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是意料之外的亲吻。
几乎是一进门就被巨大的拉力拽了过去，背脊撞在墙上之前被人妥帖的用手掌轻轻隔开，下一秒温软的唇瓣就覆了上来，我还处于呆怔之中，本来就没有调整好的呼吸就这样被人肆意掠夺。
牙关被撬开，恍然回神，我不由自主仰起头承受这个吻，手却下意识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往外推，呼吸不稳：“等下……yuzuru”
羽生结弦眯了眯眼，往外退了一点，像是惩罚一样咬住我的下唇，下一秒又转换攻势，抵着唇瓣温柔舔砥。
我有点受不了，偏过头错开这个吻，大脑虽然一团糨糊却对目前处境有几分肯定了——他在生气。
原因估计就是早上那束还带着露水的鲜切玫瑰，当然，引导他怒火升级的应该是我没有立刻来找他，而是在结束一整天训练后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踩着夜色去敲他房间门当然没什么好事——好歹，好歹没有错过今天嘛。
我只能这样徒劳给自己找一点借口来弥补一下我的愧疚感，下一秒感觉脖颈处一麻，整个人僵硬地捏住了他的肩膀，感觉到细细密密的吻顺着颈肩线条向上，最后落在耳后。
这就过分了。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后知后觉有点害怕，手臂没什么力气，可以说得上绵软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打颤：“等……等等，yuzuru”
羽生结弦听见声音抬了抬脸，略微眯了下眼睛，思索几秒，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
腿一阵发软不说，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我不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茫茫然看着他，却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像是被叼住了后颈的猫，是完全任人宰割的模样。
喜欢猫咪……他忽然好心情起来，歪了歪脑袋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要放过我的样子。
我抿抿唇，察觉到自己现在满脸通红，刚要开口了就被人抱起来放在半人身高的桌子上，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形，有些恼怒看了他一眼：“羽生结弦！”
用的中文，他骤然一听倒是一愣，歪歪脑袋，忽然学了起来：“羽生结弦？”
我顿了几秒，抿唇，想要憋住这个笑，索性强硬地移开话题：“妈妈呢？”
他狐疑地看着我，还是乖乖回答：“出去买东西了……刚刚那个，我的名字？”
“不知道”我摊摊手，一派无辜样，“你觉得呢？”
羽生结弦盯着我看了几秒，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泄气的样子：“又是这样……真的是过分”
我干笑两声，侧开脸忽视他眼里的谴责：“咳……消气了吧，讲正事”
他撇撇嘴，抱着手臂耸耸肩：“还没消呢……嘛，这次就先放过你”
我忍住笑：“新教练怎么样？”
布莱恩·奥瑟，我只大概听说过他是花滑女王金妍儿的教练，年轻时据说也是个优秀的花滑运动员，私底下也是因为俱乐部离得近才远远看过几眼，大多时候都是陪羽生结弦比赛的时候在赛场旁边看到他，陪着费尔南德兹。
费尔南德兹……我垂了垂眼眸，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巴黎圣母院。
下一秒，微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羽生结弦低着头看我：“走神了”
他靠的太近，我又手足无措起来：“你……你还没有回答我啊！”
“教练的话……都很好”他沉吟了一下，换上了认真的表情，“目前是说每天训练三小时，每周六天……这边的训练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二十几个教练分别教不同的动作，不管是跳跃旋转还是滑行都有专门的教练……另外，奥瑟教练答应了我的指导请求”
“所以，是他亲自教你跳跃？”
“是……但是”他为难的皱了皱眉，“就我目前的水平来说，我可能还没办法……和他们准确的交流”
“另外，好像要从头给我训练滑行基础……如果要在比赛中拿到很好的分数的话，滑行分是必不可少的，像陈伟群那样的技术……”
他的话没说完，我差不多懂了那几分意思，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我们要加油了呀”
“其实追其根源，还是因为日本的冰场是对外开放的，给选手的训练时间有限，所以大家都会珍惜这样的时间来练习跳跃，然后忽视了基础的滑行练习”他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我颈窝里蹭了蹭，“但是，好不习惯——”
我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有种哄孩子的错觉，忍不住发笑：“我和妈妈一直都在呀”
“你不会一个人的，yuzuru”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一直觉得，羽生结弦，有时候是一个很需要拥抱的孩子。
他会闹脾气，会不开心，会跟你闹别扭好几天不理人，但是他也会服软，会撒娇，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人，会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分享一个拥抱，会很温柔地陪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像只大狗狗一样蹭蹭你。
虽然闹小孩脾气的时候居多。
我揉揉他的脑袋，结果下一秒他抬起头，幽幽看了我一会儿：“小结绫，你在哄小孩吗？”
我们都太了解对方，被看透是轻而易举，神色一僵，我悻悻地收回手，他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裴幼真的电话正巧打了进来。
我和他对视两秒，慢吞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起来：“喂……”
“祖宗，跑哪里去了？”她似乎是在吃东西，说话含糊，“你定制的弓到了，过来试试”
我顿了两秒，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羽生结弦，莫名有点心虚：“明天不行吗……”
“明天再见羽生结弦不行吗”她懒洋洋反问，“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日网那边我可是给你天天盯着，这种事你觉得能被我忽略掉吗？”
羽生结弦来多伦多之前就有媒体陆陆续续放出消息，她担心我在日本的舆论会带来不良影响，三天两头蹲着日网消息看，这种新闻想来她知道的应该比我早。
我顿了几秒，察觉到不对劲：“你早知道你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干嘛，心思都飞了”她听上去很是痛心疾首，“我就说当年老师为什么反复告诫我们不要谈恋爱，就是怕你们这种不务正业的出现”
我莫名其妙：“我哪里不务正业了？”
她卡了一下，那边沉默下来，我接着问：“之前全日的冠军我拿了吧，而且还是连冠”
裴幼真顿了顿，不情不愿：“嗯”
“世青赛的冠军我也拿了吧”
还不小心把人家吓哭了。
略微凝滞两秒，她叹口气：“是这样……但是，小祖宗，你没觉得你和别人比就赢在了天赋上嘛”
“努力是比天赋更重要的东西”她似乎是有点无奈，“更何况，你这样连带着rollo也……”
我歪歪脑袋，心头忽然一跳，没察觉到我眉心皱了起来：“rollo怎么了？”
羽生结弦听到这里掀了掀眼皮，忽然挠了挠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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