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哭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了自己之前要说的话,他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我刚进去的时候很害怕,是赵巡哥一直安慰我照顾我,后来我被饿肚子的时候,还是他把偷偷藏起来的面包分给我吃……赵巡哥人很好的,听说他学习成绩很好,也很听话的,也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也要把他送进去。”
对上男孩儿疑惑的眼神,纪恬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好在男孩儿也并没有纠结这个,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能逃出来,也全靠赵巡哥帮忙,他告诉我那个地方有个很小很小的洞,别人钻不出来,但我应该可以,他跟我说……如果我逃出来了,不要回家找爸爸,因为我爸爸一定会继续把我送进来的。”
祁念问道:“那他有告诉你,让你出来后去找谁吗?”
钟大新一听这话,又立马精神了起来。
可男孩儿却摇摇头说:“没有,我……我逃出来那会儿,赵巡哥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很多天没能吃东西喝水了,还是我偷偷拿了一点东西给他,可是他都咽不下去了……他们都说赵巡哥可能活不了了,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了……”
他不知道这话对钟大新的打击有多大,说话的时候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而钟大新听到这话后,也猛地站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在男孩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因为惊恐而瞪大了眼睛,泪水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看到他这样子,钟大新也一秒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这不是男孩儿的错,而且他现在在这里发脾气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故而不用纪恬劝,他自己很快就重新坐了下来。
祁念又看向男孩儿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被钟大新的反应吓了一跳,男孩儿现在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以为祁念问的是赵巡的事情,想了一下,才又小声说道:“我们不在同一个院子里,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就听说……好像赵巡哥已经跟他的爸爸认错了,而且也把他放出去一次,说是他基本痊愈了,但他的家人觉得丢脸不愿意把他接走,他跪在大门口那边哭了很久,但他的爸爸还是坚持认为他没学好,要他继续留在这里学习,里面的老师就认为是他的认错态度不够诚恳,所以又把他带回来了……”
听到这里,纪恬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能想象得到赵巡在那个地方里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但也正因为如此,心里才更难受。
钟大新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一直咬着牙紧捏着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到那个地方把人救出来。
祁念让阿姨把男孩儿带回楼上休息后,看向钟大新和纪恬说道:“基本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但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事情不能着急,越急越乱,更何况以你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把人从里面救出来。”
纪恬就赶紧问道:“那祁先生有什么计划吗?”
祁念就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地方,但我也说了,这地方之所以存在这么久肯定也有它的本事,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得按照计划一点点慢慢来。”
钟大新就忍不住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朋友救出来?”
沉默了许久,祁念才沉声道:“一个星期,最迟一个星期我带来的人就会开始行动。”
纪恬又赶忙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祁念就是在等他问这个问题,说道:“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其他的自有我来处理。”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钟大新,“特别是你,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朋友,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我们不能把这个所谓的机构消灭掉,就算你现在能把他救出来,等你离开了,他也还是会被再次抓进去,就算你能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他自己也会惴惴不安,时刻担心自己还会回到那个地狱里,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拯救,比让他呆在地狱里还可怕。”
听了祁念的话,钟大新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眼眶却泛红。
明知道朋友在里面受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纪恬就轻轻摁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我相信祁先生一定能把赵巡救出来的,我们耐心点,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钟大新通红着眼眶看向纪恬,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的确,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若不是有祁念在,只怕他们一周后还是没办法把赵巡救出来。
至少……至少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希望。
祁念又说道:“这样吧,你把你朋友的照片给我,我已经派人潜伏在那个地方里,可以让他在里面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的朋友,可以跟他通个气儿,说不定他还能坚持一下。”
钟大新就赶紧把赵巡的照片递给他看,“这是他初中时候的照片,可能跟现在有点差别……”
祁念就说:“差别挺大的,他在里面肯定不好受,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不好说,最好是近期的照片,至少得是他进去前半年内的照片。”
钟大新就说:“可我没有他进去前那段时间的照片。”
“别人也没有吗?比如集体照什么的……”说着,祁念忽然想起钟大新好像是在京城读的初中和高中,而且从钟大新的反应中也能猜出他们应该很久没见面了,不然不可能都进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消息。
故而,他又改口说道:“算了,先发给我吧,知道名字的话也挺好办的。”
钟大新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之前那个女生要赵巡的班级照,闻言便松了口气,“好。”
大概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所以他们对祁念格外信任,并且一心期待着一周后那个地方就被捣毁了,接下来的两天,钟大新和纪恬也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祁念这边等着消息。
两天后,祁念便急匆匆从外面回来。
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钟大新和纪恬,他便直接说道:“我们的人刚刚调查到了一些消息,那个组织机构的确在背后有人,而且他们对外打着帮忙治疗精神疾病和抑郁症的旗号,实则是想办法哄骗家人把家里不听管教的孩子送进去进行教育,同时,他们也会接管一些精神病人和有抑郁症的人,大概是两年前才开始接收同性恋,不过都是些男孩子,说是可以帮忙让他们恢复成正常人……”
祁念自己也好这一口,所以说出这话的时候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底是明显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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