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淮一直穷追不舍,紧跟着男人进入了那条巷子。
男人无计可施,只好继续向前奔跑,程淮也飞奔着追逐,未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跑了没一会,男人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凶狠的盯着程淮。程淮原本还想继续追逐,但他跑了几步,也随即停下脚步。
原来这是一处死胡同。
男人无计可施,只好放下女孩,恶狠狠的打量着程淮。他威胁的话语刚说了一半,就被程淮一记横扫撂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久久不能站立。
女孩抹着眼泪,哭声响彻整条小巷。程淮走向女孩,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金发。
他刚想出声安慰,那名外国男人不知何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大喝一声就要向程淮刺去。
恶人在穷途末路时,最深处的邪恶一面往往会暴露无遗,这是人性的本能。
程淮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将女孩护在怀中。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宋鹤朝抱着程淮闪身躲过匕首,紧紧将程淮护在身下。程淮惊诧的抬起头,只见宋鹤朝起身就是一记飞踢,瞬间将男人踢出好几米。
“鹤朝?!!”少年会出现在这里,程淮属实没想到。
宋鹤朝并不理会程淮,而是转身骑到男人身上,牢牢钳制住他的手腕,拳头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脸上。
男人被打得嘴角渗血,惨叫连连,可以看得出来,宋鹤朝是下了狠手的。程淮简直担心他会把男人打死。
“够了,别打了!他已经不能动了!”
这种亡命之徒身处绝境,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程淮连忙抱住宋鹤朝,希望他能离男人远点,可宋鹤朝就像没听见程淮说话似的,直接从程淮怀中挣脱,又抬起一拳打在男人身上。
一瞬间,程淮有些心惊。
少年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程淮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宋鹤朝。
就在他试图再次制止宋鹤朝时,几名警察姗姗来迟,将男人拷上手铐,并拉开了宋鹤朝。
被警察拉开后的少年逐渐找回理智,只是眼底的寒芒还未消散。他扫视了一圈,眸光阴沉得可怕。
那几名外国警察纷纷被这冷戾的气场镇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接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男人身边,低念了句“dannbsp; you”(你该死)。说罢,便朝着早已不能动弹的男人狠狠踢了两脚。
警察们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再次制止宋鹤朝。然而这次不等警察出手制止,他就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令人心慌的警笛声、女孩的哇哇大哭声,和少年的小声啜泣声一时间响彻小巷,来往的路人听到不免感到胆战心惊。
程淮急忙推开挡在身前的警察,蹲下身紧紧抱住宋鹤朝,“没事了鹤朝,没事了,不要怕,我们没事了。”
程淮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宋鹤朝哭得更凶了,连肩膀都在不停颤抖。
程淮只能抱紧宋鹤朝,不断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少年哽咽着回答。
对于少年的埋怨,程淮只以为他是被歹徒吓到了,于是便耐下心,顺着少年的话语安慰道:“对对对,是我不懂。哥错了,都是哥的不好,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好不好。”
少年把头埋进程淮的脖颈处,依旧小声抽泣着,也不作答。程淮只能轻抚他的后背,想尽一切办法来安抚宋鹤朝。
渐渐地,程淮感到怀中人的颤抖在逐渐平息。他这才稍稍放心些,“不怕了,不怕了,是哥错了,你别生哥的气。”
此时,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荆棘月亮的耳钉折射光辉,映入少年眸中。
闻着程淮身上所散发的清冷玫瑰香,宋鹤朝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放下来。
“淮哥,我疼”少年红着眼圈小声喃喃道。
借着昏黄的路灯,程淮这才看到少年腕骨处仿佛有一片猩红。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急忙向那处猩红摸去,传来的触感有些湿润。
是血。
程淮心跳瞬间漏了好几个节拍,慌乱无比。
“aiuta ,è stato ferito!”(帮帮我,他受伤了!)程淮立即捂住宋鹤朝的伤口,大声朝警察们喊道。
可是警察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犯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程淮。
于是他提高音量,再次喊道:“vieni ad aiutarci , il o ante è ferito!fa lto le!”(快来帮帮我们,我的爱人受伤了!他很疼!)
兴许是关心则乱,他这一喊竟喊出了几分说一不二的架势,引得警察们纷纷回头观望。
这时,终于有人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了。两名警察迅速来到宋鹤朝身边,替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其实,宋鹤朝觉得自己的伤口除了有些疼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完全可以配合警方查案。但程淮的态度却很坚持——先去医院,再去做笔录。
在认定的事情上,程淮向来不容置疑,所以宋鹤朝也没再说话,乖乖跟随程淮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医生替宋鹤朝解开包扎。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狰狞着浮现,程淮这才感觉有些后怕。
还好,宋鹤朝没出意外。
程淮心想。
这家医院很权威,医生短暂看过伤口后便得出结论:没有伤及骨头,但却很深,需要缝合。
与程淮相比,需要缝合这一消息宋鹤朝接受得倒是很坦然,只是那匕首即将刺向程淮的场景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在缝合伤口时,程淮用手轻轻挡住少年的眼睛,不让他去看。
宋鹤朝曾与程淮讲过,在他小的时候因为打针怕疼,母亲每次都会温柔的替他捂住眼睛,以此来减少面对疼痛所带来的恐惧。只是他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程淮竟然会一直记得。
不过,他早已经长大了,那个面对恐惧会哭着躲避的时代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比起程淮替他挡住眼睛,他更想做为程淮遮风挡雨的人,就像今晚保护程淮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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