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去部队开完会,  就急匆匆地跑去卫生所买感冒药。

    秦厉买完药,一回来就见到四个小孩围在邵华床边,盯着她喝热水。

    邵华手里端了一杯,  不急着喝,看着他,  有气无力地道,  “药呢?”

    秦厉反应过来,  把药递给她,  “医生说了,一天吃一次,一次吃两片。”

    邵华点了点头,接过药袋,  倒出两粒,就着热水,一口吞了下去。

    秦厉没来得及拦住,“医生还说,最好饭后吃。”

    邵华无语,“你怎么不早说,  算了,咱家现在也没做饭,吃了就吃了。”

    吃完药,邵华把被子掀开,  打算下床给秦厉跟四个小孩做午饭。

    刚一下床,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一个没站稳,  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秦厉眼疾手快,  把她给扶住了。

    秦厉绷着脸,“你都这样了,还起来干嘛。”

    邵华道,“给你们做饭,不然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她上下打量了秦厉几眼,“难不成你做啊?”

    “我做就我做,不就是做饭吗,小菜一碟。”秦厉把她摁回床上,下了楼,顺便把四个小的也带走了,说是让他们帮忙打下手。

    四个小孩围在水盆边洗菜,秦磊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有勇气道,“爸,今天中午真的是你做饭啊?”

    秦厉把围裙系腰上,“瞧不起人了不是,我看你们妈做饭这么久,可不止学到了一丁半点。”

    邵美琳腹诽,你那叫学做饭吗?你那明明是偷吃。

    秦团长要下厨,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四个小孩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锅简简单单的小葱炒鸡蛋炒得又糊又黑,酸辣土豆丝里的土豆条各个比两根手指头都粗,煎鱼想颠个锅都颠不起来,因为黏锅了……

    秦磊无语,“爸,实在不行把妈喊起来吧。”

    秦厉斜他一眼,“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有没有良心,你们妈现在病了,在床上躺着呢,让她休息一天成不成。”

    邵美琳看着黑糊的菜,退后一步,“爸,不是我们不心疼妈,但是吃你做的菜,万一吃出毛病来,咱妈刚病好,说不定又要开始照顾我们几个了。”

    秦鑫伸手拿了一根土豆条塞进嘴里,刚咬一口就开始呲牙咧嘴,“就是,你就算不心疼我们,也心疼心疼妈,你都说妈病了,你还给她喂这些猪食,我怕她病上加病。”

    秦厉气得想拿锅铲拍他,“我做的菜怎么就叫猪食了,那是你们不懂的欣赏,不信让你们妈试试,她保准说好吃。”

    菜端上桌,四个小孩把邵华簇拥下楼。

    邵华扫了一眼桌上的焦黑的小葱炒鸡蛋、焦糊的煎鱼,勉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卖相看着还行的酸辣土豆丝,刚尝一口,就吐了出来,“秦团长,你这是把卖盐的卖酱油的卖醋的全打死了?”

    秦厉摸了摸鼻子,“真有这么难吃吗?”

    他不信,自己也尝了一口,吐出来的速度比邵华都快。

    秦厉把几盘菜往旁边藏了藏,“要不然我再做一次?”

    邵华无语地看他一眼,“你可别浪费菜了,扶我起来,我煮面条给你们吃。”

    秦厉给邵华搭手,邵华指挥,煮了一锅面条出来,配上冰箱里冷藏的小菜,一家六口凑合地吃了一顿。

    尝了秦厉做的菜,就算是简简单单的白水煮面条,也让四个小孩直呼好吃。

    秦鑫更是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道,“爸,幸亏你找了咱妈,不然我跟老大迟早得饿死。”

    秦厉脸上闪过一抹红意,不过他皮肤黑,看不大出来,往秦鑫碗里夹一筷子腌萝卜条,“吃你的吧,就你多话。”

    吃完饭,四个小孩争着洗碗。

    秦厉送邵华回屋休息,给她掖好被子。

    邵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也不知道是感冒药起效了,还是热水喝多有用。

    一觉起来,邵华发现自己的感冒好了不少,鼻子通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太阳都开始落山了,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半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估计是秦厉怕四个孩子吵到她,就把他们带出去玩了。

    邵华进厨房,煮了一锅白粥,粥煮到稠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秦厉带着四个小孩刚回到家就听到厨房有动静,一看,是邵华起来了。

    秦厉眉头紧皱,“你怎么起来了呢,快回去休息。”

    邵华舀起一勺白粥,吹凉,尝了一口,“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

    她没骗秦厉,感冒本来就不严重,睡了一觉起来,除了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以外,鼻子已经通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秦厉打量她几眼,见她真没强撑,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她,逗趣道,“我们刚才去后山玩了,你瞧,我们都摘了些啥。”

    邵华低头一看,篮子里有苋菜、荠菜、猪毛菜……,都是一些秋季常有的野菜。

    邵美琳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这些菜都是我们几个摘的。”

    邵华夸了他们几句,进厨房把野菜都洗干净,荠菜切碎就着刚才的白粥熬一锅荠菜粥,苋菜加入蒜头、生姜爆香,炒了一大盘,猪毛菜用香油、酱油、盐、味精等调料一拌。

    一锅粥配两大盘野菜,看着就清爽。

    邵华喝完一碗荠菜粥,肚子里有货了,脑子也清醒不少,猛然想到,她感冒了,今天四个小孩跟她接触不少,会不会传染?

    把话一说,秦厉道,“你现在才想到,要传染早传染了,没事,反正我让医生开了不少感冒药,够咱一家吃的了。”

    这话说的,邵华瞪他一眼,有这么当爹的吗?

    到底还是进了厨房,擂了生姜,熬一锅滚烫的姜茶,让秦厉跟四个小孩都灌下去,才稍微放心。

    邵美琳喝不惯姜茶那股味,边喝边吐舌头,“妈,你就放心吧,我们才不会感冒。”

    邵华盯着她把姜茶喝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把这碗姜茶喝完再跟我说话。”

    秦厉三两口把姜茶喝完,从兜里掏出六毛钱,“这是用咱昨天糊的一千个火柴盒去代工点换的,你看拿去买点啥好。”

    四个小孩围过来,毕竟是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他们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六张一毛钱长得跟其他一毛钱不一样,很是稀罕。

    孩子们喜欢,邵华也不打算花这钱了,原本打算裱起来的,但是家里没相框,就夹在了书里。

    书就摆在电视柜旁边,四个小孩隔几个小时就过去瞅一眼,生怕那六毛钱丢了。

    又休息了一天,邵华身上的感冒基本已经好全了。

    但秦厉不放心,特地去找蒋校长又给她请了两天假,让她周四再去上班。

    难得休息几天,邵华索性在家歇着。

    平时没事就在院子里搭张摇摇椅跟桌子,一边看看书,一边吃自己做的美食,日子过得好不悠闲自在。

    周二下午,外面下了一场雨,雨刚停,邵华就听见门口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

    “秦团长,邵大厨,你们在家吗?”

    邵华开门一看,是熟悉的邮差小哥,“在的。”

    邮差小哥也没问周内她为啥没去上班,点了点自行车后座上的包裹,拿了其中一个给她,“你的包裹。”

    邵华道了声谢,送走邮差小哥之后,回到家就把包裹给拆开了。

    包裹外面用一层防水的布包着,看起来四四方方的。

    邵华小心地用剪刀把它拆开,露出里面七八本书跟几套卷子来。

    她看了一下这几本书的封面,再看信邮寄来的地址,兴市,正是秦海跟何红丽邮来的高三习题册跟参考书,而且因为何红丽是数学老师的缘故,邮来的几本习题册跟参考书,也多是数学科目的。

    随着包裹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何红丽跟秦海在信上说,感谢她寄来的习题册,挺有用的,他们也弄到了不少高三习题册参考书寄过来,还有何红丽自己出的几套题,希望能帮到金婶的儿子。

    邵华带着笑意看完了信,拿块布把几本书一包,就准备出门找金婶。

    刚走出院子没两步,远远就看到金婶跟邹小荷从小道的另一侧走来。

    三人眼神对上,都快走了几步,走到跟前,邵华还没说话,金婶便道,“小邵,你是不是生病感冒了?”

    邵华奇了,“你咋知道的?”

    邹小荷调侃地看了她一眼,“前两天,我家小的那个肚子不太舒服,我就带他去了卫生所,刚挂上水,就看到你们家秦团长一脸凝重,急匆匆地走进来找医生,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医生当时都打算背医疗箱出诊了,没想到你们家秦团长结结巴巴比划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开点感冒药。”

    邵华脸一红,秦厉这人真是,不就一个小感冒,弄得兴师动众。

    金婶也笑她,“秦团长这是疼媳妇呢。”

    “别在路上说了,去我家坐会,正巧,我有东西要给金婶你。”邵华道。

    于是三人进了秦家。

    邵华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几本书往金婶面前一递,“秦厉他大哥大嫂回信了,这是寄来的几本高三习题册、参考书,还有秦厉他大嫂出的几套题,他大嫂是数学老师,水平很不错的,出的题挺有用。”

    金婶接过书,爱不释手,连连感激道,“小邵,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别谢,我就是个中转站,借花献佛而已,没出什么力气。”邵华摆摆手。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没有邵华在中间调停,金婶哪能得到这几本宝贵的高三习题册、参考书,更何况是何红丽这个兴市重点高中数学老师出的试卷。

    邹小荷看了几眼金婶手上的书本,有些心痒,“这些书,能不能借我回去抄一遍啊?”

    邵华侧目,“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记得小荷你家最大的那个才上初二吧,抄高三的题干嘛?”

    邹小荷叹口气,“这不是未雨绸缪嘛,先抄一遍在家存着,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邵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急,你家孩子才初二,高考的题型年年都变,现在抄了以后未必用得上,你要真想要,赵寅高考完,他那些书都可以送人,你再来找金婶要不就成了。”

    金婶点点头,“小邵说得对。”

    听她两这么一说,邹小荷也不急了,“那成。”

    秋去冬来,日子按部就班。

    十二月底,四个小孩考完一年级跟二年级的期末考,就彻底开始撒欢了。

    山上,海边,没有他们玩不了的地方。

    接近年底,秦厉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三天两头呆在部队,有时候邵华在家一天都见不到人。

    二月十三号上午,邵华打算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

    刚擦完窗户,四个小孩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邵华看他们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炉子里有刚烤好的板栗跟地瓜,你们不许自己夹,等我忙完这点就帮你们弄。”

    邵美琳跑得小脸通红,“怪不得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了香味,原来是妈你烤了板栗跟地瓜。”

    “做啥吃的都瞒不住你们这群狗鼻子。”邵华道。

    她把抹布放好,拿起铁钳,从炉子里夹出板栗跟地瓜,放到篮子里。

    这些板栗跟地瓜都是金婶送的,是她们老家的特产,板栗个个都有硬币那么大,地瓜更是红皮的,烤得微微破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瓤。

    邵华给他们剥地瓜吃,她比较怕烫,剥一块皮就要用手摸摸耳坠降温。

    好不容易一个地瓜剥完,四个小孩一人手上拿一块,吃得香甜。

    秦厉从屋外走进来,他身上带着寒气,特意走到炉子边暖了暖身子,才往四个小孩旁边凑,“哟,吃什么呢,这么香,是地瓜吧,好吃吗?”

    秦鑫抬头看他一眼,喊了一声,“爸。”然后道,“好吃。”

    秦厉道,“我不好吃,地瓜好吃。”

    秦厉来了,邵华就让他帮四个小孩剥地瓜跟板栗。

    跟邵华不同,秦厉一点都不怕烫,三两下就剥一个地瓜,十来个板栗,四个小孩吃得直呼过瘾。

    邵华剥了一个板栗放进嘴里,香香糯糯,“对了,你们四个考试成绩出来没有,十二月底考的,这都二月了。”

    邵美琳摇头,“没呢,刚才我们去学校问了,说是年底忙,下学期才发成绩单。”

    秦鑫挺乐呵的,“年前不出成绩也好,省得挨打。”

    秦厉嗤了一声,“不好,那句话咋说来着,大过年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邵美琳道,“原话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秦磊倒是想起件事,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路口宣传栏那里贴了告示,有个叔叔在旁边说,好像要招什么人。”

    这个邵华也有看到,“是广播站招人,说是要招播音员,年后就招,还一气招两个。”

    秦厉刚想说话,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嗓音高昂,变了调的女声。

    他吓得一激灵,手指头差点没捅火炉子里。

    邵美琳也呆住了,“谁家杀鸡吗?”

    邵华道,“杀鸡那也应该是鸡叫啊,我咋听着是人的声音?”

    他们吃着香甜软糯的地瓜跟板栗,外面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而且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

    秦厉起身,“不行,我出去看看。”

    邵华道,“我跟你去。”

    两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严团长家门口,严团长涨红了脸,挨个地解释道歉。

    半上午的,闻风而动的可不少人。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秦厉跟邵华才上前。

    刚才那几声,听着就是苏茜的声音,而且叫音凄惨得很,该不会是严团长打媳妇了吧?

    邵华皱了皱眉,她跟秦厉对望一眼,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即使苏茜再不好,严团长也不该打人啊。

    秦厉肃着脸,问道,“严团长,你们家这是?我刚才在家里都听到了你媳妇的叫声,你是不是动手打媳妇了,家暴可不提倡啊。”

    说到这个,严团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打人,苏茜那样叫,是她在吊嗓子呢,她说这个,这个是什么国外流行的吊嗓子法,国外大剧院里的音乐剧演员都这样吊嗓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啊。

    邵华想想,不对啊,问严团长,“你们家苏茜要当音乐剧演员?”

    不然吊嗓子干嘛?

    严团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这不是,岛上广播站要招新了嘛……”

    秦厉点点头,难怪呢,可仔细一想,苏茜不是当了一年级的语文老师,还正好是秦鑫跟邵美婵他们班的语文老师,怎么又突然想去当什么播音员了。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严团长脸色也不大好看,让苏茜进学校当老师这份工,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

    偏偏苏茜觉得她一个高中毕业生,差几分就能大学的人才,蒋校长却让她去做什么一年级的老师,应付一群小孩子,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心里不爽,面上也带出去了,教小孩也教得很不认真,蒋校长说了她几次,对她不甚满意,有几次都漏出口风说要把她开了。

    苏茜心想,与其让蒋校长炒了她,倒不如她先炒了蒋校长。

    正巧,岛上广播站要招播音员,苏茜也不想再当小学老师了,索性趁着寒假这段时间,平时在家练练播音,吊吊嗓子,打算年后一举考上广播站的播音员。

    严团长无奈地道,“广播站就招两个人,岛上这么多人报名呢,万一没招上她呢?要我说,当小学老师多好,平时就上上课,低年级的课又轻松,一年还有寒暑两个假期,她偏说不耐烦应付小孩,非说当播音员好,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坐在广播站,讲几句话就成,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秦厉一听苏茜不打算教秦鑫邵美婵他们了,要跑去广播站当播音员,心里那是一万个乐意。

    不过,面上他还是一副惋惜的模样,拍了拍严团长的肩膀,“严团长你说的是,有哪份工是轻松的。”

    严团长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样,回拍他,“还是秦团长你理解我。”

    搞清楚前因后果了,秦厉跟邵华就打道回府了。

    不然还能咋整,上严家二楼捂住苏茜的嘴,不让她吊嗓子?

    还真不能,毕竟严团长就堵在大门口呢。

    苏茜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来报不满了,她也聪明,自己不露面,让严团长出来打发人。

    正主没见着,跟严团长这个没有家庭话语权的人说,他也做不了主。

    苏茜这嗓子一吊就吊了一整个年,一到过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满耳朵都是鞭炮声,谁还在意她有没有吊嗓子。

    年初三,秦鑫照例早起,提了两个小木桶装水打算绕着家属区跑步,现在秦家院子里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此时天刚刚擦亮,地平线那一端只是隐隐透出亮光,整个岛上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秦鑫提着小木桶,跑了没两步,余光就瞥见严团长家的院子里,似乎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细细长长,隐在院子里的草木中,黑不隆咚的,显得十分吓人。

    豁!那一瞬间秦鑫以为闹鬼了!

    一时间在电视上看到的鬼片情节全都涌入了脑海里,秦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提着的两个小木桶打翻在地,水流了一地。

    那身影似乎看到了秦鑫,直直地望向他。

    秦鑫感觉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他颤着手指着那身影道,“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喊人了,我告诉你,整个家属区里住的都是我爸的战友,我喊一声,他们立马出来拿枪突突你。”

    只听严团长家院子里那黑不溜秋的身影嗤笑了一声,又清了清嗓音,抬高了声音,“啊——”

    她开口那一刹那,秦鑫心脏都快被吓出来,可仔细一听,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此时,天也渐渐亮了,就着晨光,秦鑫眯着眼,终于看清了严团长院子里的那个身影。

    好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苏茜。

    秦鑫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苏老师,大早上的,你站院子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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