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跃在半空里,差点因这话而一个踉跄着跌下去。接近的瞬间,挥棍将人连同她手中网兜,皆给狠狠朝外围抽飞出去。

    “快离开这!”

    他只来得及说这声简短,便碾脚深入碎石地里牢牢站稳,迅速横高右手的网兜握紧,再将左掌上的符阵放大的显现出来。

    也是这套动作刚完成,冲涌而下的火势便劈头盖脸的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手中有器峰炼制的克制法宝,掌心有符峰画下的保命符,体内还种着一把猛火,理应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但这群火种又明显不同。

    祂们看起来年头颇为长久,还格外的凶猛强悍。以至于汹涌燃烧的态势,非常另人心惊。

    但富贵险中求,只有敢舍得一身剐的才能得到好物。而这群老东西的其中之一,必要成为他的掌中物!

    这般想想,他怒喝一声的于围裹袭身的烈焰中,跃起身形的朝那山顶奋力冲去!

    可是,祂们的力量太过强大。

    无道冲不上去的反被股更烈的火势击落下来,连带着整个灵府与内丹都隐隐颤栗的滚烫。

    就此焦灼中,居然又有道温雅的嗓音凌空落下:“无道师兄,我来助你。”

    无道惊喜一瞬,忙扬声回应:“南玉,来得正好。那些混账的剑修们,别看我是个金丹修为,就把我抛开一边的不管不顾啊。”

    想到这一点,他也是有点暴躁了。

    谁不知他们丹修大多数时间都拿来种地与炼丹了,哪像他们剑修每日挥剑万次都还只是个基础的专精于打斗呢。

    幸而现在来了个不弱的帮手。

    谁知这人与他背贴背的摆出个抵御的姿势后,却温和的笑开:“无道师兄,这下若抓住了东西,究竟该算作谁的呢?”

    无道被气得一哽,大声吼开:“个混账东西,就不能抓两只咱们一人一个!”

    南玉毫不介意这道喝骂,继续扬声低笑。

    无道更是暴躁了:“笑个屁!”

    然而他这声刚落,便又有道声音扬了起来:“无道师兄、大师兄,我来救你们。”

    无道只差破口大骂了,没想到又来个更会捣乱的臭小子。他个筑基期的小弱鸡,又能救得了谁的帮到什么忙。

    南玉却是忍不住又低笑出声:“抱歉了无道师兄,这小子不懂事。是追在我身后来的,就不劳你出手教训了。”

    说罢,在那道人影朝他们这处飞跃着扑入时,握紧网兜将他朝某个方向猛力的抽过去:“带着师妹先离开这里,我若抓着了更好的,便将我现在用的这个给你。”

    南圆大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去了或许也帮不上什么,便就势几个翻转跳跃的落于一人身前,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外逃。

    徐蛮瞪眼直直望着那包围中的火势冲天,恨得捏紧了双拳。若抛开做个好人或是恶人这点,论她最恨的是什么。

    便是如眼下这种,无能的滋味。

    简直同上辈子一样,她毫无用处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福,在面前被人劈斩成两半。

    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是比这种憎恶自己无能的情绪更为摧心肝了。

    想到这处,徐蛮朝拉着她手腕的人扭脸看去,颤着嗓音道:“师兄,放开我……”

    南圆也急了,拉着她继续朝远处迅速退离:“这种时候你犟什么,乖乖听话就好!”

    这句之下,徐蛮立即举棍朝着只拽紧她的手臂挥去。

    但这根棍棒,被南圆一把接住。

    “徐阿蛮,反了你了,居然敢动手打师兄。你若再敢打一下,我就真不管你了!”

    徐蛮没说话,只将自己左手掌心里的那道金符,举高给他看,

    凌渊这人,虽说已养成了偏执入骨,也压根没什么善心的满腹阴暗。但在护她性命这件事上,总是极为偏私的不遗余力。

    她毫不怀疑的相信他这点,才敢举刀朝他捅去,甚至哪怕离开了也断不掉想护他的这份心思。

    南圆盯着那金色的符纹看了看,终于忍不住暴躁的将握着的那只手腕狠狠一甩。

    “我不管你了,你去吧去吧。等受了大罪又脱不开身时,就别怪师兄不去救你了!”

    “我不会怪师兄的。”徐蛮低道这声,将网兜的握杆朝地面一跺的立得稳稳。

    然后用力握了瞬藏在手心里的小冰疙瘩,让那尖锐的冰棱割破掌心的溢出血来。

    不过几息功夫里,血液的温度将冰块摧融,那炽热的温度便又再复燃。

    徐蛮想也没想的,就将这捧小火焰给吞入了口中。因为身怀火种者,会有能抵御烈焰的能力。其实种火种还有其他方式,但她不是没那么多时间了吗。

    “师妹,你这是疯了吗,快吐出来!”

    南圆惊呼这声,抬手就想去扣开她的嘴巴。但徐蛮却死死抓紧了只凑在唇边的手腕,痛苦得朝地面跪倒下去。

    她闭眼用力的往下吞了吞,却遭那火焰仿佛清醒过来的拼命往上窜。如此不上不下的卡住,徐蛮整个人都被烧得赤红一片。

    她有些想要呕吐,却更迫切地想要把自己整个人融进一团寒冰里去。

    想到这层,她忽然就记起什么,丢开紧握的腕,踉踉跄跄的朝某个山壁走去。

    等寻到了位置后,却不见了那柄剑。

    她忍住难受四下里张望着寻找,就发现那剑在个缝隙里探出个头来又缩了回去。

    徐蛮有些想笑,却又不敢张开嘴。

    她扶着山壁一步步朝那儿走去,身后还有道暴躁的声音在喋喋不休的跟了上来。

    等与鹤音只有一臂之隔时,徐蛮再度不敌的双膝跪地。但她没有放弃,抬起染血的手掌,一把将那剑柄给紧紧的握住。

    她因不断逃跑受过人牙子们的毒打,也因忘了规矩被主人家猛扇过嘴巴。也因想要过些好日子,在深宫里把自己变成了另一幅完全陌生的样子。

    她曾或跪或站的渡过过无数的凄冷深夜,也曾被人掏出金丹捏碎的斩落人头。

    所以,她什么苦头都吃过。甚至觉得这些身体上的折磨,与心灵的受摧残相较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毕竟前者熬一熬总能过去,而后者却熬尽了期待的太难以修复。

    是以,她毫不畏惧这柄剑的袭人锐光。并借着它身上的强大寒气,将哽在喉头的火焰给吞下腹去。

    终于可以出声后,她立即朝这柄剑低柔劝道:“鹤音,祂们这些火可熔炼不了你这样的神器,所以不要害怕。我把我的胆气借给你吧,如若不敌,便陪你一起焚身裂骨也罢。”

    说着,徐蛮放弃剑柄的朝剑身握去。

    冰寒无比的刃身,在瞬间就将她掌心割裂得滑落出血水。

    剑器这类东西,就是得饮血方能威力大振。而给它喂血的人,却微微展唇的扬声娇喝:“鹤音,开剑气如霜!”

    这声的余音,在山谷壁垒间不绝的回荡。而那舔血的神剑,终于从股源源不绝的血腥中,尝到了股无可摧毁的意志,也饮够了她胸怀中磅礴的气量。

    然后,它止不住的疯狂鸣颤!

    从前的数百年间,它在主人的手中,虽然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但总有种挥不去雾霾遮蔽的朦胧感,又何曾体会过这般的通透彻骨。仿佛升就了无限的畅意,可所向披靡的去疯战一场。

    它这么想了,也忍不住这么去做了。

    微不足道的剑气如霜又算得了什么,就当做报答这女子给它的饮血一场吧!

    凛冽荡开的剑气中,有霜白冰晶由剑尖入地的方寸间,极速的朝周围蔓延开。

    这样的寒气,正好缓和了徐蛮体内那份被火焰烧烤的炽热。她感激的更是握紧了剑刃,让它拼命的饮血,使劲的去撒欢。

    如此不下片刻,徐蛮的眉眼发梢与衣上,全都结上了层冰霜。而这冰霜也吞没过一座座的山脉,直朝那火焰处铺展过去。

    但五行相生相克这一点,仿佛是刻入了器物灵魂深处的魔咒。

    哪怕知道这火很可能伤不到它,也会让它忆起最早的从前,在烈火的炉中被人焚烧的那种快要枯竭的痛苦感。

    哪怕它一遍遍的用剑气去试探,一口口的饮着那鲜红的胆色与气量,也躲不开这相克的猛火。它感觉自己又一次要被烧得干枯断裂,然后碎成灰烬的什么也不是了。

    也是在这番迟疑里,身上的热血却忽然抽离。它愣怔地看着女人站起身,拍了拍它的剑柄,丢下句辛苦了。便从个不断聒噪的男人手中接过网兜,头也不回的朝前飞掠而去。

    将它一柄剑,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就仿若被置身在剑冢里那些漫漫长长的日子,全都是凄冷与冰凉。

    所有的剑都在痛苦哀鸣,因为它们没有主人,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所以藏满了憋屈,才会在那冢门大开之日,疯狂的暗战只为争得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哪怕为此战到粉身碎骨,也无惧无悔。

    想到这些,它仿佛又重拾起那时信念。

    “锵”的一声嗡鸣,由沙土里直冲天际的朝那女人手中飞去。

    它是柄剑,它需要主人,需要饮血,需要兵刃相击而产生的那激烈声响。那样,才不枉它被千锤百炼的铸造一场。

    是以,它不能退缩。因为无畏而战,便是柄剑的最终极奥义与辉煌!

    而往火光冲天处奋进的徐蛮,忽然察觉到有剑气割裂之感。抽神回头一望,见是那柄剑朝她直直的追了上来。

    她只迟疑了片刻,就在奔跑纵跃的疾风中伸出了一手,将那把剑给紧紧的反握于掌心。

    然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朝前猛力挥出的扬声厉喝:“剑气如霜!”

    但这次的剑气如霜,大大不同于先前那番威力。徐蛮的衣衫与面上,迅速再度结上层冰霜,一寸寸如同龟裂般的割裂了肌理。

    尤其是她握剑的那只手,已经被割裂得鲜血淋漓,又被一团冰给黏紧。

    “疯子!疯子啊!”南圆躲在师妹身后看尽了这一切,抵不住这阵寒气的呼气浓重。

    他身上也结了冰霜,冷得打摆子。却见身前人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仍是往前怒冲,不由跺了跺脚的追上去痛喊:“徐阿蛮,出去后我揍不死你,你等着吧,等着吧……”

    可这种时候,徐蛮已顾及不了太多。

    她一手握剑的一手握着网兜,根本无法量出左手上那道可能不一样的金符。

    是以,将网兜朝身后师兄一扔。将所有灵气都运至掌心,激发出了阵金光闪烁。

    然后一个圆形的金色符阵,就放大数十倍的跃然于掌心。

    徐蛮便也是借着这道金符与神剑给的胆气,朝下方低谷中的火焰纵身扑去。

    果然的,她手中这道金符的威力极猛,让冲天燃烧的火焰避之不及,很快就撕开了道突破口。

    下边正与火焰缠斗的二人,感知到股异常时飞速扭头望去。却见头顶的烈焰被豁出个缺口,有人一手反握着利剑,一手撑着个金光符阵的朝下跌来。

    “漂亮!”无道忍不住惊叹那符的炫目与威力,转头又不悦了面色:“每人都画张这样的符多好,何必扣扣搜搜的让我们如此艰辛。咱们天寻宗,是缺了他那点灵力吗。”

    南玉也边挥击着火焰,边朝天空那裂口处望着,却又不同于他这般愤慨的笑开:“修行就是场磨炼,当迎难而上。不付出半点努力的拿到东西,会养出惰性的。”

    “瞧把你能耐的。”说道这句的同时,无道将右手握着的网兜转移到左手中。

    南玉也极有默契的与他同一番作为。

    跟着,两人齐齐朝高空里的金色符阵处飞去,并用空出的右手揽向副瘦弱的肩头。

    再将两股金丹期修为的灵力,顺着两条纤细的胳膊渡向那阵法与神剑。

    他们一人驱使灵气控制着那个金色符阵,将其增幅到以自身力量可以展开的极限。另一人控制着剑气,将它收拢力量凝聚出更强悍的冰寒之气,朝山顶上那团最庞大的火焰劈去。

    于此同时的,又齐道喊道:“上!”

    既然都已经撞上了,怎么都得试试看能不能捞点东西出去。不然,又岂能甘心呢。

    而徐蛮只觉得,她的身体在身后两位师兄的手中,已成了个向上推进的工具人。

    当然了,她是甘愿的。

    而且有了这两股灵力的加持,他们很快就上达了半山腰处。

    只是徐蛮感觉,凭他们三人就想拿下这座山顶上的火,真的是太勉强了些。

    如果不是这个符阵与神剑的庇护,他们只怕连半山腰都上不来。

    但三人都没放弃的咬牙硬撑着,僵持着无法寸进中,忽然就有道身影从天而降。

    “全都退开。”

    这声落下,宴荀便朝那火焰冲天的山脉挥下一剑。而剑气的荡开,瞬间就减弱了那凶猛的火势,还让那火变回了矮墩的人形。

    可那火焰转眼间便转变为恐怖的黑色,并怒极的朝下咆哮:“可恶的人类可恶的剑修,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全都杀光!”

    在祂如此的激愤之下,东西南北四座山顶的火焰也全跟着齐齐回应。

    “全都杀光!全都杀光!”

    喊声落下,也全都变作了黑色。

    宴荀皱了皱眉,又是快如残影的挥出几剑,将全部的火焰都尽灭了下去。

    可奇异的是,这些火只灭了不过几息的光景,便又再更猛烈的燃烧起来。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复燃,让宴荀也激起了些不快。他将手中起不到作用的剑收入囊中,转身朝某处看去的喊道:“鹤音。”

    剑在人手中,已舔尝过更激烈澎湃的血液,便不愿再回去融入那副冰凉的身骨里。

    所以它纹丝不动的粘在女人掌心,强行忍住那股灵力召唤的拉扯。

    浮空的剑修感应到了股强烈的抵触,不由愣了愣,暗暗自嘲声的放弃。

    然后反手折向后颈处,开始召唤他天生便有的那柄骨剑。

    “斗阙!”

    在这道厉声里,剑修的后颈部位浮出把剑来。呈骨白色,带着细微的齿状。只出了个半身,便引得山谷间的飓风与剑气峥鸣!

    待它完全出鞘后,那个容纳滋养它的“鞘”身,就灰暗了眼神。

    不再像是个人。

    而是像具行走的无感兵器。

    然后那“兵器”高高举起手中的骨剑,携摧山填海之势,完全不顾敌我无差别的朝四方里快如残影般的挥击。

    周围的山脉,很快就被斩裂成稀烂。

    飞沙走石的轰隆声中,徐蛮被两只手臂夹着四处跳跃着躲避。

    她形容不出心境的复杂。

    仿佛再是如何努力了,在如此惊人的天赋与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也会白费了气力。

    难怪那人会说,谁也不愿意同他一道练剑。任是谁见了这样的天赋,都会自卑吧。

    可是很快的,徐蛮又于嘈杂与遗憾的交谈声中,扭头朝那疯狂的垮塌处看去。

    凌渊起码还有徐福这个狗腿子一直不离不弃的跟在身边呢,而这人周围却谁也没有。

    她心起微怜,挣扎了下手臂,朝身边的两人问道:“就这样不管他可以吗?”

    无道皱了下眉头,也朝那处回望了一眼:“咱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也不看看那疯狂的剑气,是咱们能对付得了的吗?”

    南玉也难得没有笑色的安慰着师妹:“不用担心,道君泄掉胸中气焰就会恢复神智的停止下来。这种情况下,咱们保全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徐蛮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上辈子在凌渊的强大天赋下,她也颓丧的想着有他照拂,便就那样过下去罢。

    可扪心自问,她真的甘心吗。没酸涩的嫉过,没暗中拼命学习的想要追赶上去吗?

    她有过太多埋头努力的日子。

    所以醒悟到自己的低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努力的心都没有了。

    难道能力低微者,就算再努力了走不上条康庄大道,徐蛮有点儿生气与不服!

    而且上辈子,这个剑修还因他们三人,与群人痛战一场的毁掉了本是辉煌的前程。

    虽说这辈子还没欠下,还不还那份情义都行。可他们现在,不也算同门一场吗?

    想到这儿,徐蛮再也忍不了了,大怒的朝夹着她的两位师兄喊话:“这样任人发疯我实在做不到,说不定稍微大声的喊上一嗓子,人就能清醒过来了呢,为什么都不去试一试的就将他丢下?你们放开我,或是带着我一起折返回去想办法,快点二选一!”

    无道与南玉愣住了,他们从前没想过这能算作是丢下。可谁又能说,这不算呢。

    他们总以为那人足够强大,不会有事,也就心安理得的受着他的保护。

    可他们何曾有反过来的保护过他一回。

    两人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面上都浮现出丝愧色。便夹紧了人,在疯狂滚落的碎石间,跳跃躲避着的折返上去。

    他们没办法长时间停立在一个点上,唯恐那敌我不分的剑气会将三人轰碎成渣。

    只好边快速移动,边催促着师妹:“快些喊他,试试看能不能将人唤醒过来!”

    徐蛮吞咽了番喉头干涩,才在飞速的移动中朝那处狂喊:“宴荀,你个无能的蠢货,快醒醒。你才是执剑人,别被它吞噬了意志!”

    可她喊到嗓子都沙哑,也依旧喊不回那人的神智。就如同上辈子的那些年里,她也喊不住凌渊一样。

    这样的气恨,太另徐蛮难受。

    飞速的跳跃转移间,她扭头朝两位师兄无比冷静的作出了个决定。

    “你们瞧准道剑气的缝隙,将我朝人扔过去。我身上有金色符阵,手中还有这柄神剑,不试试揍他几拳头我太不甘心了。容我这最后一次吧,如果实在不行,咱们掉头就走。”

    “你确定?”无道说。

    南玉不想答应,因为实在太危险。

    但徐蛮已是怒气攻心的朝两人厉喊:“快些,说不得再过一会人就走要火入魔了。没听过天生剑骨,有过刚易折这个说法么?”

    两人一个激灵,总算醒悟到事情的严重性,对视了瞬眼神。几度跳跃着寻到了个合适的契机,便倾尽全力的将人给抛飞过去。

    剑气的间隙里,伤害与阻力都会弱得太多。徐蛮再度靠自己一人支撑着符阵,将鹤音给挡在身前。

    她先前也试过命令这把剑,脱离开去的唤醒它的主人。可不知这剑是怎么一回事,偏要粘紧在她掌心里,甩都甩不开。

    既是如此,那就为她所用吧!

    这般坚定着信念,徐蛮朝当胸的神剑厉声道:“鹤音,朝你主人手中那把骨剑砍去。强强相遇,难道就不想分出个高下吗?去吧,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信你!”

    说罢,有“锵”音长鸣的回声嘹亮。

    而徐蛮也被这股剑势拖拽着,朝那人直扑而去。两强对上的剑气刮起阵凌冽的罡风,将她激荡得喷出一口浓血。

    她被割裂得,感觉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的死过去,却也更深的涌起股不甘来。

    如果换做是无道师兄握着这把剑来靠近,肯定会比她做得更好。可手中的剑偏是不肯脱离,又让她能怎么办呢。

    奋力挣扎间,对面那双毫无神采的眼,忽然就恢复了清明。

    剑气收敛间,宴荀也任由一拳砸在了面上。他是身在浮空中的,而对面的人正维持着个一手握着鹤音与他剑骨相抗的姿势。

    唯恐她一个不经意的会坠落下去,他只好用空余的那只掌,虚虚的托在她腰后位置。

    于此中再望一眼过去,这人的整张脸已没法看了,布满了剑气划过的伤。

    如果她有哭过,在这张满是血迹的脸上应该会滑落下很明显的痕迹。

    宴荀庆幸自己清醒的足够快,又带着些愧疚的任由她又是一拳砸到脸上来。

    徐蛮打出了这两拳,总算发泄出了胸口的一口恶气,便朝人喘息着道:“以后不要再说全都退开这样的话了。要说请你们与我一同并肩作战,或是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最后,握紧你的鹤音,非绝境不出斗阙。因为你是个人,而不件兵器。谁说你不被人需要了,我们这些脆皮样的丹修,可全都需要你帮着抓火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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