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秦厉神清气爽地起床,早上连吃早餐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这反常把秦磊给看迷糊了,他疑惑道,  “爸,你今儿个心情很好?”

    秦厉笑眯眯的,  也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邵华一抬眼就知道他在憋啥坏水,“秦团长这是等着去部队看热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没他八卦。”

    秦鑫探头过来,  “真的啊,爸?”

    秦厉把他的头摁回去,  “吃你的早饭去,哪哪都有你呢。”

    吃完早饭,秦厉怀着好心情去了部队。

    早上忙碌不提,一到中午,秦厉十分积极地往饭堂跑。

    看得小胡都懵了,  团长啥时候吃饭这么积极了?

    话说,  秦团长上一回这么积极的时候,  好像还是他家大儿子跟大女儿考了双百分那次。

    秦厉才不管小胡咋想呢,他冲到食堂打好饭,就端着饭菜坐到人多的那一片。

    看到他来了,  几个军官对视一眼,  刘团长更是凉凉地道,  “哟,  这不是咱们的好男人、好老公秦团长吗。”

    秦厉也不生气,  笑眯眯地道,  “刘团长,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咋一句也没听懂。”

    冯营长冷哼一声,“你别装蒜,是不是你媳妇撺掇我家媳妇买电器的。”

    为这事,昨天他媳妇回家跟他吵了一架,口口声声都是他不体贴,不细心,不像人家秦团长一样,知道心疼媳妇,又是买洗衣机又是买摇头电风扇的,

    总而言之就一个中心思想,让冯营长掏钱买电器。

    秦厉矢口否认,“没有的事,你可别诬赖好人啊,明明是你媳妇自己上我家来看的。”

    说完,秦厉乐呵呵地道,“不是我说,咱们男人啊,就应该多体贴体贴自己媳妇,买电器这种事,不应该让她们女人提,应该要咱们主动啊。”

    好话都让你说了,他们说啥?

    邹小荷的爱人,二团的张旅长凉凉地道,“合着不是你出钱。”

    这买电器的钱掏出去了,他们买烟买酒的钱从哪抠?

    秦厉道,“我咋没出,我出的还比你们多呢。”

    张旅长脸色发青,“你愿意给你媳妇买电器,那是你自己的事,别捎带上我们。”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张旅长你不愿意给你媳妇花钱?”秦厉一脸鄙夷,“男人太抠门可不好。”

    张旅长一噎,道,“我、我哪里抠门了,我也很疼我媳妇的好不好,只不过我要攒钱给我儿子以后娶媳妇罢了。”

    秦厉摇摇头,“你儿子以后长大了有自己的媳妇要疼,哪顾得上你,你也一样,你总不能指望你儿子儿媳妇疼你媳妇吧,你媳妇可不就只剩你一人疼了?家里的孩子长大了,以后可不就只有你们老夫老妻相互作伴。”

    张旅长说不过秦厉,把头撇过一边,“反正你以后让你媳妇少跟我家媳妇呆在一块,省得天天撺掇她花钱,我家就这点家底,哪有你们家大手笔。”

    张旅长这一扭头,就露出衣领下两道红痕。

    秦厉也不恼,余光瞥见他衣领下露出两道红痕,故作惊讶地道,“哎呀,张旅长,你的脖子咋了。”

    一听秦厉的话,其他几个军官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大夏天,他们都穿的是短袖的作战服,偏偏郑副营长全副武装,他们还纳闷呢,原来,嘿嘿嘿。

    张旅长赶紧把领子往上提了提,虚张声势地道,“是、是我家猫挠的。”

    猫挠的可不是这样,这一看就是人挠的。

    这话谁也不信,郑副营长一脸八卦,“老张,你家啥时候养猫了?”

    张旅长梗着脖子,“刚养的,不行吗?”

    秦厉憋笑,“行行行,不过啊张旅长,你可得把你家猫看好了,省得她想买电器,又赖到我家身上。”

    在场的谁不知道谁呢,闻言都扑哧一笑,只有张旅长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家属区各家各户闹了什么邵华跟秦厉并不知晓,但从源源不断的由岛外运进岛内的电器来看,军嫂们应该是大获全胜,电器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岛上几乎家家户户都买了电风扇,连去大榕树底下纳凉的人都少了不少。

    毕竟就算树荫底下再凉快,也比不上家里的摇头电风扇吹得舒服。

    军嫂们都不爱聚在一块了,而且买电器的人多了,说秦家八卦的人就少了,毕竟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电器,秦家又不是独一份,自家有的东西,何必天天盯着人家看。

    这天,秦厉回家,看到桌子上摆着好几盘香椿做的菜。

    香椿炸牡蛎,牡蛎裹上加了香椿碎末的面糊,再放到油锅里炸,咬一口先是尝到酥脆的外皮,再是鲜嫩的犹如牛奶一般的牡蛎肉,中间再含着香椿独有的味道,那滋味,能香得人翻个跟头。

    香椿炒鸡蛋,滑嫩的鸡蛋跟着香椿一起炒,简单又美味。

    凉拌香椿,香椿洗净焯水,跟麻油、辣椒等调料一拌,再撒上芝麻。

    香椿烙饼,金黄色的饼皮点缀着嫩绿的香椿。

    秦厉先摸了一块香椿炸牡蛎,又掰了一小块香椿烙饼,嘴上尝得过瘾了,还没忘损邵华,“你给香椿全家抄斩了?今天咋炒这么多香椿做的菜。”

    邵华白他一眼,“这是我跟金婶上后山摘的,这都六月了,后山的香椿就剩这一点了,还不赶紧摘回来让你们尝尝鲜,吃完这顿以后,要想再吃,得等明年春天了,再说了,香椿又不能放过夜,索性一顿给你们做完了。”

    一般香椿生长的季节是三到四月,不过晃儿岛的气候好,香椿能长到五六月。

    秦厉夹了一筷子香椿炒鸡蛋,放进嘴里嚼了嚼,才道,“不至于,哪用一顿做光,你做垃香椿辣椒酱,或者香椿鸡蛋酱,不就能放过夜了嘛。”

    到时候把馒头片一热,切两半,中间抹上一层香椿辣椒酱或者香椿鸡蛋酱,那味道,想想他都馋了。

    邵华愣了愣,是啊,她咋没想到呢,一定是老关注电器的事,犯了傻。

    于是问秦厉道,“那我明天再去后山摘点?”

    秦厉连忙摆手,“可别,吃完这一餐,这一个月的桌上我都不想看见香椿。”

    行吧,不吃香椿就不吃香椿。

    秦磊难得撅嘴道,“别啊,妈你别理爸,他不吃我吃。”

    秦厉乐了,逗他,“你小子吃啥香椿。”

    秦磊埋头苦吃,“妈说吃香椿能长高,所以我要多吃点。”

    自打上次去动物园,秦磊量身高比邵美琳矮之后,就卯足了劲想长高。

    香椿含丰富的纤维素,能够帮孩子们增强食欲,胃口好了,才能为长高助力,它跟莴笋和春笋三个还被并称为天然钙片。

    春季的食堂菜单里,就有这么一道香椿炒鸡蛋,秦磊几乎每周三必点。

    夏季的香椿比春季的少,而且难采摘,夏季的食堂菜单里,就去掉了香椿这道菜,秦磊还不高兴了一阵。

    今天好不容易蹲到邵华做香椿,他可不得卯着劲地吃。

    邵华看着秦磊使劲地往嘴里地扒香椿,突然想起来件事,“秦团长,你有没有认识的木匠,会做木工活的。”

    秦厉奇了,“你找木匠干嘛?”

    “你忘了,之前说的,要在院子里搭个篮球架。”邵华道。

    秦磊听到‘篮球架’三个字,耳朵动了动。

    秦厉:“篮球架?”

    邵华余光看到秦磊的动作,觉得好笑,“嗯,我打算在院子里打个篮球架,反正院子很宽敞,没事干就带着四个小的投投球。”

    秦厉一口答应,“可以,我有相熟的木匠,到时候喊他做一个就成,对了,你还有没有其他要打的?”

    邵华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要打的东西多了。”

    她掰着指头数,“院子里除了打个篮球架外,再打一个秋千吧,秋千做的大一点,至少要够两人坐的,打回来就放在靠墙的那棵柿子树旁。”

    柿子树是年前种的,确切的来说,不是种的,是偶然长成的。

    邵美婵吃完柿子就把里面的籽往墙角一扔,没想到竟然发芽了,现在已经长成了一棵矮矮的大概半人高的小柿子树。

    “对了。”邵华眼睛一亮,“你再让人给我打个摇摇椅。”

    “就是那种动一下就会摇晃,然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的椅子。”邵华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手忙脚乱的给他比划。

    秦厉当然知道什么是摇摇椅,他还见人躺过呢。

    不过这种摇摇椅一般是老头老太太喜欢躺的,所以摇摇椅又被别人叫做老头椅、老太太椅,邵华躺这个,不合适吧?

    秦厉面色古怪地看邵华一样,“你真想打这样的椅子?”

    打篮球架和秋千他都能理解,打摇摇椅也太奇怪了。

    邵华斜他一眼,“有什么奇怪的,你甭废话。”

    到时候把摇摇椅往院子里一放,再搭张桌子,往上面放点零嘴,边吹着海风,边吃着零嘴,椅子再摇啊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行吧。”秦厉举手投降。

    邵华扫了一眼窗户,“再喊人给咱屋子里的窗跟门都打上纱窗吧,虽然屋外种了薄荷大蒜那些驱蚊的,家里又有花露水,但总是有漏网之鱼跑进来,打个纱窗,既透气通风,又能挡蚊子。”

    “还有,给老二房间打一张上下铺的木床,老四年纪也大了,再跟我两睡就不合适了,让她去跟老二一起睡,开始就让老四睡下铺先,省得她半夜滚下来。”

    邵华想了想,又道,“反正都打床了,给老大老三也换一张新的上下铺木床,这次一步到位,打个一米八,宽敞点的,他两现在睡的那张,连脚都放不开。”

    这两件都是正经事,秦厉应了下来。

    秦鑫一听要找木匠,就歪缠着邵华,“妈,给我也打个东西吧。”

    秦厉薅了这小子头发一把,“你打啥你打。”

    秦鑫撅嘴不理他,继续歪缠邵华。

    他双眼亮闪闪地道,“妈,你给我打个木桶吧,就跟少林寺电影里面主角练武功的时候提着过河的那种木桶一样。”

    豁,这小子还没忘呢。

    本来秦鑫也把学武功的事忘得差不多,谁承想买了大彩电,又开始天天看起了霍元甲,小男子汉心里的英雄梦可不又兴起了吗。

    邵华没敢一口回绝他,秦鑫捣蛋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要真是拒绝了,他能把水井里用来打水的木桶拆了,拿去提去。

    邵华思索了一下,让秦厉附耳过来,两人说了阵悄悄话。

    邵华道,“好了,我跟你爸说了,让他找木匠打秋千的时候也给你做两个木桶。”

    秦厉也笑眯眯地道,“这就给你打去,先说好,拿到了不许闹啊。”

    秦鑫看看秦厉,又看看邵华,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他的小脑袋瓜又没想明白,只好狐疑地点点头。

    两口子都是想到就要去做的人,吃完饭,秦厉找木工去了,邵华也换了套外出的衣服,准备出门。

    邵美琳跟秦鑫一左一右扒住她的大腿,“妈,你去哪里。”

    秦磊没说话,但是跟在邵华后头亦步亦趋的样子,摆明了也是想去。

    小孩就这样,看不得大人出门不带他们。

    邵华把钱放进包里,“我去奶站一趟,你们几个去不?”

    邵美琳大声地嚷了一句,“去!”

    他们三大的是真想去,邵美婵是真不想去。

    半下午的,外面那么晒,在家里吹电风扇多好。

    邵华才不惯着她,家里人都出去了,剩她一个四岁的小孩,怎么能放心。

    于是让邵美琳牵着她的小手,一行五人就直奔奶站。

    奶站在岛的东边,要先出家属区,再一直往东走,跟去港口差不多远了。

    奶站是一间大平房,平房后面还有一个大约五百平的仓库。

    奶站门口放着不少垒起来的红色绿色的塑料框架,里面放这喝空的奶瓶,估计是回收回来的。

    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人一边点着架子上的奶瓶数,一边在小本本上勾勾画画,看来应该是这里管事的。

    邵华上前一步,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想订牛奶。”

    奶站的工人上下打量她一眼,重点在她肚子那一块看了看,扯出一个笑,“同志你是有了吧?应该是刚怀上,肚子还没起伏,恭喜恭喜啊,怀孕了喝奶对母亲跟孩子都好,牛奶里面富含蛋白质,可有营养了。”

    这年头牛奶能跟营养品等价,有些人怀孕的时候买不起麦乳精,就找奶站买两瓶牛奶,牛奶又被称作是孕妇专用品。

    邵华哭笑不得,“不是我喝,是给我的几个孩子订的。”

    这倒是稀奇了,他们奶站的牛奶一般都是供给岛上孕妇的,偶尔有心疼孩子的,会给孩子买两瓶回去,但哪用得上订这个字。

    怕奶站工人还要误会下去,邵华索性一次性说明来意,“我想给我们家这四个小的订牛奶,按月订,每月隔两天送一次,每次送四瓶,也就是一个月我要订六十瓶这样。”

    小孩肠胃弱,牛奶喝多了怕腹泻,她打算每隔两天给他们喝一瓶。

    “六十瓶?”工人惊呼道。

    “嗯,请问一瓶奶多少钱,你们这可以负责送货上门吧?”邵华道。

    “一瓶奶是一毛五,你订六十瓶,我算算,那就是一个月九块钱。”工人道。

    九块钱,价格说贵也不贵,但是贵在长期喝,月月九块钱的消耗,不是人人都能负担得起的。

    工人算完帐,艳羡地看了四个小孩一样,这家的家长得多宠孩子啊,四个小孩人人都有,而且还是每个月十五瓶。

    按他说,小孩子嘛,四个人喝一瓶,一人舔一口就得了。

    邵华从包里数出三十六块钱,“我改主意了,以后一个月给我们送八十瓶吧,这是三个月的钱。”

    多出的二十瓶,不管是给四个小的喝,还是拿来做奶冰棍、奶皮子或者其他奶制品都可以。

    工人点好钱,问了地址,说晚点就会有人上门给他们安取奶箱。

    邵华带着四个小的继续原路返回,本以为她们到家了负责安取奶箱的工人才到,没想到人家踏着脚踏车来的,比她们快多了。

    等她们到家的时候,取奶箱都已经安得差不多了。

    秦厉办完事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发现门口信箱旁边多了白色的取奶箱,因为邵华她们订的多,所以这个取奶箱个头特别大。

    秦厉纳闷地回了家,“门口那个白色的箱子啥东西?”

    “取奶箱啊。”邵华理所当然地道。

    秦厉当然知道那是取奶箱,毕竟白色的大箱子上面还写了四个鲜红的斜体大字,送奶上门。

    他问道,“你们订牛奶了?”

    “这话问的,多新鲜啊,我们不订牛奶,人家肯给咱家门口打取奶箱啊。”邵华撇撇嘴,还团长呢,就这智商。

    秦厉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呸了呸嘴,又道,“你咋突然想到订牛奶了。”

    邵华无语道,“你忘啦,在动物园的时候不是说过一嘴,刚好提到要打篮球架,我就顺便把牛奶订了。”

    “订牛奶多麻烦啊,为啥不直接买奶粉冲。”秦厉道。

    邵华说:“订的牛奶是从奶站送来的,都是每天新鲜现挤的,比奶粉冲泡的好。”

    “我每个月订了八十瓶,六十瓶给孩子们喝,每人每月十五瓶,隔两天喝一瓶,剩下二十瓶,我拿来做东西吃,当然,你想喝也行。”邵华道。

    秦厉嫌弃地撇撇嘴,“我一个大老爷们喝什么奶,又不是三岁小娃。”

    邵华反问,“那我做的奶皮子,奶豆腐,奶冰棍、牛奶鸡蛋饼,你也不吃了?”

    “那还是要吃的。”秦厉覥着脸道。

    邵华都不想搭理他,把秦磊和秦鑫还有邵美琳,三个大的喊来,给他们下发任务,“以后你们三负责取奶,成不?”

    邵美婵人小没力气,而且还没奶箱高,就算她想取奶,邵华都不让。

    三个小萝卜头面面相觑,还是邵美琳问道,“妈,啥是取奶啊?”

    邵华给他们解释,“就是每隔两天的早上送奶工叔叔就会把新鲜的牛奶放到咱家门口的取奶箱里,你们三要轮流负责把牛奶从取奶箱里往家里运,保证大家早上都能喝到牛奶。”

    听起来很有意思,这个运奶小游戏得到了三小只的一致欢迎。

    没想到,秦厉不乐意了,“牛奶多重啊,一次要拿四五瓶,还要大清早地起来,然后一瓶一瓶地往家里拿,想想都累人,反正我早上也要到信箱那里拿报纸,干脆我顺便拿了。”

    邵华摇头,“一瓶牛奶也就半斤,哪用一瓶一瓶的拿,他们三个一次都能拿两瓶,而且,牛奶是买给他们喝的,自己喝的牛奶自己拿,也就是老四现在小,等她大了,也是一样要自己拿的。”

    这叫从小培养孩子自立自强的能力。

    秦磊他们三都开始商量谁先负责取奶,怎么轮班了,没想到听秦厉的话头是不乐意他们自己拿。

    三张小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酱油瓶了,“爸,你甭管,我们可以自己拿牛奶的。”

    秦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装牛奶的是玻璃瓶子,万一拿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手滑,玻璃砸到地上碎了,锋利的玻璃划伤人了,可咋整?

    秦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邵华给他弄得睡不着,一屁股坐起来,“秦团长,大半夜的你翻来覆去的,烙饼啊?”

    秦厉理亏,讨好地一笑,“我这不是想事嘛。”他拍拍床,“睡觉,睡觉。”

    邵华看他一眼,把薄被掀开,继续睡觉。

    马上要见周公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秦厉的声音,“要不……”

    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邵华火冒三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秦厉见她恼了,也不敢撩拨了,赶紧一五一十地把话倒了出来,“要不,明天还是我替他们拿牛奶吧?”

    邵华都快服了,就一拿牛奶的事,值得他想来想去,想到半夜一点多钟。

    邵华明早还要上班呢,不耐烦搭理他了,随口顺着他的话往下忽悠,“随便你,你爱咋咋地,只要你起的比那三个小的早,提前帮他们把牛奶拿到桌上,不就成了。”

    秦厉一想,对欸,只要他先把牛奶拿了,就不用担心秦磊他们三摔碎玻璃瓶子了。

    秦厉心里熨帖,别看邵华嘴上说的硬,心里还是很关心三个小孩的嘛,说不定她心里早就打算好要自己早起拿牛奶了。

    这么一想,秦磊胸口的大石瞬间落了下来。

    心里没装事了,秦厉睡眠质量又好,几乎是一秒入睡。

    听到耳畔传来秦厉的鼾声,邵华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把自己弄醒了,他睡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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