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锅子,鲜香肉嫩,吃起来还不胖人,是个好东西。

    饱暖思什么,吃饱了的柳娇儿,看着太子俊俏的脸庞,就在思什么。

    她又不是真正的十几岁少女,青涩单纯。两辈子合在一块儿,活的年纪和太子也算相当。美色在前,她难以不心动。

    “殿下。”柳娇儿柔柔的唤了一声。

    太子看她蹙着眉,心生自责,一定是他这几天如狼似虎,吓着她了。

    “今日下面呈上来的折子有些多,孤在外间批改,你晚上先睡。”太子想都没想过要去前院躲躲。

    美人在怀,但是他自忖自制力尚可。既然如此,何必一个人在前院冷冷清清的。

    梧桐院的布置,奢华至极,也意味着舒适至极。

    前院常有属官走动议事,他不能布置的舒软好奢,书房的座椅更是硬邦邦的乌木凳子,坐久了腰酸背痛,不如软塌舒服。

    柳娇儿侧目看去,王申确实在给太子布置桌子。

    累成一摞的折子,怕是得熬到半夜。

    柳娇儿没了引诱太子的心思了,她心疼的捏捏太子的手:“那我让厨房炖个补汤,殿下晚上再喝一碗?暖暖身子,也补熬夜的亏空。”

    说干就干,柳娇儿起身亲自去厨房叮嘱。

    上辈子,太子正值壮年却突然病逝,许就是如今这么熬夜过度,掏空了身子导致的。

    而且,成婚多年,侍妾数名,东宫却一个好消息没传出来。哪怕是有了又流了,或者没有养大,也比声儿都没有的好。

    柳娇儿忧心忡忡,觉得时间愈发的紧迫。

    太子挽留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出口。

    他的身体很好,用不着炖补汤。再者,本就长夜漫漫难熬,喝了大补的汤,岂不是更心浮气躁。

    柳娇儿钻进厨房,好久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

    “王申,去看看柳良娣怎么还没有回来。”太子等了会儿,等不住了。

    “算了,回来。随她去玩儿吧,左右人弄不丢。”太子自顾自笑道。

    王申任劳任怨的走到一半,再被喊回来。只要殿下高兴,他白跑十趟都乐意。

    柳娇儿在厨房没做什么,动手的活儿便是她愿意,厨子和打下手的也不会让她碰。

    那么娇嫩的手,切不了菜,揉不了面,靠近油锅熏了脸都是罪过。

    柳娇儿和大厨商讨了许多补身体的汤,打算轮着来,每天给太子送一盅新口味。

    重新回来时,柳娇儿站在门口,身子扶着门,悄悄探头屋里的太子。

    蜡烛点上,灯罩罩在外面,不必担心风吹的烛芯晃动,伤了眼睛。

    “更深露重,躲在外面作甚。快进屋来,别着凉了。”太子放下笔,抬头一眼抓到了偷偷看他的柳娇儿。

    柳娇儿扬着笑,脚步雀跃的走到太子身边坐下。

    摊开的奏折,她一眼没看。

    每天念书念的头疼,她没有牝鸡晨鸣的心,汇报政事的折子,还是少看一眼是一眼,看多了折寿。

    “殿下让我看的诗词集,我还没有看完。今儿的字,也没来得及练。穆安,给我也搬个桌子过来,我和殿下一起用功。”柳娇儿偎在太子肩膀道。

    太子心疼道:“这么晚了,明日再练,无须急于一时。若是睡不着,觉得无聊,让穆安给你读着话本听。”

    穆安识字,声音尚可,低沉稳重,很适合诵读故事。

    柳娇儿惊讶:“穆安念过书?”

    “奴才幼时在家中读过千字文和三字经。进宫以后,得殿下允许,跟着又念了些书。殿下说识字明礼。”穆安道。

    这倒是难得。和禾若不是跟着柳娇儿一起学字,现在也是个睁眼瞎。

    “殿下旷达。”柳娇儿道。

    内侍识字,好坏参半。若不是绝对的信任和自信,像是能接触政令的内侍,最好不识字,从而断绝弄权、传送消息出去的可能。

    穆安感动的对太子道:“殿下仁慈,信任奴才,奴才绝不会辜负殿下。殿下的心意,便是奴才所在之地。”

    穆安热血的向太子起誓,表露自己的忠心。

    柳娇儿面色古怪,太子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用眼神询问她何故于此。

    柳娇儿老实交待道:“穆安说,殿下的心意,便是他所在之地。他如今在我这里,那我是殿下的心意。是也不是?”

    太子捧着她的芙蓉面,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是。”

    柳娇儿忽然被横空抱起,离书桌的位置越来越远。

    “殿下不看折子了?”柳娇儿搂着太子的脖子,故作不解道。

    “明日再看,天黑伤眼,早些休息比较好。”太子阔步道。

    大力掀开的珠帘,晃动的碰撞在一起,一阵清脆叮咚声。

    柳娇儿头埋在太子怀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厨房的补汤,到了深夜的点,准时的送过来。屋里已经叫了两次水,看似是没了动静。

    和禾坐在廊下,对贴着站在门口的王申招招手,待走近后,指着端着一盅汤的内侍道:“这汤,殿下此刻怕是喝不了了吧。”

    “殿下年轻体壮,不喝补汤无事。”王申一本正经道。

    和禾俏脸一红,好在连着几天,她渐渐习惯了。

    “晚上还得劳王总管守在门口,初春的夜里寒凉,补汤了都是好东西,王总管喝了吧。”和禾大方道。

    送汤的内侍懂事的将汤盅的盖子,揭开露出一道缝隙。高汤熬出的香味,拦不住的往王申鼻子里钻。

    内侍身体有残缺,王申常陪着太子熬夜,年纪不老,却也着实不比年轻时候精力足。

    “那我却之不恭了。”王申道。

    一小盅汤不多,喝个三碗就空了。

    如果是太子喝,怕是只喝一碗,其余都会剩下,最后也是一样便宜了王申。

    王申伸着脖子,一边注意着主屋的动静,一边吹着汤,小口小口喝着。

    不过,这个汤的滋味,有些熟悉。

    “汤底用什么炖的?”王申喝了半碗后,问道。

    送汤内侍老实的捧着汤盅道:“杨师傅剁了只甲鱼,加以鸡汤提鲜,撒入干贝、瑶柱数粒,小火熬了半天炖成。”

    王申表情扭曲,和禾直接掩嘴笑出声。

    “良娣还心心念念前儿钓的那个王八呢。”和禾哪能不知道,炖汤是柳娇儿钦点的。

    王申无奈道:“好在殿下今夜躲过了,否则大概此时百感交集的人,就是殿下了。”

    和禾抿着嘴笑:“王总管且在这里慢慢尝,我去门边守着放心些。”

    屋里的两位主子都歇下了,和禾守着无妨。

    柳娇儿又是一觉睡到天大亮,连太子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靠着枕头,柳娇儿擦过脸后,望着桌上新摆的海棠花,忽然犯了懒。

    “海棠花开了?昨日逛时,还是含着苞。”柳娇儿问道。

    和禾柔声道:“咱们院子里的海棠花,大概再有六七日才能开。花瓶里的海棠花,是殿下早上出门后,走到半道上看到了一株早开的海棠花,让人折了送过来的。”

    “我就知道。”柳娇儿想听的就是这个答案。

    她看到时就有了猜测,但不敢妄自确定。

    “良娣今儿配这个步摇,如何?”和禾拿出一枚海棠步摇,促狭道。

    “深得我心。”柳娇儿脸皮厚道,她才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趣的人呢。

    “衣裳就挑淡粉色上衣,配以石榴色裙裾,再拿一条郁金香色的帔子。”柳娇儿道。

    嫁人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变得无聊。

    曾经独自一人,住过那么大一个行宫,没有人陪着说话,处处是规矩不能触碰,柳娇儿也努力的活着。

    住进梧桐院后,奴仆恭敬,各处随行,没有一处不畅快的。

    用完一碗鸡丝面,柳娇儿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眼底。

    不单殿下要补,她也得补补。这个子虽然不矮了,但是配着殿下,还是要再长高一个个头更好看。

    柳娇儿想长个子的小心思,偷摸摸告诉了和禾。

    和禾乐不可支:“良娣,您的个子在江南已经不矮了。”

    “可是,殿下他太高了啊。每回我见殿下时,总要仰着头。殿下看着我说话,我就想着殿下一定把我头顶的发饰,看的一清二楚。”柳娇儿道。

    和禾细细一想,不单单是太子殿下的个高,殿下身边的王申、陈顺等人,都是人高马大的。

    一群人走出去,气势汹汹。

    “等云小内侍下回来时,奴婢问问他,有没有长个子的方子。良娣,您说奴婢这个子,还有机会再长几寸吗?”和禾比了比高度。

    “大概是没机会了,但是试一试,亦无不可。”柳娇儿不忍骗她。

    和禾今年二十有一,约莫在三年前,衣服的尺寸长度,再没变过了。

    和禾叹了叹气,柳娇儿哄她:“和禾姐姐在江南女子中,个子也算不矮的。”

    和禾幽幽看她:“奴婢在的是京城。”

    柳娇儿扑哧一笑:“无妨无妨,娇小玲珑别有风味。你不用担心,等过个几年,我定给你指个如意郎君,风光大嫁。”

    和禾愣神,她从在柳娇儿身边服侍的那天起,就没想过离开。

    出嫁,宫外,哪怕是午夜梦回,她也没做过那样的梦。

    “奴婢是被父母卖给了外乡人,再辗转入宫为宫女的。您出嫁前,奴婢向万姑姑画了押,要伺候您一辈子的。您若是以后嫌了奴婢,奴婢就去替您伺候小主子。”和禾洒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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