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战友住在一个房间里,虽然挤了点,按说战友嘛,挤挤更有感情。
但这却是天下最尴尬的干部寝室。
安置好住的地方,张建带着李正和侯军去熟悉营区。
不得不说,这里营区相比起勐虎旅的营区有着很大的不同。
勐虎旅的营区在较为偏僻的山里,群山连绵满目苍翠,抬头奇峰遮天,低头清流潺潺。
而陆战旅这里的营区却不一样。没了那么多高耸入云的山峰,丘陵比较多,抬眼望去到处都是椰树、龙柏、红树之类,夜里甚至能听见远处的海浪声,站在营房二楼的晒衣场上能远远望见海岸线边上的红树林。
最大的区别还是一个“热”字。
侯军打趣说,难怪这里的土地都是红色的,估计是烤成这样的。
李正听了就笑,说人家本地人就自称红土地是他们的故土。
营区很大,里头设施也很完备。
球场、综合训练场、两栖障碍场等等一应俱全。
和特战旅最大都不同是,这里的所有训练设施更有倾向性,比如说器械场上就多了许多抗晕眩训练的器材,目的不言而喻。
最令李正喜欢的是在营区南面的一个巨大的泳池。
姑且说是泳池吧。
但绝对比一般的泳池要大不少。
百米宽,一百五十米的长度,和普通泳池不一样是泳池上空挂着几根绳索,池子边缘还有两栋类似攀登墙一样的建筑物。
李正仔细看了看墙壁,发现上面有凹凸的墙面,估计是训练从水中突击渗透后进行攀爬摸哨所用。
在营区里逛了一圈,侯军很是感慨,对张建说你小子真是会挑地方来呀,这里如果不是内部人知道是个军营,看这环境还以为是度假村呢!
张建听了,露出尴尬一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从勐虎旅调走本来就是张建的一块心病,本以为从此天隔两地一别两宽,见不到李正也就眼不见心不乱了,没想这都逃到天涯海角了,还是没躲过去。
由于李正和侯军刚来,晚上在收拾东西,训练就没喊俩人一起参加,到了快熄灯前30分钟,张建带着汗津津的兵们回来了,大家洗了澡,等熄灯的时候都围过来找李正,有些是请教射击技巧,有些是打听当年去参加国际比赛的事。
毕竟当兵能出国比赛那是光荣又稀罕的事,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帮侦察营的小伙子们是没见过猪跑,现在有头现成的猪在,咋都要打听打听,回头就算自己没有资格去参加国际比赛,好歹也能当谈资吹吹牛逼,说当年那个参加国际特种兵比赛的某某我就认识,跟我一个排!
这就叫做与有荣焉。
“都别围着了,准备下,熄灯前来一点床上运动,有助睡眠!”
张建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大家一看是排长来了,呼啦啦全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乖乖躺下。
全军但凡是一线作战部队都有这种熄灯前开小灶的习惯,俗称“床上运动”,因为多数的动作都在床上进行,有些是依靠床架完成。
时长、强度、频密次数完全看所在排的排长和班长,这种事甚至不会是连队组织,全是班排长自己的意思。
至于训练内容和逻辑也很简单——
比如说最近发现攀登科目的训练不理想,投弹科目的成绩不理想,通常睡前的“床上运动”就会偏向手部训练,比如说把脚挂在床沿上,双手撑在地上做高姿俯卧撑。
又比如最近五公里十公里越野成绩在营里排里落在了最后,那么晚上的“床上运动”势必是以腿部训练为主,让两人一组搭档,人骑人做蹲下起立。
训练很土,但是很有效,毕竟是见缝插针型,说白了就是榨干你每一分钟空闲时间,把你炼成钢铁战士。
但凡在这种部队出来的兵,哪怕将来退伍了,那身体素质光吃老本都能吃十几年,甚至一辈子。
“报告排长!”
魏胖子忽然申请发话。
“说。”
张建看了一眼魏胖子,直觉告诉他,绝对没好事。
果然,魏胖子笑嘻嘻地说道:“排长,我有个请求。”
“哪来那么多废话?直说。”张建也不含湖,他想知道答桉。
魏胖子说:“现在还有将近半小时才熄灯,我想请求今晚能不能看在老班长和李正第一天过来,我请客,大家去小超市里买点饮料喝一下以庆祝团聚?”
话到了最后,魏胖子看到张建的脸色如同被搅动的淤泥河的河水一样,渐渐黑了起来。
于是赶忙补充:“我保证,喝完就回来,绝对不会影响熄灯睡觉,不给排长添麻烦。”
张建沉着脸说:“魏国兴,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村?这里是部队,训练就训练,你说去喝饮料就去喝饮料啊?部队的主要任务是训练,不是喝饮料!”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李正和侯军来一排,最高兴最兴奋最亢奋就是魏胖子。
他本来就是个重感情的人,自己最喜欢的俩个战友同时出现在自己所在的连队,居然还同一个排,魏胖子就算买光超市里的饮料请全营喝他都愿意。
现在张建直接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张排……侯班可也是你的老班长……”
他嘴里都都囔囔说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排房里却是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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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清清楚楚传入了张建的耳中。
他本来最敏感就是这事,偏偏魏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国兴!一班副!你是不是连上级的命令都要违抗?!信不信我马上报告给连长说你抗命?!”
张建爆发了。
所有人惊呆了。
李正吃惊之余发现张建几年没见,居然长进不多。
按说经过院校捶打,又在陆战队里当过一年的兵,他早该成熟点了。
基层带兵的人有个最大的忌讳,每个当过班长排长的都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搬出上级来压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士兵,你可以跟他说不服训练场上见,你可以直接将他晾到一旁让他从此舒舒服服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所有人训练成为全营全连全排的焦点,你甚至可以违反一下纪律,采取部队里的约定俗成,找个每人的角落用实力练一练,谁赢听谁的。
这样都可以。
但一个基层作战分队指挥员如果动不动就说我告到谁谁谁那里去,让他处分你!
那在所有士兵眼中,无论你多么占理,至少你都是个懦夫。
一时之间,整个排房都静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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