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清晨就像打了马赛克的□□,模糊而又性感。即使同样的景色看过千遍,可还是抵挡不住它欲拒还迎的羞涩。

    昨天睡得太晚,右眼一直跳,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叮咚——【您有一条新短信】。

    原本以为是条垃圾短信,没想到竟是落款为江海的人发来的催租短信。

    江海是我的房东,也是我妈的远房亲戚,我妈知道我社交能力有限,在我大四毕业那会儿就托关系帮我打听到了这个住处。也是因为熟人缘故,江海定的房租不算贵,两室一厅才收1600块,还不要物业费,可他规定房租半年一缴。

    如果我还在公司上班有固定收入,半年一万块还是不成问题,可现在自由职业,网店的生意一般,如果不规划开支,每半年就要付一万块钱,还真有点心疼。

    不过距离约定的交租期,他这条短信似乎来得早了点。

    他用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可落款确实是他本人的名字,让我不禁有些生疑。我给江海的旧手机去了个电话,却被告知:暂时无法接通。打新手机号又给我挂断,真是莫名其妙。

    索性我也给他回复了一条短信:【江叔,换新号码了?你旧手机打不通。最近缺钱呐,这么早就收租。】

    不一会儿江海回复短信:【旧手机已停用,你今天方便的话就把房租给我转过来吧,转我的新卡号】

    “我靠,有这么着急吗,今天就要,小一万啦!”我看着短信喃喃自语。

    【江叔,晚点我到你店里说吧,你也容我准备一下啊,最近生意不是很好,手头有点紧。】这条短信一去,江海便没再回复我。

    下午阳光正好,我趁买菜的功夫顺道去了趟江海的诊所。柜台角落处,他正弯着腰整理药品,我清了清嗓子喊:“江叔,我来缴房租啦。”

    江海猛的一抬头撞到柜台门,连连哎哟。他抬起头来我才发现他的脸上竟有一块淤青,正好在右脸颧骨位置。不过看淤青的颜色应该不是新伤。

    “江叔,你这是跟人打架挂彩了?”

    “呵呵,不是,不是,撞的。”他左手捂着后脑勺,右手遮住脸上的伤尴尬地解释道。

    “江叔,我是来跟你说房租的事儿,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到交租的时间嘛,怎么突然要提前收?”我椅在柜台前,摆弄着桌上的计算器。

    江海听我说起房租,脸色稍变转瞬即逝,但这一丝变化却被我完完全全地捕捉到了。“哦,呵呵,你也知道,我这诊所也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你想想办法吧。”

    “我上哪儿想办法呀江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网店的,生意时好时坏,这不学生还没放暑假,我现在是淡季。”我委屈巴巴地向他诉着苦,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他脸色一沉,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小李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网店什么的我看就别搞了,趁现在还年轻赶紧找个正经公司上班去吧。”

    “哎,公司上班不适合我”

    “小李,看在亲戚面子上你的房租我定得不高吧,但这不是你不务正业的理由啊。上周物业公司的人给我打电话,投诉你把我的房子当仓库,经常把包装纸丢得到处都是,周围的邻居也在投诉,怨言可大啦。”江海尖酸刻薄起来的嘴脸真让人难受。“要是你觉得交租很困难的话,也可以考虑另外找地方住。”

    “哈哈江叔跟你开玩笑呢,哈哈房租我当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今天周末定期存款取不了,我周一把钱转给你好吗?”万万没想到江海不仅收租态度强硬,还有点逼我退租的意思。

    危机感从后背袭来,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家可归的无助感,难道我得为了这件事提前回老家了?

    江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伙子,来大城市生活不容易,还能租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可要珍惜啊,别成天待在家里,找份正经工作也好给爸妈个交代。”

    我欲开口辩解,诊所外走进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江老板,事情办得怎么样啦?”其中一个男人不由分说地将角落里还放着药品的凳子端到诊所中间坐下,任凭散落的药瓶到处乱滚。

    江海见他们气势汹汹,立刻走出柜台,推着我就往门外送,他小声向我说道:“快走吧,周一记得把钱转给我。”说完立刻关上玻璃门,动作一气呵成。

    我原本想观望一下发生了什么事,电话突然响起,是我妈打来的。

    “喂,妈,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妈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上班忙吗?”我妈退休前在厂里做库房管理员,厂子里常年噪音大,工人之间通讯基本靠吼,所以我妈也练就了一身“狮吼功”。

    “不忙,我今天在外面办事儿呢,你们最近还好吗?”我也扯着嗓门回答她。“对了妈,问你件事儿,我的房东江叔,你最近有听到他什么消息吗?”

    “没有啊,他怎么啦?”从很久以前我就发现,只要是中年妇女她们都有一个特异功能,能够非常快速地嗅到说话人只言片语中的八卦,然后无所不用其极地挖掘,最后把这点破事儿传得街知巷闻。

    “没事儿,我随便问问。”我妈也是八卦的中年妇女之一,只需要简单地给她指个方向,不出两日必有回响。

    从下午在诊所撞见那几个壮汉开始,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晚上吃饭跟刘扬提起了这件事,他今天好像特别忙,我都吃第二碗饭了,他半碗还没吃完,手机信息铃声也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见他不理我,我便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他这才将视线从手机中抽离。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回答得很敷衍。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吗?如果是见得光的事,为什么要把我轰走?”我提高了嗓门,希望他能帮我认真分析。

    “也许真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吧,你房东可能知道你是个大嘴巴所以把你赶走咯。”他扶了下眼镜继续一边吃饭一边回复信息。

    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反身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手指着他:“嘿,你说谁是大嘴巴?”

    他起身想抢回手机,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调侃我:“就是你这个大嘴巴,大男人婆婆妈妈,跟街边大妈一样。”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我高高举起他的手机威胁道。

    “大嘴巴,大嘴巴,手机还我。”

    见他魔爪一伸,我立刻把手机护在胸前,紧紧抱住,他左手钳住我的肩膀,用力一揽,我竟跌入他的怀里。我再反身挣扎却失足前倾,他也被我带跑重心跟着向前倒。

    “哎哟!”我惊声尖叫,疼得撕心裂肺。额头不偏不倚地撞到墙上的开关,瞬间血流不止。刘扬正好给我来了一记后背壁咚。

    “你怎么啦?”他强行转过我的身体,只见我捂住额头,指尖慢慢渗出血来。

    “我看看。”他小心翼翼地移开我的手,眉头紧锁地帮我检查伤口。“不算太严重,可是我家没有药,只能去诊所包扎了。”

    江海的诊所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家,晚上八点,也不知道他下班了没,只好当碰运气去看看。

    幸好他还没下班,诊所里还有一位老太太在打吊瓶。刘扬扶我坐下,江海也跟着走来,他带上一副老花眼镜仔细瞧了瞧伤口问:“你们俩,打架了?”

    刘扬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没打架,他自己不小心撞的。”

    “要不是你来抢手机,我会撞到吗?”我简直不敢相信刘扬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温柔地笑了笑说:“你不拿我手机,我便不会抢。”

    “好了,好了,别争了,像小孩儿似的。”江海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大好,“伤口不要碰水,连续换三天药,再看情况。”

    “江叔,我不会留疤吧,我还没处对象呢。”我委屈地嘀咕。

    “呵呵,你脸上没疤我看也不好处对象。”江海这话挖苦得我体无完肤。刘扬也跟着大笑起来,貌似特别同意他的说法。

    “你笑个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心中愤愤。

    “诶,江叔,下午来找你的人是什么情况啊,看起来不太像好人,你该不会是在外面欠钱了吧。”我赶紧转移话题,把火引到江海身上。

    他瞥了我一眼说:“包好了就快走,少操心我的事儿。”

    刘扬见他下了逐客令,便主动把我扶起来往回走。

    “你看吧,我没说错吧,他肯定有事儿。”回去的路上我还在琢么江海的异样。

    刘扬一边走一边回复短信,没空搭理我。我有点不耐烦了,停在他面前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有这么忙吗。”

    刘扬将头抬起来反问我:“你为什么对江海的事情如此上心?”

    我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他:“他提前半个月管我要房租诶,一万块钱呐。我当然想搞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万一他真的欠人钱,房子被拿去抵债,我刚好又付了下半年的房租,过几天他要我搬走,我怎么办?”

    刘扬听我说完,竟露出堪比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回答:“你可以搬到我家住。”

    他突然搭住我的肩,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我不禁汗毛一立,把他推开:“算了吧,你强迫症太严重了,跟你住在一起就得守你的规矩,我是一个自由不羁的人,我才不要被束缚呢。”

    他沉默地笑着,并没有想把手从我肩膀上移开的意思。虽说我和他的身高只差两三厘米,但他搭着我的感觉显得我特别矮小,让我心中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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