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海洋ktv的门口,813房间推门进去。

    桌上摆了一个鲜花生日蛋糕和一些小零食汽水,音乐厅里放着psycho——

    “shegotgoingpsycho”

    她让我为之疯狂。

    孙浅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包厢里灯光昏暗,在她走进的那刻一瞬间聚集在高脚台,彭侨手里拿着麦。

    正认真地在唱那首《psycho》,嗓音温柔。

    吴倾予没忍住在后面小声嘟囔了句:“我去,这也太梦幻了吧。”

    “可不是吗,哥们儿□□寿都提前献上了。”陈空闻言补充。

    几人都憋着笑没再说话。

    一曲终了,彭侨先是从高脚凳上下来,对着陈空的方向鞠了一躬,男生晃着手摆了摆,又见彭侨往底下孙浅的方向走过去,男生抬起话筒,传出的嗓音低沉:“孙浅,我有话想跟你说。”

    孙浅点点头,略有些局促地开口:“你说。”

    “我知道我这人没太多优点,长得也不算很帅,跟你做同桌的时候也是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想过会有机会让你喜欢我。”

    “因为你这个姑娘,漂亮,可爱,欢快又活泼,我以前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一直到之前你对我的示好……我、我他妈就是根木头。”

    “对不起。”

    女生捂着唇没说话。

    彭侨说着语气渐渐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说,孙浅,你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我真的想对你好,你可以给我一个让我对你好的机会,做我女朋友吗?”

    角落里的人都没出声。

    陈空还是忍不住把声音压低感叹了句:“我靠侨儿这都跟谁学的,说的我都快答应了。”

    “……”

    众人微默,抬眼见孙浅抬手摸了下眼角,垂眼点点头:“好。”

    彭侨:“你说什么?”

    魏宜念:“她说好,彭侨,你耳背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太紧张了。”彭侨说着脸红了红,快速走到桌边拿起鲜花蛋糕上放着的小皇冠手链,戴在了孙浅的右手手腕上。

    几人都摇着头啧叹两声,道了恭喜,魏宜念眼里有光。

    有点羡慕,又有点心酸。

    异地恋真的会感慨。

    但好歹看见朋友幸福,魏宜念心里也很高兴,大事一桩解决完,后来发生的事情,在楼茗的记忆里渐渐模糊了。

    同学录精简了许多,再后面出现的事大都一笔带过了,只记得后来一中举办了体艺节,运动会男子长跑3000米上车闻拿了第一,冲线后瘫倒在楼茗的肩膀上,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哥哥厉不厉害?”

    被楼茗记了许多年。

    日子总在往前走,奉城转瞬入秋。

    十月末尾的时候,魏宜念接到李炎打来的电话,男生今年大二,地理科学专业的男生,学校的小学期做项目路过奉城,来见见女朋友。

    并和她们一起吃了顿饭。

    随后又抽出一天时间带魏宜念出去玩了一天,两人拍的大头贴塞满了一本小相册。

    ……

    这学期过地格外快,也许快乐的时间都是这样,总是一瞬间就从指尖划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期末考试已经结束。

    楼茗和彭侨买的同一班回三山的车。

    在售票大厅的时候,孙浅和彭侨靠在一起在说话,楼茗端着手里的一杯土豆汤,车闻在旁边清了下嗓:“寒假去不了三山了。”

    楼茗闻言揪揪他帽子:“没事。”

    车闻:“你到家记得接我电话。”

    楼茗又垂脑袋:“嗯。”

    见他欲言又止还想再唠叨,楼茗换了个叉子给他喂了块土豆,阻止车闻输出,偏头看他:“好吃吗?”

    车闻:“有点酸。”

    楼茗:“那再吃一个。”

    车闻:“……哦。”

    慢悠悠喝完一杯土豆汤,头顶广播在响,车次到站,楼茗起身往里走,车闻推着箱子跟在她身后,临上车前从挎包里掏出顶帽子戴在楼茗脑袋上,再次重复:“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回去也小心点。”

    说完彭侨从她后面上车,抬手指了指楼茗,看着不远处的孙浅:“能不能和你姐妹儿学学,一点都不粘人。”

    “粘人?下辈子吧。”孙浅说着对他做了个鬼脸,又冲楼茗挥挥手。

    被她俩之间的互动波及的脸红,楼茗有点待不下去,又冲车闻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便转身上了车。

    车辆渐远。

    -

    三山的冬天很漂亮,四处压着皑皑的雪。

    白茫茫一片,楼茗拍了照片发朋友圈,底下又是一阵嚎:“啊啊啊啊好像来三山过年!”

    名茶:“哈哈哈哈条件允许吗?”

    吴倾予:(大哭)(大哭)

    群里跟着来了消息——

    魏宜念:【虽然咱们过年不能一起跨,但可以一起打视频啊。】

    孙浅:【嗯,打视频跨年!】

    郭柠:【好主意。】

    ……

    打视频跨年得到一致同意,年节的气息也在期待中慢慢到来,到除夕那天,大早上楼茗先是被一阵鞭炮声闹醒。

    洗漱完从楼上下来,陈礼和楼女士正在院子里包饺子,楼慕礼小朋友也在旁边凑热闹。

    有模有样地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放饺子,动作仪态简直像是翻版的陈礼,就是包出来的饺子质量南辕北辙。

    楼茗见状走过去加入包饺子大军,在旁边吓唬小朋友:“楼慕礼,谁包的饺子谁自己吃,你的饺子皮都没包进去。”

    小家伙闻言小脸皱作一团,表情凝重地去重复加工自己的饺子,奈何手不听指挥,急的满脑袋汗,楼茗在旁边笑的欢快。

    楼雾女士见状睨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你弟弟?”

    “嘿嘿。”楼茗闻言吐了吐舌:“现在不欺负,以后都欺负不了呢。”

    “坏、坏姐姐!”

    “欸,坏姐姐抢了你的饺子。”楼茗说着从她盘子里扒拉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小家伙哇地一声哭出来,追着楼茗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

    夫妻俩无奈摇摇头。

    包完饺子以后,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做,准备团圆饭,敬奉当地土地财神。

    清米酒、枣花糕、样样需着人准备。

    一忙就忙到春晚开播。

    因为家里就他们四口人,楼雾与娘家没有来往,陈礼的家人则早在高三那年就生病离开。即便是这样,楼雾还是准备了许多吃食,把家里打扮地热热闹闹的,陈礼也就陪着她闹。

    夫妻俩做饭楼茗没眼看,早早便回了房间看电视,楼慕礼哼哧哼哧爬上来要听漂亮姐姐唱歌。

    葡萄似的大眼睛等着看春晚。

    楼茗把小家伙的照片分享到群里,一溜烟都在等春晚,几个熟悉的主持人登场以后,小家伙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嘴里嘀嘀咕咕跟着哼。

    把楼茗笑的不行,录了个小视频在手机里,想了想,点开与车闻的聊天框,发了过去。

    那边秒回:“你弟?”

    楼茗:“好笑吗?”

    “挺可爱的。”车闻:“在干什么?”

    “刚看了会儿春晚,过会儿准备吃年夜饭,你呢?”

    “陪我妈打牌。”车闻说着拍了个打麻将的照片发过去。

    楼茗看不懂,但还是问他:“赢了吗?”

    “没,压岁钱全赔进去了,运气不好。”

    “这么惨?”楼茗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最里面有个小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条四叶草编金手链。

    楼茗拍了个照片,发过去:“把我的运气借你点儿。”

    车闻看到消息唇边溢出一丝笑,刚想打字回复,那边餐厅里传来秦舒雅的声音:“车闻吃饭啦,还在外面干什么呢?”

    “嗯,来了。”车闻应着手下飞快打字:“吃饭了,你那边呢?”

    “快了,楼女士在呼唤我。”两人说完都盯着手机舍不得放,楼女士跟着又催了一句。

    楼茗应着终于牵着小家伙下了楼。

    一家四口在堂厅里吃年夜饭,正中央超大屏的液晶电视上当红明星正在唱歌。

    楼慕礼跟着哼哼唧唧,楼茗给他夹了一块糯米糕,听见外面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

    跟着抱了个碗到窗边,黑幕星火璀璨,楼茗激动地直起身:“爸!妈!放烟花了,要不要看!”

    “吃饭了,看什么烟花。”楼女士说着往她爸碗里夹着排骨:“吃完了再带你弟弟出去看,顺便去放花灯。”

    “好吧。”楼茗说着又往嘴里刨了几口饭,太久没看见烟花楼茗有些兴奋,干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影响到小家伙也跟着哐哐扒碗。

    陈礼不得不点着桌子过来说了句:“慢点吃,别噎着。”

    楼茗:“哦。”

    但还是刨的挺快。

    收拾完,楼茗把碗收进厨房,抱着小家伙上楼添了件外套出门,年节,三山镇放眼望去无比喜庆。

    厚厚的雪堆在房檐上垂下绵长的雪舌。

    天边纷纷扬扬仍在飘落细小的雪花,远处人流密集的广场上,已经放起了五彩斑斓的花灯。

    承载着人们新一年的愿望飘向远方。

    楼茗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群里打来的群电话,楼茗点了加入,抬眼看了下基本都在,除了车闻还没上线,应该是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想着又淡淡垂了下眼,魏宜念在那边问了一声:“楼茗,你那边干嘛呢?”

    “准备去放花灯,你们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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