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里,程淮总是很忙,经常用宋鹤朝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和别人打电话交谈,甚至还去了意大利出差。
被冷落的宋鹤朝对此颇有微词,总是赌气的怀疑程淮是不是不爱他了。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每当他对此提出不满,程淮依旧会耐下心来安抚他。
这天,程淮一如既往的参加饭局,当今晚的饭局结束,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宋鹤朝正襟危坐在客厅中央,独守着一盏水晶吊灯,其状态宛如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怎么现在才回来?”宋鹤朝闷声道。他虽然赌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给程淮倒了杯温水。
“和客户谈了点事情,再说,十一点也不算晚吧。”程淮看了眼腕表,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
其实他看得出来宋鹤朝略带不满的神色明显是小脾气又犯了,但不知为何,明明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今天就是不想花时间去哄。
就比如,每个人都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的时候。工作时在人前戴着面具赔着笑脸,回家了还要照顾伴侣的情绪,真的心累。
所以,程淮索性选择无视这一切。至于如何解决,都等睡醒后再说吧。
但是,宋鹤朝貌似并不想草草结束这一切。
“如果不能按时回家,那就提前给我发个短信,我也用不着等你回家吃饭了。”宋鹤朝脸色冷了下来。
自从二人正式开始同居后,程淮每晚都会按时回家,即使需要参加饭局,也会提前和宋鹤朝打声招呼。像今晚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我不过是忘记报备了,你又何必斤斤计较。”程淮放下手中的水杯,突然感到火大,“况且,你工作晚归的时候,我也没要求过你报备吧?”
宋鹤朝被反驳,冷笑着点了点头,抬起下巴质问,“可是我的行程你不都是了如指掌吗?倒是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回家一次比一次晚,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他说完这些话,就独自坐在一旁,默默和程淮置气,打算暂停这场争吵。
但这一次,轮到程淮不干了。
“宋鹤朝,你有话直说,这样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程淮怒极反笑,“你是怀疑我外面有人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宋鹤朝想起程淮近期的种种表现,只觉得又气又委屈,但却无从宣泄。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程淮眉心凝成一团,将领带扯到一旁。
宋鹤朝透过程淮冷硬的侧颜,仿佛看到餐桌上冷掉的饭菜在朝他招手。为了等程淮吃饭,他等到了半夜十一点。这期间,他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一口水都没喝。
近些日子,程淮用意大利语和别人打电话,一次两次,他可以视而不见。三次四次,他可以自我劝说。可是逐渐频繁的通话次数像是被拉响的警钟,促使他愈发不安。
再加上程淮近期越来越晚的归家时间,和今夜冷掉的饭菜。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宋鹤朝逐渐疯狂。
“对,我就是怀疑你!我就是这个意思!”
宋鹤朝一下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程淮对面,将程淮禁锢在身下,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趣了?那个意大利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连家都懒得回?!”
“你在瞎说什么,起来,你放开我。”程淮觉得宋鹤朝简直不可理喻。他试图起身推开宋鹤朝,却被宋鹤朝压得更紧。
宋鹤朝抓起程淮散落在衣襟的领带,扣住程淮的后脑,逼迫对方与他直视。
“淮哥,你老实回答我,那个意大利男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上一秒尽显强势的宋鹤朝此刻突然变得哽咽,话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直到程淮于心不忍,伸手替他擦干眼泪,才哑着嗓子继续说了下去,“为什么你现在连哄我都不愿意了”
“难道他比我更好吗?还是说,和你生活三年多的我已经不能再给你新鲜感了?”
“可是淮哥,感情不能只依靠新鲜感来维持啊,我可以陪你尝试不同的新事物,给你新的感受。我可以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
将程淮死死圈在身下的宋鹤朝态度已经不再强硬,此时,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脆弱到程淮根本不需要用力就能摆脱这道禁锢。
听着少年委屈的哭诉,程淮这才明白这场争吵究竟因何而起。
是啊,宋鹤朝跟随程淮的步伐,追逐了七年。他们这段曲折的感情,又戏剧般分分合合,反复纠缠了三年。
而现如今,终于排除万难选择相守。程淮足以想象,在这段长达十年的爱恋中,宋鹤朝该有多么缺乏安全感,才会以至于琐碎的小事都能成为引起他不安恐慌的源泉。
“我和他真的只是合作关系。”程淮看着眼前人泛红的眼眶,感到自责又心疼。
他坐起身来,摸着少年乌黑的发顶,耐心解释道:“你也知道,自从璀星被打压之后,我工作一直很忙,虽然现在比之前渐好,但也不能完全掉以轻心。哥承认,这事是哥做得不对,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我确定,除了你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宋鹤朝水汪汪的葡萄眼眨啊眨啊,眼巴巴的听着,俨然一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模样。
“所以,我家鹤朝不要有这种顾虑了,好吗?我只愿意和你过一辈子。”程淮抓准时机,稳准狠的哄着宋鹤朝。
宋鹤朝本想继续假装赌气,但奈何嘴角不听使唤,已经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他点了点头,问道:“那淮哥有没有觉得我无趣”
“无趣的人应该是我,有你在的每分每秒都很幸福。”程淮认真思索片刻,继续道:“你放心,新鲜感不会将我们打败的,我永远不会对你无感。”
这件事对二人来说,总归属于小打小闹,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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