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像个虫子一样,攥紧了手中的棍子,慢慢的倔着屁股爬了起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心里想到: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索性休息够了再说吧,有本事过来咬我!塑料袋已经完成了使命,秦朗摔倒后,袋子摔岀去老远,已经摔破了,东西散了一地。索性把两条裤腿割下,两头一扎,变成一个口袋。秦朗仔细寻找齐物品,装到口袋里,系在了腰上。
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已经忘记了饥饿,随便胡弄点野菜塞了一下肚子。秦朗一晚上没敢好好睡觉,困的不成了,找个干树枝折成十公分左右长,点着火,夹在自己的手指头缝里,赶紧靠火堆躺一会儿。
火着完了烫到手指头,马上爬起来,加把柴到篝火上,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随着火光大亮,就会慢慢隐入夜色中。一个晚上左手指头上烫了四个水泡,像小豆豆一样,圆溜溜的!疼的秦朗眼泪都快下来了。
第二天,秦朗改变了策略,小溪左边走一段,藏起来,过段时间过小溪右边又走一段藏起来,想利用溪水隔绝气味,一天没怎么见到那该死的狼,傍晚心里得意的紧,特意多抓了几只树蛙犒劳自己。结果吃完最后一只树蛙,洗完手时,抬头一看,该死的狼,坐在小溪对面,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为了晚上睡个好觉,翻过天还要有和狼继续战斗的力气,秦朗又使出吃奶的劲,爬上一个四、五米高的大树杈,用仅剩的一条长出来的裤腿割成了条,把自己绑到树杈上才,凑合了一夜。
第三天,秦朗下定决心,拼命也要弄死这匹该死的狼!
大不了再死一次,说不定又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早上起来不顾浑身酸痛溜下树,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装到口袋里,系在腰上打了一个死结。
胡乱找了点野菜做早餐,填了一下肚子,去溪边抹了把脸。抬头又看见那匹该死的狼,一把拎起棍子,趟过小溪就向那匹狼追了过去。
结果那该死的狼,在前面晃晃悠悠一路小跑,秦朗愣是没撵上,人家连拼命的机会都不给秦朗,就是要耗死秦朗。处在崩溃边缘的秦朗,晚上又找个树杈如法炮制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秦朗早上起来,下了树杈,又在树周围的湿地上,发现了一溜棉花状的脚印,秦朗知道,那匹该死的狼肯定在某处盯着自己!
怎么办?现在的秦朗,仰躺在草地上想,今天干脆自己躺平算了,忍一忍,疼一阵也就完事了,估计老天爷就和自己开个玩笑,让自己舍身喂一次狼,也可能就举家团圆了。人一旦想通了事情,放松以前高度紧绷的神经,胡思乱想着,困意就特别容易袭来。
秦朗差一点点就真睡了过去,要不就是远处“扑愣愣”一群野鸟乱飞,惊醒了秦朗,估计我们的秦大爷真就成了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没有之一的那种!秦朗感谢满天神佛,尤其感谢这群野鸟!心里发誓,如果能回到过去,一定给野鸟保护中心捐一大笔钱。
爬起来抖擞精神,秦朗又默默的给自己做了一通精神鼓励:一个堂堂的机械专业高工,让一只狼撵的上天入地,秦爷,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祖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你好赖也是一个生在那啥,长在那啥下的,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工程师,难道斗不过一只狼?对,我要与狼斗其乐无穷!
秦朗一路顺着小溪往东移动着,他发誓,自己不在丢人了,不在懦弱了。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弄死这头狼,要征服这个世界就从征服这匹狼开始!然后,带着对亲人的思念搞明白这个世界,找到回家的路!
人、狼,追逐、反追逐的游戏在持续上演着……
中午的阳光变得猛烈起来,汗水湿透了衣衫,太阳一晒,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越来越重,同时感觉自己浑身像火烧一样,秦朗知道自己可能发烧了,于是硬撑着找了一片树荫,树下只有短短的青草,是一个休憩的好地方,,秦朗精疲力竭地躺倒在草地上,真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觉啊。
缓了一阵,秦朗喘着粗气站起来,向小溪边移动过去。好不容易移动到溪边,伸手撩起一捧溪水,抹了一下脸,顺便脱下衣衫,用冰凉的溪水,抹了一下前胸后背,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回倒树荫下,仰躺在青草上,眼睛却在半眯着,四处搜索那只该死的狼!
突然,一阵断断续续,“汪、汪、汪”的狗叫声,远远的传入耳中,“老天爷啊”,秦朗仿佛听见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睛里倾泄而出……
有人家了,终于有人家了,人世间啊,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狗叫声,真想听一辈子这个声音。挥起袖子猛的抹掉眼泪,一骨碌爬起来,四处细听,声音似乎是顺着小溪下游远远传过来的。
腿,软的历害,浑身泛力,秦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向狗叫声的方向,慢慢的移动着。
腿越来越软,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重。秦朗下意识的咬了一下舌尖,一抹血腥味从口腔传进嗓子眼里,剧疼从口中处来,又让脑袋保持了片刻的清明。
终于转过一个小湾,前面一片开阔,秦朗只见,山坡上,一个茅草房映入眼帘,耳边的狗叫声响成一片。
秦朗在软倒前,听到了一声呵叫声:“大黑,回来”……
秦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这几天,在荒山野岭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觉得似乎一辈子的霉运都碰到一起,让这几天赶上了。现在好了,又见到了慈祥的母亲,见到了漂亮贤惠的媳妇儿,也见到了整天乐呵呵的胖儿子,终于恶梦过去了,终于一家团圆了!高兴的秦朗忍不住想从床上蹦起来,想引吭高歌!
最终这两样秦朗都没能实现了,身体似让千斤重物压在炕上,而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气流声,别的叫不出一点声音。逼急了,秦朗就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
迷茫地,慢慢睁开干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屋顶干枯的茅草,而茅草下面,只几根手臂粗的椽子,搭起的一个简陋到极点的屋顶,仿佛感觉有点风一吹,茅草屋顶,便会随风飞走。
而自己正对面的墙上确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单肩背篓,里面似乎有东西,偶尔一只背篓沿口,露出干枯的根须,或露出干黄的枝叶。转头四顾,其它两面墙上,有两扇简陋的木窗,上面竖着一排原木栏杆,透过窗户看出去,外面天光大亮,入眼满眼都是绿色。
收回目光,除了两扇窗户外,其余墙面上也均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做工粗糙的背篓,而屋中央、放了一张简陋的、用原木绑成的桌子,桌子边上放着一块草席,从桌子和草席边上看,这个草房似乎有人常期使用,因为桌边草席一方的原木上已经似经常打磨过,浅色的木头泛着亮光。
口,渴的历害!只记得自己晕倒前,脑袋似有百斤重,现在好了许多,秦朗感觉身体软的似面条一般,洪身粘乎乎的,脊梁和床板接触的地方硌得生疼,从身上盖的一块浅褐色麻布中慢慢的抽出手来,摸了摸,身下是干草。而再摸摸脑袋,从额头上取下一块同样浅褐色的麻布,拿在手中,感觉已经半干了。
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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