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恬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也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说服她，就道：“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忙我真的没办法帮，要是你真的想帮助你姐姐的话，你们可以给她换个更好的心理医生，我相信心理医生会比我更有办法，如果在你看在心理医生都治不好你姐姐的话，那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而后，他就站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先走了，你等会儿让马涛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就走了。
李婷也没有追上去，而是怔怔看着纪恬离开的背影，等纪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店门口后，她才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马涛赶忙起身过去安慰她，但他嘴巴也笨，说了两句话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只能再旁边坐下，默默陪着她。
纪恬本以为这次之后，李婷应该死心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他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发现李婷居然跟马涛坐在一起，一看到他就立马把头底下。
而马涛看着他露出了心虚的笑容。
但好在的是，李婷并没有去纠缠纪恬，只是每次都过来上他们的课，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时不时抬头去看纪恬，等纪恬下课离开后，她又默默跟上前，似乎一直在后面想着要怎么说服纪恬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每次她都想不到合适的措辞，所以每次都没有上前找纪恬说话。
纪恬见她只是跟着自己并没有上前纠缠，也都假装没看到，每次上完课就离开。
但这样过了几天后，纪恬发现李婷开始追到了公司，最后又追到了他住的小区，可依然没有主动找他说话，反而在他发现她的时候转身就跑。
挺像个变态的，不过纪恬也生气不起来。
倒是马涛最近老是盯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更让纪恬觉得无奈。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就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马涛有些不好意思地闹了脑后勺，说：“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我就是……李婷把她要你帮的忙跟我说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要道德绑架你，非要你帮这个忙，但我看她一直哭，就是很心疼她，也很想帮帮她，所以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说这个，而且……而且我也挺不能理解的，就是觉得只是去看看她姐姐而已，你为什么不去呢？”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所以才问的，而纪恬不想再被他盯着看，只能解释道：“第一，她姐姐的很多情况我都不了解，比如她姐姐为什么变成这样，比如她姐姐五年前出事的怎么现在才要自杀，比如她家里人又是个什么态度……这些我都不了解不清楚，我就跟着她回家见了她姐姐，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马涛就说：“可她说她姐姐最糟糕的情况也就这样了，也不会更糟糕了。”
纪恬却说道：“错，她姐姐起码现在还活着，也许因为她之前阻止了她姐姐自杀，导致她姐姐现在不敢这么做了，但万一我去了她姐姐更加坚定了要自杀呢？万一我一走她姐姐就出事了呢？这世上没有最糟糕的事情，只有更糟糕的事情，而这事关一条人命，我是赌不起的。”
马涛沉默了，似乎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纪恬继续说道：“第二，她跟我说家里已经给姐姐请了心理医生，但是都没用，而且心理医生认为是她姐姐不配合才造成这样的后果，可她又认为她姐姐已经很配合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来的心理医生很糟糕就是她家里还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她姐姐的情况越发糟糕，而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你想过没有，连心理医生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一个学计算机的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
他说：“她是因为听别人说治好了两个抑郁症患者才来找我帮忙的，但这两件事情你都知道，薛秦也好卢小青也好，他们现在能慢慢恢复过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都是心理医生和他们的家人朋友的功劳，李婷是错误把希望寄在我身上才会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我不能白白给人希望，这样不止会让别人失望，我自己也会失望。”
再说了，他也不相信李婷说的不要求他能帮到任何忙，她分明是没了办法才来找他帮忙的，若是他达不到她的预期，她真的能完全不在意吗？
纪恬从不跟人性打赌，赢了没有任何好处，输了却是麻烦多多。
他也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圣人。
马涛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觉得李婷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纪恬就叹气说道：“对付她的办法多的是，我不怕她一直这样缠着我，可我怕你……”
马涛惊奇道：“你怕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找你帮忙。”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怕你爱上我，想跟我告白。”
“……”无聊。
本来纪恬也的确没把李婷放在心上的，他觉得这人也就只能跟踪跟踪他，又不敢上来找他说话，说了他也不会听的，最多半个月就消停了。
可没想到，有一次他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去超市购物的钟大新和于娇娇，三人说说笑笑从出租车下来后，就看到了在他们小区门前鬼鬼祟祟的李婷。
钟大新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姐姐，你干嘛呢？”
他以为小姐姐是来找人的，还想着好心帮个忙，但李婷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来人是纪恬，脸色都被吓得惨白，二话不说就赶紧跑。
纪恬也没想到她这么冲动，赶忙喊道：“等一下！”
可已经来不及了，李婷直奔着斑马线跑的，但因为她是忽然冲出去的，导致过往的车辆都没反应过来，有一辆差点就撞上了李婷，而李婷也被吓得顿住了脚步，尖叫了起来。
纪恬和钟大新吓得飙出了脏话，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机就要过去救人，好在那辆车的司机及时刹车了。
骂骂咧咧地下来后，看到李婷没什么事情，又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钟大新把人扶着走到旁边让她坐下后，看着她被擦伤的手肘和膝盖，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李婷摇摇头，而后抬头对上纪恬的视线，又吓得立马低头，“对……对不起。”
纪恬的确很生气，而且他也没打算忍着，冷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要是那辆车开得再快一些，要是司机没有马上停车，你现在说不定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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