,站在大殿中的萧钰只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朝着自己前进。

    南肃一向以明亮的颜色为尊贵,官服颜色越暗,职位越低。

    北鸿却相反,愈深沉愈尊贵,黑色便是皇室的颜色。

    离得近一些后,走在正中间的北鸿国君渐渐明显起来。

    看起来的确不是传闻中那般高壮,待再近些后定要瞧瞧这人有没有那无耻之徒形容得那般英俊模样。

    萧钰心中想着,看着那北鸿国君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虽然他走得愈发进,面容也渐渐明朗。

    的确是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只是过于面熟了些。

    ……

    萧钰在看清这人的脸的瞬间一下子就黑了脸,比这人身上的衣服都黑。

    江望——或许该说祁霄,祁霄自然也看到了萧钰,甚至他比萧钰更早就认出来对方了。

    祁霄目力是极好的,他进殿后没多久就认出了站在台上的那人,那个自己找了三天都没找出来的人。

    没想到竟然在这等着自己。

    他不禁失笑。

    安清和?

    或许该是萧钰。

    他朝着萧钰一步步走进,直到他走到这人的面前。

    祁霄笑着说:“小公子,看来你我是有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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