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儿……”
“陈弈?”我从昏迷中醒来,却看见我最不想看见的人的大脸。我应该是因为听了卓克陀达那小姑娘的话身子出了异常,晕倒了。人类的身体,真的是弱不禁风。
“你怎么样了。”额尔德克问。
“你没有放王重礼走。”我最关心的可不是我的身体。
“你是听谁说的?”他反问我。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该期待你什么。”我说。身体很沉,脑子也不清醒。身心俱疲。
“他是自杀的。”额尔德克解释。
“我都说了无所谓了,好了,你滚出去吧。”我摁了摁昏沉的头。到不是有多生气,我甚至没有感到情绪起伏,一切如常。
“云灼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他倒是怒火中烧,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别念我的名字,听着恶心。”我烦闷的看着他。他还不如叫我夫人呢,听他叫了一声我都想改名字了。
“你……”他一时气的说不出来话。我不知道他这是因为什么这么生气,该生气的不是我吗?
“他还在啊。”我撇了一眼我的肚子。看来之前出血只是因为刺激下的先兆性流产,还无大碍。
“你马上就能看见陈弈了。”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放开我说。
“哦。”我想起他说过,他是太子,他的父皇要来增援的。我想是陈弈为了避免腹背手臂而选择主动攻城了吧。他应该在等几月的等到佳峪物资短缺的时候。可能是战况紧急吧,总不能是因为别的。为了我他已经损失了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了。他可别做傻事。
“放心,他死前我会让你们见最后一面的。”他说。
“呵呵呵……”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是发自内心的。他还嫩的很呢。
“笑什么。”他却表情凝重。
“我还是那句话,你听好,我会亲手杀了你的。”我微笑着说:“你,不得好死。”
“好。”他说完就走了。
过了几天卓克陀达,竟过来看我。
看那丫头躲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不敢进门的样子,我只好先开口:“我没事,你走吧。”胡族是敌人,我不想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殿下已经教训过我了,我知错了……”她委屈巴巴的站在门外,扭扭捏捏的想进门又不进门。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总不能跟一个孩子生气吧。她又不是有心要害我。
“是真的,你看,我已经受过鞭刑了!”她好像是误会了我的样子,急得要哭出来了,犹豫再三还是走进门,撸起袖子让我看手臂上一条条的疤痕。
“他还真是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皱着眉想,他对自己的未婚妻都是如此,中原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又是被怎么对待的呢。
“真的很痛,很痛,我哭了很久……”她眼睛里冒出泪花。
“我知道了。”真是见不得女人哭。
“我不该告诉你的……”她继续说。
“是额尔德克让你来的,我知道了,你走吧。”我猜她就是被逼着来的。
“嗯……”她这才怯生生的退出去。
“哎……”我叹了口气。我觉得额尔德克就是在向我示威,因为我知道了真相,告知我真相的人就要受罚。可是我并不在乎。
晚上,给我准备的晚饭很丰盛。怎么说呢,就是像死刑前最后一顿一样吧。胡族的处理食材的方式和中原不一样,是有些血腥气的。但桌子上这些,却是尽量参考了中原的做法。
给我送饭的婆子说,这是太子殿下的赏赐,让我去谢恩。谢恩?我真的要笑死,但凡我有个武器,不用靠这无力的手脚,早就让他归西了。要不是和冥王的关系不好,我真的会给他求个十八层地狱一日游,让他也试试什么叫重刑、什么叫大刑。
对加害自己的人感恩戴德是什么奴性?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连自己都不在乎,谁会在乎他呢。
人是不能生气的,一时生气精气神都烧没了。我早早的躺下休息了。梦中,不知道是谁在我床边坐了大半宿,估计是遇见鬼压床了……
铿锵战鼓声如雷鸣般的响彻佳峪城。
我从睡梦中被惊醒。是陈弈来了,这次没有错。倒不是说他来了我激动,而是几千年来我听惯了这战鼓,也随着热血沸腾起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除了看守我的士兵这里所有人都去城门应战了吧。
“让我出去!”我知道这么叫也没人会理我,但这急切的心情真的压抑不住。如果他们都去迎战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翻墙出去?
桌子叠上椅子,这内院的墙还好不高,我轻松的爬上一个墙头。问题来了,我该怎么下去?那守门的士兵当垫脚正合适。
那胡族士兵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轻轻松松就被我制住打晕。我抢了他身上的弯刀像城门跑过去。
偶尔会看见零散的杂兵还滞留街道上,我就顺手解决。经过几月的静养我受伤的骨头已经好了大半。
我本该藏在城里某处等着陈弈攻进城与他会合的,但是,回眸一瞬我看到了,我该杀的人。就在我眼前。这是巨大的诱惑……
额尔德克一身戎装端坐马上,他的神情我怎样的我看不见,距离太远了。
我要杀了他。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百日的屈辱刻在我的心头,他的命我要定了。太好了他身边只有几个人亲卫骑兵,我轻易就能取他性命!
气火烧心,连自己这个身子有几斤几两都忘记了。直到被人制服,夺取道具,我才回过神。
“云灼你怎么在这儿?”额尔德克没有想到我会逃出来。
“当然是找你。”我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没人注意到的柔情,阴沉着脸说:“找我?”
“我说过了,我不介意再说无数遍,我会亲手杀掉你。”我冷笑说。
“在此之前,我会让你与陈弈团聚。”他吩咐道:“带她跟我走。”
夏末的风,微凉醒人。我走上有着数不清石阶的城墙。穿着铠甲、拉满弓、等着额尔德克一声令下的士兵分排站在城墙上。
我的双手被绑住,额尔德克揪着我的后领,让我看兵临城下的人。
“陈弈!来见你夫人吗?我带来了!”额尔德克喊道。
我看见那个兵阵之前、身骑白马、一身白铠威风凛凛的人,他手持□□,寒气逼人。是陈弈。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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