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那年春节,车闻小姨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上洲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有与t有交换生的名额,在过年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被他敷衍着搪塞过去。

    车闻碗里扒着饭:“还没想好。”

    小姨脸色微变,车闻装没看见,其实在这件事上,他之前和楼茗商量过,两人其实都知道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可能是最近朋友们感情动荡太波折,两人对这个话题都暂时选择避而不谈。

    但最近项目组的导师一直在微信上联系车闻,车闻上学期的学分绩点很高,各方面要求都符合。

    导师一直在追问车闻什么时候提交报名邮件。

    距离最后的截止日期只剩三天了。

    车闻吃完饭后回房间叼了支薄荷烟到阳台,拿着手机给楼茗打电话。

    那边没多久就被接听,切线之后车闻叫了一声:“宝宝。”

    “嗯?”楼茗低头看着脚尖。

    车闻:“在干嘛呢?”

    “陪我妈逛花市。”楼茗:“才吃完饭?”

    “嗯。”

    “有糖醋排骨吗?”

    “有。”车闻闻言声音放得更温柔:“没你做的好吃。”

    “那等回学校了再给你做。”

    话落一阵短暂的沉默。

    再开口时,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楼茗:“是交换的事……”

    车闻:“导师今天……”

    “你怎么想的?”楼茗问。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茗茗。”

    “嗯,我想你去。”楼茗说着摩挲了两下指尖:“我说真的,车闻,这次机会挺好的。”

    话落将烟渡进肺里,车闻再开口时嗓音微暗:“舍不得。”

    闻言微顿,楼茗沉默两秒,随即开口叫了他名字:“车闻。”

    “嗯?”

    “你相信我吗?”

    车闻:“什么?”

    “相信我可以毫不动摇等你两年,坚定、坦诚。”

    “我信。”

    楼茗:“那你呢?我也可以信你吗?”

    车闻握手机的动作一顿,随即将手上的烟头碾灭,郑重其事地调整声音:“可以。”

    “楼茗,语言的重量很轻,但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男朋友。”

    “好。”

    -

    开学前夕,楼茗和车闻提前一周回了学校,车闻去办各种需要的证件和资料证明,楼茗就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

    车闻开学后不久就因为进课题组的关系,渐渐与室友的作息不太一致,更严重的时候还会错过门禁,干脆在校外租了套两室一厅,七十平左右,干湿分离的小公寓。

    两人虽然没有同居,但楼茗偶尔周末还是会过来找他,加之最近郭柠寝室里关系比较僵硬,不同专业住在一起难免作息不同。

    郭柠学期结束还是准备搬出去找房子,楼茗想着干脆等车闻走后,和郭柠一起搬出来住。

    车闻租的小区治安很好,离学校也近,就是外部的居民楼有些旧,没有电梯。但好在她们住三楼,倒也没太大影响。

    -

    今天楼茗把家里收拾好后,待在阳台上画画,眼前的平板摆着在打视频,仔细看会发现这是楼茗新拉的一个小群,群里几人正在合谋一件大事。

    明天是车闻二十岁生日。

    但这人最近忙着办手续,又要去实验室跑数据,早上起床的时候楼茗本来还有点担心。

    但从车闻早上洗完碗,又给她把阳台上的月季花浇上水,之后吧唧她一口再熟练出门的动作来看,是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待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后,楼茗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行动。】

    半小时后,陈老板带着一大波人赶往公寓,大家着手开始布置客厅,楼茗和魏宜念在厨房做饭,郭柠在洗菜,吴倾予在旁边切土豆。

    孙浅拿着相机在录视频,孙浅在网络平台有一个自己的账号,靠独特的vlog拍摄积累了小批粉丝。

    5017都在调侃孙浅的富婆梦指日可待。

    几人都嘻嘻哈哈。

    时间转瞬到了晚上。

    八点的时候,车闻给楼茗发了微信,实验室的程序出了问题,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晚,要她把门窗关好。

    楼茗回了个好,又告诉他楼道里的灯可能坏了,回来的时候小心点。

    车闻回了个‘嗯’。

    一行人又继续等。

    快十一点的时候,彭侨趴窗户上,隔老远看见往回走的车闻,转身手舞足蹈的招呼她们:“回来了回来了!快快……准备!”

    一群人手忙脚乱关灯,楼茗打开门,陈空带着彭侨和孙浅埋伏在楼梯拐角。

    听见楼道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紧凑有力的脚步声。

    彭侨握着礼炮的手居然有些出汗,忍不住凑到孙浅旁边小声:“我怎么感觉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孙浅闻言奇怪地看他一眼:“楼茗都不紧张,又不是你男朋友。”

    彭侨:“……”

    脚步的声音渐近,不知是不是被彭侨影响,孙浅也感觉手里的礼炮有些拿不稳,忍不住瞥了一眼陈空,但陈老板此刻注意全在楼下。

    楼茗之前给车闻发的微信像下的圣旨,车闻一回来自觉打开手机电筒就往楼梯上走,也没按墙上的灯控开关。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正掏出钥匙拧锁孔,后面才突然闪出几道白光,手机光源照在周围,黑夜瞬间亮如白昼。

    彩带像漂落的雪花,扑簌在眼前落下。

    “surprise!”

    “happybirthday!”

    “惊不惊喜啊闻狗?”

    “你们……”车闻说着笑出声,背倚着墙和陈空碰了下拳,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人又让开位置给楼茗。

    后者打开门从里面拿出蛋糕:“男朋友,吹蜡烛吗?”

    那一刻,耳边熟悉的声音让车闻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有一种全世界都在周围的感觉。

    -

    酒过三巡,夜深人静,房间和楼道都打扫干净,一群人都累瘫在沙发上。

    只有楼茗还站在阳台上吹风,车闻拿了条毯子从背后把她吞进去,脑袋放在她肩上:“想什么呢?”

    “在想你今天是不是很开心?”

    “嗯。”

    楼茗:“蛋糕好吃吗?”

    车闻:“草莓有些酸。”

    楼茗闻言回头瞥他一眼,车闻趁机在她唇上浅啄一下:“现在不酸了。”

    楼茗咂咂嘴,慢吞吞从兜里掏出之前画好的东西,塞给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车闻:“是什么?”

    楼茗:“你自己看。”

    车闻环着她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彩绘的结婚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开口——

    “车闻,两年后的今天,你把这个还我,我考虑给你换真的。”

    “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唔……车闻——”脖子被他掌住,车闻追过来又重新堵住她,笑:“我听见了,不许反悔。”

    “……嗯。”

    -

    月底,车闻坐上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楼茗坐在车里翻开同学录,那页绘着‘结婚证’的画纸被裁剪下一半,她翻开准备到另一页落笔,却意外发现背面的留白。

    “waitfor,destinedwife”

    (等我,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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