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进浴室的时候羽生结弦还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裴幼真也压低了声音叫他声音放小点,尽管他略有无奈,还是乖乖点点头,关上了浴室的门。
出来的时候裴幼真已经走了,这衣服他穿着很不习惯,lionel的衣服比他的大了不是一星半点,料子又滑溜溜的,怪难受。
明明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轻轻推开门的时候他还是略有迟疑地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路上时问裴幼真的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裴幼真则是拧着眉,停下脚步,想了想:“地震回来以后出现的症状……话说,那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她对你的依赖性这么高,但是她自己不愿意说……怎么了?”
地震吗……羽生结弦有点错愕,回过神后摇摇头说没事,却忍不住抿起唇,心脏泛起一阵沉沉的钝痛感。
他其实一直都有预感。
那整整十天,他的小姑娘在大家面前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演员,他一直都知道她在竭力掩盖自己的脆弱性,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努力地用自己笨拙的技巧去安慰别人,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懈可击。
可是在她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看出了她的脆弱和无助,尽管那时候的自己也说不上太好,但是当月光打在她脸上,照亮那一点竭力隐藏的惶恐不安时,他却自己都很莫名其妙地站起来,穿过拥挤的人群,一直走到她身边。
明明状态看上去就很糟糕还在拼命扯着嘴角笑,他猜测她腰侧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三月份的仙台,寒气冻得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却还是固执的抱着那个孩子不松手,看见他走来的时候表情微愣,却莫名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说实话,他不知道当时是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也许是自己一点小小的私心作祟,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确实有自己都不清楚从何而来的欢喜,尽管紧跟而来的是担忧和难过。
“要抱抱吗?”
“诶?”
她很瘦,圈起来就小小的一只,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他莫名生出几分错觉,好像在这场地震里,在这破败不堪的废墟里,碎掉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
他睡不安稳,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把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白嫩的侧颈,有几分亲昵的意味。
迷糊之中觉得这有点像天鹅交颈时的模样,又觉得这样的姿态更像是两只野兽在互相舔砥伤口,在寒冬三月里取暖,在即将到来的黎明里重振旗鼓,准备面对随时会降临的灾厄和困苦。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整整十天里,她习惯了把脆弱只展现给他一个人。
房间门推开,又轻轻合上,小姑娘缩在床沿蜷成一团,薄薄的睡衣勾勒出她突出又漂亮的蝴蝶骨,长发还沾着水汽未干,怀里抱着一只□□熊,眉头皱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几乎是落锁的一瞬间她就翻身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静看了他几秒,忽然又仰躺回去,拿手捂住眼前的灯光,有点泄气:“完了,没听说严重了还会出现幻觉啊,真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羽生结弦觉得好笑,走到床边伸手去捞她,小姑娘却并不配合,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往床上带,直到他摔进绵软的被子里的时候她才恍惚地眨眨眼,半晌,诶了一声:“yuzuru?”
“是我”他回答,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来:“幼真老师去俱乐部找我了”
哦,不是梦……我茫然眨眨眼睛反应了几秒,顿了顿,表情突然跟见了鬼一样:“yuzuru?!”
他吸一口气翻身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有点无奈,语气却像在哄孩子:“别喊了,我睡沙发,你盖好被子,准备关灯咯”
我莫名打了个嗝,看着他,大脑一抽:“可是,你不是来陪我的吗?”
羽生结弦动作一顿,回过头,表情迷惑。
“那你不陪我睡吗?”我眨眨眼,向前倾,拉住他的手,“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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