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好一会儿的春晚后,傅以听就说:“你想看春晚,还是想听我讲故事?”
纪恬疑惑转头看他,问道:“什么故事?”
“你哥哥的故事。”
“……!!!”
傅以听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选择,笑了笑,才说道:“我跟你哥是十岁那年认识的,那会儿我刚离开傅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去到你们生活的那个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被你哥救了……”
纪恬本来听得正入神,心情也很激动,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着眉头不满道:“什么特殊的原因啊?你这重点都没说,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傅以听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是特殊的原因,干嘛要告诉你?”
纪恬:……
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傅以听觉得可爱,想伸手戳一戳他的脸颊,被他气呼呼地避开后,才笑着说道:“好吧,我十岁那年跟家里的人闹翻,从此就搬出了傅家的老宅,自己独自在外生活,他们那会儿为了逼我妥协做了很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为了避免他们的骚扰,搬去了很多城市生活,最后搬去的那座城市就是你们那儿。”
顿了下,他又继续说道:“但傅家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我,他们为了逼迫我回去,就故意把我的消息泄露给了傅家的仇家知道,想让现实教会我怎么做人……乖,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自己很可怜的,总之,我被绑架了,后来又自己逃了出来,但为了避开傅家人的骚扰,也为了躲避那些仇家,我没有回自己安排好的别墅,而是一路流浪,认识了一个捡垃圾的老爷爷,那老爷爷以为我是个孤儿,就把我捡回去了。”
不仅如此,那老爷爷还想办法让他上学读书,那会儿很多制度都不够严谨,乡下的小学也比较落后,基本是交了钱就能进去读书。
傅以听对读书没什么兴趣,更何况那种小学教的东西,他四五岁的时候基本都会了。
可老爷爷非要让他去,他为了能暂时留在老爷爷家里待着,就只能去了。
但后来他还是在放学的途中被傅家的那些仇人找到了,因为知道傅家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守着,也绝对不会真的任由他被抓走,那个时候已经累了的傅以听根本没反抗。
却没想到半路冲出来一“程咬金”,不但报了警还带着他顺利逃走了,那帮人后来大概率是被傅家派来的人给解决了,总之,傅以听之后没再被他们找到过,也因此跟那个“程咬金”成了朋友。
“程咬金”自然是年仅十岁的纪衍。
别看他年纪小,身手却是真的好,虽然都是自学的,可傅以听觉得这人在这方面是真的有天赋。
这样好的天赋,大概是用智商换的吧,总之这人打架是真的厉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会搞,可考试就是倒数第一,并且还每次都能顺利考个鸭蛋回去。
一张试卷一百分,他每次都能顺利选中那个错误的答案,这等“运气”至今还让傅以听叹为观止。
反正从那以后,纪衍就负责保护傅以听,傅以听就负责借作业给他抄,两个人配合得非常好,直到四年后傅以听被傅家人强行带回去。
傅以听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刚走没多久,你们家就出事了,我那时候很担心是我连累你们,所以之后就偷偷回去找了你哥,也是那时候,你哥第一次把你交给我。”
纪恬还有点印象,那会儿父母忽然去世,家里也没什么靠谱的亲戚,哥哥只能自己操持家里的丧事,因为没时间照顾他,才把他暂时交给傅以听。
其实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也一直觉得很纳闷,明明他记得他们不是京城人,为什么那会儿他哥能把他交给傅以听照顾,原来是傅以听自己从京城去了他们那儿。
他小声问道:“那我爸妈出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这样问的确不太好,但他不喜欢心里藏着事情。
傅以听说:“我自己查到的是没关系,你哥哥也没说了没关系,但是一年后,你哥哥又忽然带着你来京城找我,把你放在我这儿后,拿了我十万块就消失不见了。”
纪恬:……
想了想,他就心虚地问道:“那我哥离开前没留下什么话吗?”
傅以听没说话。
当然留下了,只是一想起那个画面,他就心情复杂。
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抱着一只五岁的小团子出现在他家门口,把团子往他手里一塞,就问他要十万块。
他当时抱着肉乎乎的团子,扔掉也不是,想要塞回去纪衍又不愿意接着,只能尴尬地抱着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纪衍脑子不行,但那会儿脸长得还是不错的,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梨涡,是遗传他妈妈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是无害,“有点急事要处理,是兄弟就别问了。”
那会儿傅以听根本不想当他兄弟,可那时候他还没查清楚纪衍的父母是不是被他连累才横死的,心里也愧疚,正好手里也有这笔钱,就给他了。
哪知道这混账东西拿了钱就跑,连弟弟也不要了,还说十万块把这团子卖给他当童养媳,吓得肉乎乎的团子在他怀里哭了两三个小时,把他哭得头晕脑胀的,只能连夜出国找人。
后来自然是没找到的,而他那会儿也正好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索性在那边一边读书一边找人。
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敢跟当年还是个团子的纪恬处在一块儿,因为他很害怕他搂着团子给他读睡前故事的时候,团子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爸爸妈妈在哪里,哥哥在哪里。
他招架不住。
也是后来他查清楚了纪家父母的死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后,他才狠狠松了一口气,那会儿的纪恬已经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但傅以听依旧害怕回去后会被他质问哥哥去哪里了,他也实在说不出“你哥哥十万块把你卖给我当童养媳”这种话,只能继续留在国外。
再然后,就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女人没半点兴趣,加上身边也有好几个gay,他担心自己也是这种取向,如果回国,那就势必要跟纪恬同处一个屋檐下,可那会儿的纪恬还是个未成年,他不能把人赶出去,也不想做个禽兽,就更不想回去了。
这么拖来拖去,总算熬到了纪恬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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