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看完,窗户被敲响,陈青回来了。
听到敲窗户声,半夏屁颠颠去开窗户,陈青回道,“世子妃,药材买回来了。”
苏寞没起身,点了下头。
陈青又道,“属下这里有张药方,世子妃看看是治什么病的。”
半夏从陈青手里接过药方,呈给苏寞过目。
苏寞扫了方子两眼,眉头拢成麻花,她快步走到窗户旁,问陈青道,“这方子哪来的?”
陈青回道,“属下去药铺买药材,碰到了刘姑娘的贴身丫鬟鬼鬼祟祟的去药铺抓药,走还很急,连药方子都忘了拿走,属下觉得她形迹可疑,就把方子带了回来。”
听陈青说完,苏寞脸色大变,“快,快去刘府,阻拦刘姑娘服药。”
见苏寞这么急,半夏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烈性堕胎药,堕五六个月胎儿的,她要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这药要吃下去,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苏寞能不急吗?
陈青领命,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苏寞看着手里的方子,眉头拢成麻花,鉴于刘芩儿在大昭寺发生的意外,又是她的丫鬟去抓的药,行迹可疑,苏寞有理由怀疑是刘芩儿有了身孕,私下找大夫开了这样一张堕胎药,可她找的这是什么庸医啊,开这样的方子,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怕陈青赶不及,苏寞把药方子往怀里一踹,就带着半夏出了门,亲自去刘府。
再说陈青,翻墙出了静墨轩,骑马就赶往刘府,他紧赶慢赶,等他到刘芩儿的闺房的时候,丫鬟百合已经把药熬好,端给刘芩儿了。
刘芩儿捧着药碗,浓郁的药味直往鼻子里钻,她脸色惨白,大拇指紧紧的扣着碗沿。
她在害怕,可她必须得这么做,爹娘的脸面她不能不顾,还有大哥和赵姐姐的亲事,要知道她受了赵姐姐的牵连,亲事十有八九就成不了了。
大哥和赵姐姐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她不能让他们的亲事出任何的意外,她更怕回头肚子大了,到时候瞒不住,叫那人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不止她,只怕连整个刘家都要跟着遭殃。
她赌不起。
一咬牙,一狠心,刘芩儿把眼睛一闭,就要喝药。
嘴都碰到碗了,突然手腕被东西打了一下,吃疼之下,药碗脱手。
哐当。
碗砸地,四分五裂。
刘芩儿心头一震,目露惊恐,她以为打翻她的药的是沐止,抬头见到一张陌生中又有点熟悉的陈青,刘芩儿直接傻眼了,“你,你是谁?”
陈青刚要报身份,百合先道,“姑娘,他是靖南王世子妃的车夫。”
陈青,“……”
行吧,他是车夫。
知道是苏寞的车夫,刘芩儿心稍安,道,“你,你打翻我的药做什么?”
说着,刘芩儿又改口道,“你来我刘家做什么?”
陈青看着洒了一地的药汁道,“奉世子妃之命阻拦你喝药。”
说完,陈青就转身走了。
他前脚跳窗出去,后脚敲门声就传来了,“是什么砸碎了,姑娘没事吧?”
百合忙道,“是我笨手笨脚打碎了个茶碗,姑娘没事。”
门外的声音就歇了。
百合看着脸色惨白的刘芩儿道,“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她就不赞同姑娘喝堕胎药,可姑娘以死相逼她去买药,她只能听命,这会儿药被打翻,她反倒如释重负了。
刘芩儿看着地上,她也想知道接下俩该怎么办,她现在的脑子就和地上的药汁一样乱,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了。
苏寞坐马车赶到刘家,可是把刘府守门小厮给震懵了,他们刘府何等何能一而再的让靖南王世子妃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大驾光临啊。
前两次苏寞来,都不疾不徐,这会儿马车一停下,她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管事赶来请安,苏寞就道,“带我去见你们刘府大姑娘。”
刘家管事吓了一跳,“可是大姑娘惹世子妃不高兴了?”
苏寞道,“没有,我有事找她,不必惊动刘大人刘夫人。”
这……
刘管事一脸为难。
这会儿丫鬟早去就禀告老爷夫人,想不惊动也不行了。
刘管事不敢忤逆苏寞,赶紧派人再去给刘大人刘夫人传话,让他们不要过来接驾。
管事的领着苏寞直奔刘芩儿的院子,进院子的时候,苏寞道,“送我到这里就成了。”
刘管事,“……”
苏寞进了院子,直接朝刘芩儿住的内屋走去,半夏推门,推了两下,没能把门推开,半夏唤道,“刘姑娘,请开门。”
话音一落,门就打开了。
一股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苏寞提了一路的心稳稳落下,陈青没去找她,就说明拦下了。
她进了屋,就看到刘芩儿坐在床上,脸色惨白的看着她,苏寞走过去问道,“那药方,谁给你开的?”
刘芩儿没回话,丫鬟百合回道,“姑娘借口想学医,找赵大姑娘要了二十几本医书,自己翻医术找的药方子。”
苏寞,“……”
一时间,苏寞不知道该说她刘芩儿是聪明还是笨了。
说她笨吧,她知道找大夫难保暴露自己怀身孕的事,找赵大姑娘要医书自己找方子。
说她聪明吧,她难道不知道药不能随便乱吃吗?
要自己看医书就能开方子,还要什么大夫啊,找文人抄方子就够了。
苏寞气的不轻,道,“你知不知道那药方子是堕五六个月胎儿的,你服下,不止能堕胎,只怕连小命也一起堕没了。”
本来刘芩儿脸色就惨白,听到这话,她脸更白了,“怎,怎么会,书上写着不足两个月能用的啊。”
百合去把医书翻出来,才知道刘芩儿因为太紧张,抄药方子的时候,风吹过了一页医书她都没察觉,把两张药方抄串了。
苏寞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坐下给刘芩儿把脉,确定她是怀了身孕,然后才问道,“孩子是谁的?”
刘芩儿快哭了,她摇头。
不是不知道,是不肯说。
苏寞也不指望她说,直接问丫鬟百合,“那日在大昭寺你主子是怎么解的药劲?是不是你们打晕了宁阳侯世子?这时候还隐瞒,等我告诉你们家夫人,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苏寞的威望,京都就没有几个不怕的。
她话说重一点儿,丫鬟就吓的噗通跪地,道,“是,是宁阳侯世子……”
“当时姑娘情况危机,奴婢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恰好有男子过来,奴婢病急乱投医,把人打晕了才知道是宁阳侯世子……”
苏寞,“……”
苏寞扶了下额头,冲窗外道,“陈青,去请宁阳侯世子。”
醉仙楼。
信安郡王、齐宵还有沐止又在一起喝酒。
信安郡王见沐止闷闷不乐,道,“脸色这么差,是脑震荡还没好,还是又被逼婚了?还是两个都有?”
信安郡王一开口,那就是在沐止伤口上蹦迪。
沐止不想理他,信安郡王道,“我娶妻之日都定下了,下个月十六,齐宵也快了,就你连亲事都还没定下,你就不怕以后你儿子只有被我儿子打的份?”
信安郡王想了下那场面,乐不可支。
这时候,门被敲响,他们看过去,就见陈青推门进来。
陈青走到沐止跟前,道,“宁阳侯世子,恭喜你要当爹了。”
沐止,“……???”
齐宵,“……???”
信安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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