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章被屏蔽了……)
两个议案很快通过,相较于中枢统计调查部的成立,国民们更加关注供销社的职能细分。
这相当于一次小改革,使得供销社的职能更加清晰,也改变原先田税的收缴方式。
谈不上便利百姓,但是极大限度的让收粮的小干部,更难结成利益集团,也更能做到杜绝腐败。
不过也不能太苛责收粮的小干部,诸如在收缴时故意为难农户,这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假如太苛责的话,会让负责收粮的小干部束手束脚,农夫们可不会高尚自觉。
他们有空子可钻的话,一定会去钻,若是手巾未晒透的稻谷,那么整个仓库里的粮食,都将被大量祸害。
所以供销职能细分,让国民们第一次对国府的政策调整,有了一些不爽。
这个政策只方便了国府,并没有方便农户,反倒是让缴税变得复杂。
农户们也已经习惯在供销社缴税纳粮,有时候家里铜钱不够,他们直接担着一担粮食,就能到供销社换到东西。
若是这个政策实行,那么他们就必须将粮食换成钱,多增添许多麻烦。
要改变习惯,终归是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越改越磨人。
银行的出现也与他们暂时没太大关系,他们眼下享受不到银行带来的好处。
而且颜政这个半吊子的经济学理论略懂者,居然惊讶的发现,在东秦不存在通货膨胀的问题。
他每年铸造大量铜钱,这些铜钱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了大明和东秦。
至于什么宏观调控、微观调控、放水、降息,这些都不是颜政要考虑的事,没有金融体系,也就没有这些苦恼。
颜政估计,必须等到“废两改元”,才能让国府对经济活动,产生一定的影响,否则以现在的局面,国府真的事有心无力。
…………
“魃万,在近卫营这些年,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中调部成立的议案公之于众后,颜政将魃万叫到了红房,还让两个小家伙一起出现。
魃万穿着一身近卫营特有制服,身材高大的他,依旧是憨厚的笑着:“不委屈!我走了,谁保护君上啊!”
颜政不由一笑,魃万是他最信任的人,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在近卫营手里。
他愿意相信魃万,也是因为他明白,魃万看似有些不灵光,实际上心思很简单。
这些年,颜政给他安排好了生活的一切,他只要当个纯粹的军人。
“我知道你也想同其他人一样,带兵出去作战,不过没办法,谁让整个东秦,我最信任你呢!”颜政笑道。
魃万点头说:“我信君上,君上也信我!”
颜政嗯了一声,指着两个儿子说:“这两个小家伙,今后也归你保护,你们魃万一家,今后将与国君一家紧密捆绑在一起。你的儿子,也将继续接任这个职务。国君有的荣耀,将会与你们分享,我会让世人知晓,你们魃万一家,是最英勇的战士,是国君最信任的剑与盾!”
魃万面色红润起来,激动道:“我魃万的子孙后代,将誓死守护国君的荣耀!”
颜政笑了笑,拿出一份没盖朝议院印的文件,递给魃万说:“从今天开始,近卫营暗中帮我办一件事情,我要你们成立一个中枢情报处,以近卫营为掩护,替我从事监察任务!你们不设常驻地,只在有突发事情时,前往任务地!”
魃万伸手接过,看了一会后,不太理解这上头的意思。
“君上是让我们近卫营,替您去当侦察兵?”
“意思差不多,不过不是近卫营操手,而是以近卫营为掩护,成立一个暗中组织,和明面上的中枢统计调查部不一样,你们是暗中的,只听从于国君一个人的!”颜政解释道。
魃万认真点了点头:“我一定好好办!”
“你当这个处长就行,其余事情,交给近卫营的宣教官去办!明天我就通过议案,让你们近卫营扩充三百人马,这三百人就是专职的情报员!”
魃万说道:“那平时,他们要不要学习、训练?”
“这是自然!不仅要学习,还要精挑细选,我会时时过来指导检阅!”
“好!”魃万很高兴。
他不知道这个情报机构,其实算是非法的,是不合宪法精神的。
不过颜政一定要成立,他不会给这个中情处任何实际权力,只会让他们充当眼睛和耳朵。
经过鸡笼一事,他也反应过来,在通讯不发达的眼下,国府很容易变成聋子和瞎子。
而且中调部低调成立,背后却是一股极强的力量,没有监督的监督是最可怕的。
所以一定要找一个机构,来平衡中调部的权力,使之也接受监督。
这是颜政深思熟路后的举措,找魃万负责,也是因为魃万和近卫营最令他信任。
近卫营的士兵家属,就住在红房后边的居民区,他们孩子也就读专门的学校。
今后,这些孩子甚至会成为“太子伴读”。
…………
…………
华夏六年2月中,一艘名叫“雄州”号的长征级船只,缓缓驶离盐港。
船上的十九名乘客,恸哭着瘫坐在甲板上,这一去就要与东秦永别,他们怎能不痛心?
他们就是鸡笼案中的流放者,属于一直跟在刘明峰后边奉承鼓舞着。
这些人免去了死罪,却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章澍也在其中,他望着东秦的海岸线渐渐消失在天际,顿时眼泪哗啦呼啦的就流了下来。
海兰港是如此的陌生,他们只知道,那是北方航线的终点。
听说是个冬季漫天,远不如东秦温暖舒适的地方。
“我们都被刘明峰害惨了!呜~~我娘都快六十了,这么一别,今后我可怎么尽孝!”
“我宁可在东秦关上十年,也不愿意去什么海兰港……”
“君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众人鬼哭狼嚎,一个个都在甲板上捶胸顿足。
一个水手看不下去,暗戳戳的骂道:“哭什么哭?一群没卵子的东西,海兰港怎么了?我常年跑那边,那边日子不比这边差!”
骂完后,水手又一人发了一个大陶罐:“都省点力气,待会有你们的好受的,深海航线可不是近海这种小风浪!”
果然,当船只骑上暖流后,摇晃的方式完全不似近海。
十九个被流放的干部,一个个哭都哭不出来了。
章澍只觉得胸闷恶心,头脑晕沉沉的,几次呕吐都没有吐进陶罐。
一旁的水手嘿嘿发笑道:“深海不似近海吧?这在海上奔驰,就像是摇床一样,雏儿怎吃的消!”
“可惜,咱又要洗一次甲板了!”
在水手们的戏虐声中,十九人躺平了,感受着天旋地转,他们真恨不得就这般死去。
章澍两行清泪流着,回想起刚考上公务员的意气风发,他只觉得此刻,天地虽大,却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他们一个个都无力的随波逐流,就像他们这不幸的命运。
…………
不知多少天,当他们稍稍适应晕船后,终于来到海兰港。
一路上,他们三次看到过陆地,可是都不被允许下地。
等终于被允许下船后,他们只觉得海兰港十分的温馨,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少女,向他们敞开了胸怀。
十九人都躺在码头上,一个个都是动弹不得,在被这么十来天后,他们突然觉得海兰港,真的没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至少这里的风有泥土的气息,至少这里的大地不像甲板一般来回摇晃。
章澍瞪大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今天的海兰港,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在远处,一个红砖修建的棱堡,正像一支怪兽一般,趴在这片大地上,显得格外的破坏景致。
“这些人都是后生啊!”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从他脏兮兮的冬季制服来看,这是一名营长。
负责交接的人笑着说:“没错!还都是中学毕业生呢,犯了点错被君上送到了这里,说是劳动改造,其实就是给熊营长你送人才!”
熊营长满意的点头道:“好的很!海兰港这边就是缺人才,有了这些人来,我就放心了!”
说着两人就当场签字交割,将这十九人的命运,在这张文书上决定了。
不少人都又哭了,章澍也想哭,可他却听到更为重要的话,那就是他们来这边劳动改造,其实不是劳工进行的那种劳动。
“各位后生仔,你们都不要哭,这海兰港没你们传的这么迷糊!你们看,我今年才三十岁,看不出来吧?这里的地方,照样养人咧!”熊营长豪迈的大笑。
望着他那张看上去得有四十的脸,不少人再次流了泪。
“都别躺着了!来人,搭把手,把人都抬进屋子里去,让人宰头牛、再杀只羊,好生的款待一下这些后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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