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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抓回去训练没几天,全日赛的消息就传了过来,桥本葵在电话那边实打实地表示了迷惑:“为什么最近看花滑的人变得这么多?”
我疑惑的歪歪脑袋:“嗯?”
“我从来没见过花滑观众席上能有这么多人”她似乎真的觉得这件事离谱到家了,“那个欢呼声……我天,射击比赛能有这么多人就好了”
我忍不住咯吱一声笑了出来。
她听到我的笑声,在那边气急败坏地喊了我两声,又叹了口气:“羽生结绫,我总感觉你最近有事情瞒我”
“不过也没关系”她说,“下个星期记得来接我……我怕你们多伦多的训练基地很难找”
相较于葵酱要来这个消息带给我很大的惊喜外,羽生结弦最近打的电话越来越多了。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小抱怨,短节目结束那天他在电话那边简直称得上极度郁闷:“《悲怆》才7432,排第四”
“那还不错嘛”
“7432!”他叫出声来,“这个赛季原本的最低分都被这个刷新了!”
我调出视频,一边嗯嗯嗯的应他:“我还没有看,日本那边的转播有延迟……”
“不过收到了好多礼物”他的情绪向来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又开心起来,“我也有冰迷了诶”
“7432……这不是排名第三吗?”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排名表,“等等,高桥选手这么高分的吗?”
“后来说算错分了就变成第四了……”他顿了几秒,啊了一声,“不过,明天的自由滑一定可以的,我和奈奈美教练商量了一些改动的事情”
“悲怆你是不是也改了一些”我躺回椅子里,“但是这次没出现什么太大失误啊……”
高桥九十几分,怎么可能差这么多……
“全日结束后有冰演”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期待,“你会来吗?”
冰演……我顿了几秒,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僵硬:“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甘心的缘故,第二天的自由滑他倒是滑出了惊人表现,分数16759,排名第一。
总分24191,第三名。
“虽然拿到了世锦赛名额,但是也是因为织田受伤了的缘故吧”他听上去有点担心,“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因为我真的很想和日本男单三强真正比一场看看”
我没有应邀回去日本看他的冰演,羽生结弦为此生了好大一场脾气,连着几个星期都不再联系我,其余的生活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离世锦赛越近,罗密欧看上去就越来越虚弱了。
“世锦赛你总会来的吧”他朝我笑笑,懒洋洋卧在沙发里,“我就说,羽生大人一定可以的吧”
我嗯了一声,轻轻合上了电脑,未关的视频页面上,是聚光灯下的浅田真央和羽生结弦——果然还是算了,这冰演真的不能看。
先前四处乱跑,回来俱乐部之后裴幼真非常不满意于我丢失的肌肉,把我一把抓到备战奥运的队伍里一起训练,每天都让我忙得不可开交,时常累到瘫在地板上就可以昏睡过去的地步。
羽生结弦真的很久没和我打过电话了,我先前没有注意还觉得他小孩子脾气,直到那场冰演的新闻报告出来我才知道那个三月十一日的慈善冰演其实是仙台复兴演技会。
当年的地震对他影响很大,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他会闹脾气我也的确无话可说。
而rollo从回到多伦多开始状态就一直不怎么样,教练放了他几天假回去意大利,但是对于我,裴幼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不许跑,给我练”
葵酱自从抵达多伦多之后可比我忙多了,偶有几次和我提起羽生结弦都没什么好话,可是这一次带来的,却是他扭伤脚踝的消息。
他一向有点小孩子气,再加上对熟悉的人总是话痨得过分,有时候一点点难过都会絮絮叨叨跟我说很久——仙台复兴慈善冰演那次是得多生气才一直憋着不给我打电话啊……
世锦赛即将开始,各方都开始忙活起来。
首先是海外媒体的视角在我看来总是莫名其妙,大地震都过去了整整一年,他们还是揪着他的痛处不断地逼着他表达自己的观点,甚至在世锦赛开启前的采访上,他们也老是爱问有关于“灾区代表”一类的问题。
我知道他生气其实消得很快,无非就是拉不下脸,索性先打了电话过去,他扭捏一阵子也就低了头,喃喃着说:“灾区代表什么的……我只是想好好赢得比赛……”
可是媒体前面,他还是得继续那种优等生式的回答:“如果有必要,我会为了灾区而登台表演”
风平浪静的几个月过去,2012的开始真的有几分祸不单行的意味。
我很少在网上查我自己的消息,所以在我启程前往法国尼斯的时候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裴幼真的表情看上去就很不对劲。
同样的,这种不对劲的情绪也出现在了羽生结弦身上。
我察觉到他身上似乎背了很多压力,以至于第一天的短节目就出现巨大失误,在擅长的技术分上没有赢得该有的分数,最后只以7707点分数位列第七。
他看上去一直恍恍惚惚,直到当天晚上才慢慢缓过神来:“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一言不发地关上手机,头一次没有回答他无厘头的对话。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转国籍的事情被披露出去了。
“一般运动员转国籍是很正常的”裴幼真也很头疼,“往往一两天就下去了……”
“但是这件事已经闹了快四天了”我揉了揉眉心,“我就说你最近为什么一直怪怪的”
我只是一个世青赛冠军而已,为什么会被谈论这么久?
“还不是怪你”裴幼真说起这事就气急败坏起来,“现在网上三分之一关心的才是转国籍的事情,剩下三分之二全在关心你的脸!”
我眉头一挑,有点诧异:“额?”
“日本那边的舆论总体来说不太好,倒是中国那边,除了少部分质疑你为什么不改名字以外总体上都是良性的风向”裴幼真顿了顿,略微叹了口气,“以后日本的社交媒体你就少看吧”
“写的都乱七八糟的,什么‘背叛’这种词都好意思写得出来……阿西,真的是烦死了”
我吐吐舌头挂了电话,盯着窗户外面出了神,一直坐在旁边的羽生结弦直勾勾看着我,忽然倾过身子凑近了,在我唇上轻轻碰了碰,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像露出柔软肚皮的猫咪,握住了我的手:“我可是一直在呢”
我茫茫然回过头去——
其实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现在看比赛还注重看脸了,原来射箭比赛这么久以来都很冷门是因为这个吗?
欲言又止半晌,我看着羽生结弦亮晶晶的眼眸点点头,还是没敢把真相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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