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星松开了手,可闻洛仍整个人僵住,就像被定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下意识追着檀星看,脑子里反复回旋着檀星的话,明明够理解她的意思,却还是不敢置信,仍想下意识否定自己。
他又握紧拳,不是幻想。
他期望檀星再说明白点,可又怕她嫌烦改变了主意。
等檀星再一次回过头眨眼,并且笑出声时,闻洛才后知后觉地直起身。
他腰腹用力,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稳稳地直起了身,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把椅子,他又半蹲回去。
檀星笑了几声,又很给他面子的转过头,可肩膀仍在不断颤动,手还锤了锤桌面。
闻洛故作镇定地咳了声。
一看到她的手,另一些刚刚被暂时忽略的动作就被回想起来。
檀星摸他的下巴,说喜欢他的身材。
那时候她凑得那么近,近得他绷紧了所有神经,仍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呼吸。
被他捏过的下颌麻酥酥的,汇集起整张脸上的热度。
他后知后觉回忆起一个小小的细节,檀星的指甲刚刚蹭到了他的嘴唇,她停顿了一下移开位置。
南渊抿了抿唇,嗓子干涩发痒,庞杂理不出的头绪让他暂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有唇角不自知地翘起。
他握紧领带下端,微微勾住脖颈的力道,让他理智渐渐回笼。
他这才慢慢看向檀星,“檀星,我……”
嗓音比他预想的正常,他的表情也足够镇定,只有他知道,他有种像是醉酒了一样轻飘的生理反应。
檀星没有大笑出声,但心情也足够愉悦,她拎起闻洛的领带,缠绕在手指间把玩,“所以,一二三四条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闻洛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装那么多监控了吧?”檀星问。
闻洛顺着檀星的目光,看向了屏幕,上面正好放着他推门进入监控室的画面。
檀星询问道:“就一下午而已,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监控。”
闻洛无可辩驳,“是想看你。”
“嚯,闻洛,我就和你在一个房子里呆着。”檀星说道。
闻洛嗯了一声。
“我发现了,你宁可看我的视频都不肯看我,为什么?”檀星凑近了一点,又看到了闻洛闪躲的眼神,“说吧,我不生气。”
闻洛小心观察着檀星的表情,她现在的表情玩味,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好像并不排斥和他接触。
闻洛忍不住想,如果他适当说一点实话,她是不是也能接受,毕竟对结婚这件事,她比他预想的更能接受。
“想多看看你,但一直看着你的话,怕你生气。”闻洛说。
“所以你就看监控?”檀星很是不能理解。
对这件事,她的确没有太多情绪。在上辈子刚得知闻洛的变态表现时,她无法接受,恐惧厌恶,种种说不上好的情绪。但在作为灵魂体的那段时间内,所有情绪都被消磨干净,她也见到了闻洛的更多面。
她无法接受闻洛不打招呼就在家里安装很多特意拍她的监控,但现在已经可以用冷静的方式来处理。
“就算把红毯摄影组拉到这,也拍不出我全部的美貌。你说呢?”檀星问。
“是。”闻洛轻扫了眼檀星,这时候的她格外空灵,像是已经看淡了一切,厌倦人间的疲惫精灵,下一秒就要飞远。
她本就艳丽逼人,此时更加难以接近。
闻洛心蓦地一痛,他不太想见到这个样子的檀星,“对不起。”
就算他只将监控安装在厨房客厅灯公共区域,实际也是对她的冒犯。
“错哪了?”
“我不该不告知你就安装监控视频。”
檀星点点头,示意闻洛继续检讨。
闻洛低头,“对不起。”
“不对。”檀星摇了摇头,“谁准你通过监控看我了?”
闻洛僵硬着手,认错道:“对不起。”
“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你旁边你不看,非要通过监控看,你上辈子是监视器成精?”
“我不喜欢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被伴侣用各种手段监视。”
“对不起。”闻洛道歉道。他知道,正常人不会有太多变态的想法。他很抱歉,明知道檀星不会喜欢,还是忍不住去做。
檀星意在纠正闻洛的想法。上辈子她就分析过,闻洛明明条件挺好一人,唯独在爱她这件事上拧巴变态。其实早期她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挺克制,比如监控摄像头只安装在她公寓门外。
以他的能力,就算想真的金屋藏娇她也不是不行,可他克制住了。
檀星叹了口气,“我不想听道歉。”
闻洛顿了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除了必要的安保监视器,我不想在家里看到任何摄像头。我在工作场合,也不想有工作拍摄之外的偷拍镜头。”
这对闻洛实在是一种为难。但是,檀星都在她身边了不是吗,他点头:“我答应你,现在就开始办。”
檀星点击了清除全部缓存。
闻洛没有犹豫,按下密码。今天檀星在家里的所有监控都被删除。
檀星觉得这才差不多,先解决一件,剩下的,仍然任重道远。没有夜夜防贼的道理,闻洛喜欢她,那也得按她的方式来,有负担的爱情,不要也罢。
闻洛行动力很快,很快开始亲自动手拆监控。
檀星坐在电脑前,看着他在监视器前穿梭,然后一个个穿梭器黑掉。
她哼着歌,保留了这一段视频,上传到自己账号里。
闻洛可能存了补偿的心思,直接请了整个spa会所的团队上门来给檀星服务。
他给檀星专门做了一个放美容仪器的房间,里面的仪器让高端会所的技师都羡慕不已。
就连她们这样只服务贵妇阔太和大牌明星的连锁会所,订购这样的仪器也得预约、年初就报总公司预算、有时候还会被其他分所借走用用。可檀星一个人独占好几样,她的皮肤状态好极了,根本就用不上嘛。
檀星做完一整套spa服务,舒服得昏昏欲睡。
但闻洛这种哄人手段就想过关,未免是在做梦。
檀星照了照镜子,又被自己美出新高度。
她懒洋洋靠坐在沙发上,用呼叫铃呼叫闻洛。
闻洛十几秒就到了门口,他推门进来,见到只穿了浴袍、几乎快睡过去的檀星,呼吸一顿。
檀星想了想,她可是记得,闻洛很喜欢画她,可以说是文化造诣很高了。既然喜欢看她画她,私底下能重复看几百遍几千遍,那夸奖她美貌时一定不会词穷,“一套美容就想让我消气,就这?坐下,当面看我,好好看,看一秒一句彩虹屁,看完为我写一本赞美诗。”
“要不重样的哦,明天我检查。”檀星按下了计时器。
她顺手拢了拢耳际垂下的头发,完整露出光洁的脸庞,接着,她勾勾手指,示意闻洛靠近点好好看,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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