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寞轻点了点头,许氏要陪她去云二姑娘那儿,苏寞没让,她娘心肠太软了,她不想破坏苏寞在许氏心中的温良印象。
苏寞带着半夏往前走。
刚进云二姑娘的院子没几步,就看到两丫鬟抬着一箩筐走过来,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用红绸蒙着看不见,但不算沉,抬起来并不吃力,就是两丫鬟看苏寞的眼神带着隐忍的愤怒。
两丫鬟抬着箩筐走远,她们走过的地方,有一片银杏叶。
金黄色,煞是好看,像是黄金打造一般。
云二姑娘的屋子,苏寞出嫁的时候来过,现在和那会儿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要说不同,只是屋子里多了个太医,而且那太医还很面熟。
和那太医四目撞上。
一个尴尬。
一个替对方尴尬。
当日苏寞上吊自尽,昏迷不醒,信老王爷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进了府救她,给她灌了不少药,都没有一点效果,是赵院正仗着和信老王爷有几分私教,大着胆子让信老王爷节哀。
只是刚说完,苏寞就躺床上咳了,把赵院正的招牌砸的稀巴烂。
那时候苏寞刚醒,意识混沌,还不能完全掌控这副身躯,动弹不得,一连七八位太医给她把脉都认定她情况不妙,赵院正又多了句嘴,说她可能是半身不遂了。
结果他刚说完,她脚就能动了。
当时离的有点距离,苏寞都感受到了赵院正想一头撞死的心,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砸他招牌的,实在是她躺久了后背酸疼。
赵院正贵为太医院之首,这辈子还没在谁手里栽过跟头,却一天之内在苏寞手里栽了两回,看到苏寞就想起那日的尴尬,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太累心了。
苏寞前脚进屋,后脚云三太太就来了,众目睽睽之下,都没知道苏寞是怎么对她女儿动的手,不亲自盯着她不放心。
苏寞在床榻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云三太太低声下气的请她叫醒她女儿,苏寞才慢悠悠道,“端盏茶给我。”
丫鬟看了云三太太一眼,才去端茶来。
茶温度正好,不冷不烫。
苏寞灌了一大口,就在丫鬟们鄙视她喝茶不够优雅没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的时候,苏寞一口茶照着云二姑娘的脸喷去。
一屋子人,“……!!!”
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就连半夏都惊呆了。
苏寞喷了一大口还不够,把手里的半盏茶都泼云二姑娘脸上了,碧绿的茶叶贴在云二姑娘漂亮脸蛋上,茶水往脖子里灌,别提多狼狈了。
云三太太气的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叫人把苏寞拖下去,偏苏寞还起死人不偿命道,“浪费了一盏好茶。”
那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云三太太知道苏寞气不顺,借机出气,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赵院正看呆住了,反应过来,赶紧拎着药箱子退下。
泼茶水叫不醒人,只能换法子了。
苏寞在床边坐下,拿出那套银针,挑了根最粗的,然后抓起云二姑娘的手,这回云三太太彻底忍不住了,近乎吼道,“你就是在蓄意报复!”
苏寞瞥了云三太太一眼,可笑道,“请我帮忙,又对我叫醒的方式指手画脚,如此,又何必假手于人?”
一句话,怼的云三太太没差点心肌梗塞,什么叫请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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