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凉的父母都是大忙人,平时忙工作,工作之余还要过二人世界,辛凉这个儿子一直都是放养的,这次周末回家的时候,辛凉看见他爸妈在家还有些意外,问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许久没见我的小宝贝,回来看看你嘛,星星最近在学校开心吗?”任延楚笑眯眯的捏了捏辛凉的脸。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辛凉却是眼眶一红,看起来要哭了似的,可把任延楚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星星怎么了?妈妈刚才把你捏疼了?”
辛凉摇了摇头,抱着任延楚撒娇,“没有,就是太久没见,我想你了。”
辛家一夕破产,辛驰誉心力交瘁,心脏病突发,进了重症监护室没两天人就没了,任延楚大受打击,直接跳了楼,辛凉真的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辛凉突然说这种话,让任延楚有些羞愧,觉得她跟辛驰誉陪伴孩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正好辛驰誉下楼来,任延楚便说道,“老公,要不明天的维纳斯音乐会就先不看了。”
只想过二人世界的辛驰誉问道,“为什么不去了?临时有别的事吗?”
“好歹也陪陪儿子啊。”任延楚嗔道。
辛驰誉哼了一声,十分傲娇的说道,“他都不抱我,我才不陪他。”
任延楚笑着说道,“你爸爸吃醋了呢。”
然后辛凉就走过去给了辛驰誉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
辛驰誉一边享受儿子撒娇,一边还要嘴硬,“怎么突然这么黏人,受什么委屈了?”
辛凉摇了摇头,他只是一想到他为了季云天这么个垃圾,间接害死了这么爱他的父母,他真的是个煞笔。
季云天的父母跟辛凉的父母有一些商业上的往来,季云天当着大人的面,一直都在辛凉面前装贴心哥哥,所以两家的父母都觉得两个小辈关系不错。
而且辛凉之前确实是很喜欢季云天。
任延楚说道,“对了,你之前想要的那双鞋我给你带回来了,我记得小天的生日好像就在这几天,你提前要这鞋是不是要送给他的?”
一开始辛凉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嘛,给他家的狗穿都不送给季云天。
辛凉说道,“才不是呢,妈妈给我带回来的,我为什么要送给他。”
“哟,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你跟小天闹矛盾了?”
“没有啊。”
辛驰誉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说道,“阿楚,看样子,这次的音乐会真的是看不了了。”
“怎么了?”
“刚才小陈打电话过来,说魏家送了张邀请函去公司。”
任延楚问道,“魏家的邀请函?魏家最近有什么事嘛?我记得魏家那老爷子生日也过了,魏总和魏夫人谁过生日?”
“都不是,是魏家的儿子魏新慈十八岁的生日。”
“成人礼啊……怪不得这么隆重,既然邀请函都送到公司了,我们也不好不给面子,什么时候?”
“就明天晚上。”
“那星星跟我们一块儿去玩玩?”任延楚看着辛凉,征求他的意见。
辛凉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任延楚说道,“我儿子肯定是人堆里最好看的,魏新慈一定比不过你。”
辛凉有些无奈,女人的攀比之心总是会出现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比起辛家父母这种靠自己本事打拼出来的家业,魏家算得上是真的豪门,拥有着数代累积下来的财富。
“魏家那个儿子也是不容易,从小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那些医生都说他很难活过十岁,没想到现在都十八了。”
这个魏新慈的成人礼宴会,辛凉之前也是参加过的,不过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宴会上人又多,他就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魏新慈看起来倒是芝兰玉树。
就是身材单薄了些。
第二天晚上辛凉穿着精致的小西装,跟着任延楚和辛驰誉去了魏家。
辛驰誉夫妇两人也没想着想自己年纪尚小的儿子去跟着他们交际,便让辛凉自己去玩了,辛凉兴趣缺缺的在沙发一角坐着,看着露台外面的夜景。
他有些想莫城卫了,他发现他可能真的得了一种看不见莫城卫就要死的病。
辛凉一回头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从露台旁边的小门走了出去,那人影有些像莫城卫,还是辛凉记忆中最为熟悉的那种西装革履的莫城卫。
辛凉眨了眨眼,难不成是他想人想出幻觉来了。
但那个人影有些太像了,辛凉没考虑几秒钟,便从那小门跟了出去。
外面有些黑,看不真切,辛凉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在喷泉池子旁边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不在里面待着?是不是觉得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没脸面待在里面?不过你要是真要脸的话,离开魏家不就好了,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做什么,跟你那没皮没脸的妈一个德行,丢人现眼。”
“说完了?”
“莫城卫,你搁这儿装什么呢,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说话,都是给你面子,你该感恩戴德知不知道?”
方才辛凉还只是偷听,但是听到莫城卫的名字时,辛凉可就忍不住了,直接从假山石后面走了出去,一脚把刚才说话那人给踹进了喷泉池子里面。
这喷泉池子看着不大,水还不浅,这人扑腾了半天都没站起来,辛凉也不想闹出人命,他刚才不过就是听这人侮辱莫城卫,心里气不过,这会儿又有些担心,小声对莫城卫说道,“他不会被淹死吧?”
莫城卫还没从辛凉那果断的一脚缓过来,听见辛凉的问话,说道,“这池子就一米五,淹不死。”
两人说话的间隙,那人也从水里面爬了出来,辛凉惺惺作态的伸手拉了一把,嘴上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夜盲症,太黑了看不清楚,我还以为是块石头呢,就踹了一脚,没想到是个人。”
方才恶语伤人的这人是魏新慈的表弟,苏弭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辛凉是什么来头,他也知道,就连魏家都会专门给辛驰誉送邀请函,就知道辛家是有些本事的。
所以苏弭只敢对着莫城卫放狠话,“你等着。”
然后就歪七扭八的走了。
莫城卫问道,“你都听见了?”
辛凉连忙否认,“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莫城卫又不姓魏,要不是辛凉刚才听见了,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莫城卫是魏家的孩子。
辛凉跟莫城卫在一起这么多年,莫城卫从来没有提起过魏家,想必也是不喜欢自己的出身,所以辛凉为了维护莫城卫的自尊心,直接否认。
但辛凉否认得太快,一听就是假话,莫城卫显然知道,低头从自己得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条手帕递给了辛凉,“擦擦吧。”
辛凉方才拉了苏弭一把,手上全是水,又没地方擦,别扭得很,一直在搓手指,没想到被莫城卫发现了。
辛凉十分自觉的伸出手,等着莫城卫给自己擦。
莫城卫见辛凉伸出手又不把手帕拿过去,一时间也没明白,辛凉忍不住说道,“你不给我擦嘛。”
辛凉这微微上扬的尾音,跟撒娇似的。
辛凉正想着自己把手帕接过来擦,莫城卫就先一步把辛凉的右手拉了过去,握在手里,开始给辛凉擦手指。
莫城卫一根一根的擦得十分认真,动作轻柔,问道,“辛凉,你一直都这么娇气吗?”
辛凉丝毫不羞愧的嗯了一声。
辛凉说道,“我刚才都听见了,不过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就是看见有个背影像你,就追出来看看。”
“嗯,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就该是我进水里了。”
“刚才那人的小身板一看就不抗揍,你还能被他欺负了?”
莫城卫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也最好别跟我来往,对你没有好处。”
辛凉突然想起了一段被尘封许久的记忆,也是这次宴会,他一个人出来透气,看见几个人正在把另外一个人往水里面按,他走过去说了几句,那群人就散了,然后把水里的人给拉了出来,还说了一句,“长这么高都不知道还手吗?笨死了。”
当时辛凉赶着去见季云天,都没来得及看被他从水里捞起来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想来,那人应该就是莫城卫。
不过辛凉那会儿跟转校生没有交集,就算仔细看了,他也未必能看出来这个人跟学校里的阴郁少年是同一个人。
辛凉这才发现,在他没有留意的地方,错过了很多他跟莫城卫的过去。
正好,现在他有机会,一一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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