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谌央确定了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大晚上应安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而且信息内容让她有些无语。
可能是应安觉得自己刚才那条信息有些过分了,很快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应安:不好意思,请无视我上一条信息,这么晚了你应该睡了。】
【应安: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着急赶回去,所以情急之下才会让你下车,实在对不起。】
谌央看了一会,决定明天再回他,就让应安当她已经睡了吧。
她重新打开游戏,再来一局。
“先生,夫人让你上去。”陈瑜的贴身佣人从楼梯上下来,来到陈世风跟前低语道。
陈世风放下茶杯。“知道了。”
佣人回头看楼梯上一间紧闭的房门。“先生,请赶紧上去,万一少爷发现就不好了。”
“少爷发现是迟早的事,唉。”陈世风叹了口气,撑起身子,慢悠悠的往楼梯上走去。
打开陈夫人的房门,陈瑜已经坐起来了,看见陈世风进来,招呼他坐到自己床边的椅子上。
“应安那孩子没发现吧。”她有些担忧。
“现在还没有,但我觉得少爷应该察觉出一丝苗头了,这孩子意外的敏感,我想他迟早会知道。”
“那也没有办法,能瞒到什么时候就瞒到什么时候。”陈瑜皱眉,抚着自己的长发。明明岁数并不是很大,但白发却日渐的增多。
“夫人,我觉得应该告诉少爷。他是你的孩子啊,他若是知道你瞒着他,日后你走了恐怕会埋怨你,也会怨恨我”
“不必担心。”陈瑜正色道:“应安不是那样的孩子,他会知道这是我的意愿,一切都不关你的事,而且我这病,不是只有两年时间了吗?”
“对不起,夫人,我应该发现的更早一些”
陈瑜叹气。“不是你的错,是我一直拖着不去医院,隐瞒病情,所以才这么严重,这也是我自找苦吃。”
陈世风不发一言。他去年才被应安请来照顾陈夫人,以往一直待在研究所,应安的高薪聘请让他决定当陈瑜的私人医生。他很需要这么一大笔钱,对他的医学研究有很大的帮助。
去了应家之后,才知道聘请自己的是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毛孩,而对象是他的母亲。
陈瑜身体不是很好,也很排斥去医院,似乎对医院有什么心理阴影。年初生了一场大病,还是陈瑜在江南旅游的时候突发的。当时应安和应则并不在她身边,还好陈世风受到应安的嘱托,跟着陈瑜出行。
陈瑜病情突发的厉害,当时在外并没有携带足够的医疗用品和器械,只带了一些药物。
即使陈瑜痛恨医院,陈世风还是叫了救护车,将她送到了医院。
也就在那天,发现了陈瑜身体里的肿块。
也得知陈瑜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陈世风知道了消息之后,直接就拨打了应安的电话。
谁知陈瑜清醒着,抢过了他的电话,并叮嘱他,她的病情,不能告诉那两父子。
陈世风很为难,他毕竟收了应安的钱,要对陈瑜尽心尽责,如今陈瑜病情如此严重,他不知如何交待。另一边陈瑜又苦苦哀求他不要告诉应安,陈瑜对他很好,他为自己的研究苦恼时,陈瑜总会开导他,如此和蔼,他自然将她看做自己的姐姐。
陈世风思来想去,觉得这病并不能瞒的住,先安抚一下陈瑜,回去再偷偷告诉应安。但陈瑜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其它跟着她出行的佣人并不知道她的病情严重程度,陈世风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已经患了癌的人。
回京城的时候,陈瑜将陈世风叫来自己的房间,威胁他,若是她知道应安得知了消息。之后,她会让陈世风的日子不好过,甚至还让他好好看着他的研究所,看好他的心血。
小心毁于一旦。
虽然平时陈瑜看起来温温柔柔,和善可亲,但变起脸来,那股气势和她的孩子居然有些相像。
不,不能说相像。这夫人和她的孩子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平日和蔼可亲,但严肃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陈世风还记得自己在江南,在陈瑜房间时“受训”的感觉。
心脏跳的极快,垂在两侧的手的微微颤抖。
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倾注心血的研究所被人用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陈瑜并不是开玩笑,她真的做的出来。
“我真后悔,那天接了少爷的电话。”陈世风靠在椅背上,表情难看。
若是没有接受应安的邀请就好了。
现在他走哪边,都得罪人。
“放心,日后的事我会安排好的。”见陈世风表情难受,陈瑜笑出声。
“不会让你陷入两难境地的,你就放心吧。现在能瞒多久就帮我瞒下去,你也知道他们父子两关系不怎么好,让我这么一掺和,这关系哦,肯定得破裂。”
“但是夫人,你以后若是走了的话,他们的关系我认为迟早都会破裂。”
应安和应则父子关系并不好,两人如今正常的相处全靠陈瑜在其中缓和。
“唉。”陈瑜撑着额头叹气,而后又剧烈的咳嗽。
陈世风连忙上去给她拍背。“喝水,夫人。”
过了几分钟,陈瑜才缓和了下来。
“应安呐,虽然表面上答应我要和应则好好相处,虽说表面是做到了,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根本就没原谅应则。”
“少爷的性子就是这样。”陈世风和应安相处的不久,也就认识一年多的时间,应安对他彬彬有礼,看起来没有架子,容易相处。但陈世风却总觉得他和应安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是应安搭建起来的。
他对谁都很温柔,但对谁都有着疏离感。
唯一例外就是他的母亲。
“算了,我看看日后怎么办。”陈瑜抿了口水,她刚刚看了下手机,应则给她发消息说明天早上就可以到家。
“世风,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继续帮我瞒着,我知道应安已经察觉到一些了,但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应安并不知道她在江南时进过医院,所以并不会去查那家医院。陈瑜也让她的随行佣人不得说出她进过医院的消息,佣人们都跟了她十多年,她并不担心她们会泄露。
她的病情信息的唯一来源只有陈世风。
“知道了。”陈世风说完,又叮嘱陈瑜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房间。
佣人在房间外放风,确保应安不会突然从书房里出来。陈世风出来后便直接离开了应家。
【谌央:没事,我安全到家了。】
吃过早饭之后,谌央才想起昨天应安的短信,嘴里叼着个面包开始鼓捣着手机。
应安没有回,估计是在忙。
“小姐,还想吃点什么吗?”保姆奶奶见她嚼着面包,觉得她可能还饿着。
谌央摇头,表示自己不饿,只是嘴馋。她走到客厅沙发上,立马以葛优姿势瘫着,将手机搁在一边,拿过桌上的遥控器,开始筛选今天要看什么电影。
家里的佣人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小姐的频繁请假,见她瘫在沙发上也是见怪不怪,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反倒是保姆奶奶偶尔会来一句,让她不要总是瘫着,要多出去走走。
但谌央左耳进右耳出,一个上午过去了,依然在沙发上瘫着。
谌央看着电影昏昏欲睡,但突然的手机振动声,把她给震醒了。
谌央接通电话,是应安的声音。“听说你这几天又请假?”
嗤,学生会的查岗来了。
管的真宽。
“我真的不舒服,不是逃课。”谌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将桌上的一袋薯片揣在怀里。
刚准备撕开,应安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跟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啊,不是你的错。”谌央莫名其妙。“你有急事嘛,迫不得已,而且你昨天把我放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又不是让我在山沟沟的荒野里下车。”
对面静默了几秒,随即是爽朗的笑声。
谌央第一次听应安这样张扬的笑出声,有些惊讶。“下次我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到家。”
“那就不用了。”谌央拒绝,她再也不会上他的车了。
“谌央,我的办公室搬到湖心楼去了。”
“我听说了。”谌央嚼着薯片。“怎么这么突然搬过去。”
应安,一个学生会副会长,就在教务楼拥有一个这么大的办公室,其背景应该不简单。
办公室位置,也可以想换就换。
“前日你对我说,在湖心楼和城心楼之前来往太过麻烦,我回去后也觉得长期这样不太妥,正好b栋空出了一间办公室,我就搬过来了。”
谌央拿着薯片的手顿了一下。
怎么和我说过之后就觉得麻烦呢?前一个学期你不也是这样吗?不是还有接驳车啊,麻烦什么啊!
这搬过来的速度真是飞快,莫不是前天刚跟他谈完,他一回去就开始着手搬了吧。
“那挺好的。”
“我记得文学专业的教室都是在b栋吧。”
“啊对。”
“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上楼来找我。”
应安的办公室在b栋的顶楼。
“好的。”谌央嘴上这么说,但可不会特意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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