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就笑着说：“害，资源人脉又不是一块大饼，送了出去吃完了就没了，本来付家的公司也就那样儿，要不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谁乐意跟他们合作啊，你回去问问你对象，没了顾家资源的加持，他还乐意跟付总合作不？合作的事情，期限一到关系也差不多散了，到时候顾家一传出要跟付家势不两立的消息，你看看还有几个愿意趟这趟浑水。”
纪恬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说顾家在国外发展了吗，那他们的重心也应该是在国外，怎么还能伸手管国内的事情呢？那些人都跟付总合作那么久了，会因为这些跟他们没关系的事情就跟付总闹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祁念说，“再说了，顾家的重心虽然在国外，但他的影响力还在，朋友也总是有的，一个人如果能保持着足够的人脉资源和影响力，那无论他在哪里发展，影响力都是这么大的，就比方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很厉害的公司，你资产上百亿，你认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那么即便你去到另外一座城市，人家一听你的名号，哪怕你在那个城市没什么资源，人家也会给你几分面子的对不对？毕竟谁知道你认识的那些人会不会在这个城市就有人是混这儿的，就算没有混这儿的，万一你哪天就在这片地区混了呢？”
说着，祁念自己都笑了，“也不全是这个意思，但也差不多。”
纪恬说：“我也听明白了。”
祁念又继续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傅以听喜欢带你到处走的原因，你可以只在一个地方混，但多认识一些人总是没坏处的，就算有些地方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第二次，但多交几个朋友又有什么坏处呢？反正只要是跟你同一个圈子的，就不要吝啬自己的感情，没准儿哪儿你落魄了，帮你的却是那些你认为以后再也不会见第二次的人。”
纪恬听得很认真，也赞同地点点头。
只要是有道理的话，只要是为他好的话，他都能听进去，也会放在心上的。
大概是这次他们聊得挺愉快的，有些话本来是打算回去跟傅以听一个人说的，纪恬此刻却忍不住问祁念道：“你觉得游戏能帮忙治疗抑郁症吗？”
祁念正要喝水的动作一下子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这样的反应让纪恬有些尴尬，挺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就说出来了，但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说，你相信有一款游戏是可以帮忙治疗抑郁症的吗？”
祁念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着问道：“怎么？有想法？”
纪恬看他的表情，觉得就算自己把想法说出来了，祁念也未必会赞同。
也是，他本来就是心理医生，怎么会觉得这样的想法现实呢？
要是一款游戏就能治疗抑郁症，那还要心理医生做什么？他们这些心理医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想想而已。”
祁念看得出他是真的有想法，刚才也是真的想要跟自己分享，但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所以他一时愣住，也控制不住地觉得这想法挺荒谬的，就像是一个骨科医生听到有人跟自己说“你知道吗，我有个秘密武器可以不用手术不用吃药两三下就把断了的骨头给接好了，还毫无副作用”一样，实在无法立马拍手叫好。
但他也觉得有想法是一件好事，就算这个想法很难付诸于行动，至少出发点也是好的。
故而就笑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一款游戏，那肯定也是好的，虽然我是心理医生，但当初选这个专业的主要目的也是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如果有其他方式可以帮助他们，并且效果更好更快，我自然也是乐意的，哪怕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这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纪恬试探道：“你真的这么想？”
祁念道：“当然。”
但接着他又说道：“但是，你刚才说的是游戏，那么我也挺好奇的，游戏怎么能帮助抑郁症患者呢？无论是什么样的游戏，它的好处都是在于放松和解压，但事实上很少有游戏是真的可能让人完全放松而不沉迷的，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多数都是自律性很强的人，我想他们应该不需要治疗。”
纪恬明白他的意思。
游戏都容易让人沉迷，尤其是心理状态不太健康的人，就更是无法控制自己对游戏的欲望，更多时候不是他们控制游戏而是游戏控制他们。
想法固然好，可真的有这样的游戏出现，谁又知道是真的帮助人还是借着帮助的名义让他们陷入到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
纪恬叹了口气，说道：“当我没说。”
祁念也笑着说道：“当我随便说说。”
其实纪恬忽然生出这个想法，是因为他周靖宇的那位朋友之前就在机场跟他说过，很喜欢玩游戏，希望能有一款帮助人的游戏出现，之后的再遇到的那些人也都有过类似的话，所以他才记在了心里。
后来因为自己能力有限，他才把这个想法扔到一边，现在想起来，也是因为付成杰在信里跟他说，玩游戏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那是他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他觉得在游戏里很快乐，毕竟在游戏里能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纪恬就觉得，正面的游戏也许可以帮助那些某些人，像薛秦，像赵巡，像付成杰……他们都有最难熬的时候，也是在机缘巧合下玩了游戏，慢慢开朗了起来，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但是这样的游戏作用总归是有限的，这些人没沉迷是因为有他们的陪伴，还有心理医生和家人的照顾，若是换做其他普通人，那么就很难避免深陷进去。
所以纪恬就想着弄一款适合这类人玩的游戏，不会沉迷了，但是又能玩得进行，玩的方式不只是暴力发泄，也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且情感方面的发泄，无助的时候上去玩一玩看一看，心情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不一定会变得很开心，但至少不会继续压抑着……
听起来好像很美好，但也不太现实，也难怪祁念听了都觉得吓一跳。
拒绝祁念送他回去的提议并且坐上出租车后，纪恬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跟傅以听说，不然……挺丢脸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就不太想让傅以听看他笑话。
虽然傅以听已经不是第一次嘲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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