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严团长跟秦厉在小方桌前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秦厉扫严团长一眼,心里纳闷,  严团长不是说找他有军务上的事要说嘛,  咋不开口。

    严团长其实也不知道说啥。

    他刚才翻墙回家,发现苏茜把大门都给锁了,  他在屋外喊了两声,  屋内的灯就啪唧一下灭了,苏茜的意思很明显,  让他今晚别回来睡,  哪凉快哪呆着去。

    严团长初来乍到,其实认识的人没几个,  又因为雷厉风行地整治四团的缘故,  跟团里人的关系都不大好,  至于两个警卫员,他堂堂一个团长,因为跟老婆吵架,跑到警卫员家去借宿,  说出去丢死个人。

    想来想去,  好像就只有秦厉跟他有不少交集。

    虽然因为苏茜吊嗓子的事,  苏茜把邵华得罪得不轻,但是严团长自认为他跟秦厉的关系还算可以。

    不然为啥之前秦厉会提醒他可以让警卫员给苏茜送饭。

    再说了,  她们女人吵架那是女人的事。

    不见吊嗓子的事之后,  秦厉对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在部队里也是该干嘛干嘛,  从没对他冷过脸。

    严团长脑子里转了几轮,  不知怎么地,  就走到了秦家。

    至于秦鑫以为的他的门牙扔到严团长了,严团长上门找他算账,那纯粹是想多了。

    黑灯瞎火的,冷不丁被一个小小的东西砸了一下,又不痛不痒的,严团长只以为谁过路的时候步子踏得大了一点,踢飞了小石头才砸到了他身上。

    秦厉看严团长的时候,严团长也在看他,而且额头不禁落下一滴冷汗,真想回到五分钟前给自己一耳巴子。

    去哪不好,上秦家来,真是脑子抽了。

    但来都来了,严团长也只好没话找话,他环视秦家一圈,看到电视柜上放的全家福跟四个孩子的合照,“这照片拍得挺好的。”

    照片里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模样,怎么能不让严团长心底泛酸。

    他来晃儿岛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早都知道秦厉跟邵华是二婚重组家庭。

    刚开始听人说的时候,严团长还不相信。

    毕竟瞧秦厉跟邵华那恩爱的样子,还有他们两口子跟四个小孩之间相处的模样,怎么着也不像是继父继母,简直比亲生的还更像亲生的。

    看着四个孩子的照片,严团长很是羡慕。

    之前四个小孩‘吹哨子比赛’的时候,严团长也没恼过,只觉得小孩子就应该是这么活泛。

    秦磊稳重,邵美琳机灵,秦鑫活泼,邵美婵乖巧,这四个里任意一个给严团长当小孩,恐怕他都会爱到了心坎里。

    再一想他跟苏茜,苏茜嫁给他都四年了,肚子还是没开怀,也挺抗拒他亲近的。

    严团长嘴巴里就跟吃了黄连似的,苦得不行。

    听了严团长的话,秦厉一愣,不是说军务上的事吗,怎么开启了唠家常模式?

    不过既然严团长问了,秦厉也就回答道,“这是之前带孩子们去市里的照相馆拍的照片,负责拍照的师傅技术不错。”他想了想,补充道,“你跟你媳妇也可以去拍一张。”

    秦厉自认为他这话接得很好,毕竟整个岛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严团长要是说自己疼媳妇是第二,那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连部队的工作都不管不顾了,天天回家给媳妇洗手做羹汤的,那也只有严团长一个。

    没想到严团长一听‘你媳妇’这三个字,脸一下垮下来,“秦老弟,你觉得苏茜她在乎我吗?”

    秦厉:……?

    不是?谁是你秦老弟?

    能不能叫我秦团长,我跟你不熟!

    还有,什么叫‘你觉得苏茜她在乎我吗’,那是你严团长的媳妇,我怎么知道!秦厉心里腹诽。

    秦厉脸直抽抽,“额……”

    严团长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秦厉:“要不,我们还是说说军务上的事?”

    没想到严团长非揪着这个事不放了,他就想从秦厉这个外人嘴巴里听到一个答案,“秦老弟,你说说呗,你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一下,你觉得苏茜她在乎我吗?”

    秦厉冷汗直流,他上哪知道去啊!

    邵华从厨房里端着做好的吃食出来,正好听到严团长抓着秦厉一个劲地追问,嘴巴一撇,“不在乎。”

    严团长呆了一瞬,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我对她这么好,她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全家属区做饭的男人就我一个,人心换人心,哪怕是一块冰都给捂化了。”

    邵华给他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那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了,你问别人干嘛。”

    严团长激动地直喘气,没有接话。

    邵华也就不理他,把做好的吃食摆在桌上。

    两个巴掌大的鱿鱼干烤好然后撕成鱿鱼丝,配一碟酱油,一碟炒得香喷喷的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盘泡椒凤爪,再开两瓶啤酒。

    秦厉抓一根鱿鱼丝,沾了酱油就往嘴里塞,鱿鱼丝越嚼越香,他一下干掉半盘子,吃完鱿鱼丝就开始啃泡椒凤爪,企图把嘴占住,就不用说话了。

    严团长晚饭都没吃,看到这一桌吃的也饿了。

    他不自在地朝邵华道了声谢,就开始吃喝了。

    他吃东西跟秦厉还不一样,这些都是下酒菜,秦厉是吃几口,配一口酒。

    严团长倒好,是吃两粒花生米就灌半瓶酒。

    看得秦厉心疼得直抽抽,这啤酒是上回去兴市,他特意拐去啤酒厂买的,就买了一打十二瓶。

    他都不舍得一次性喝完,都是吃饭的时候倒上一杯,剩下的放在冰箱里冰镇,这样能喝久一点。

    谁知道严团长这回一来,直接干掉了他两瓶啤酒。

    秦厉苦瓜脸,“严团长,你喝慢点,喝急酒伤身,多吃点菜。”也给他留点啊。

    说完也不等严团长回话,秦厉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

    秦厉左看右看,想找找帮手,然而邵华给他们做了一桌下酒菜就上楼睡去了,客厅里只剩他跟严团长两人。

    酒过三巡,严团长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脸酡红酡红地问秦厉,“秦老弟,我问你……”

    秦厉都快给他无语死了,没等他说完,就接嘴道,“你是不是又想问你媳妇在不在乎你?”

    就这一个破问题,他都问几遍了?

    严团长打了个酒嗝儿,“对。”

    秦厉扔两颗花生米进嘴里,嚼巴嚼巴,“我们当兵的都是大老粗,你要让我跟你扯什么爱不爱的大道理的我也不懂,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要看一个人在不在乎你,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很简单,看她为你做了什么。”

    “为我做了什么?”严团长重复道。

    “嗯。”秦厉应了一声,“这个做什么,很简单,比方说天气冷的时候对你嘘寒问暖,让你多穿件衣服,比方说看你做家务忙的时候搭把手,再不济的,你回家的时候给你倒杯水,问一句今天工作累不累。”

    严团长越听脸色越白,秦厉说的这些,苏茜从来没有对他做过。

    嘘寒问暖?从来只有他对苏茜。

    做家务忙的时候搭把手?苏茜要会这么做,家里做饭的就不会是他。

    问一句工作累不累?更不可能,苏茜只会在月底的时候问他这个月又拿了多少工资,她要买裙子买雪花膏。

    秦厉打量着严团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不会这些你媳妇都没对你做过吧?”

    这可是最基础的了,要连这些都没做过,那还叫媳妇吗?

    秦厉也不知道什么叫在乎,但他知道邵华对他好,好应该就是在乎,就把平时邵华做的事挑几件出来说,让严团长参照一下。

    没承想,捅了严团长的心窝子了。

    见严团长不答话,秦厉对苏茜的评价又低了几分,也不客气了,直接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媳妇对你,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她要真在乎你,她脑子犯轴了那段时间天天吊嗓子吵我们家跟赵政委家休息?”

    听了秦厉的话,严团长细细一想,脸色顿时一白。

    秦厉说有道理,苏茜要真为他着想,也不会为了她广播站播音员的工作,去吵其他人的休息。

    毕竟赵政委跟秦厉都是他的战友,一起共事的人,两人职级不低,他们对他有了意见,只会处处与他为难,让他施展不开。

    再一想,以前苏茜在那边部队的家属区里,也是一样,四处给他招敌,他在那边不能继续往上升,也未必没有这个原因在。

    严团长心底发凉,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厉心里有些咯噔,他只是想提醒严团长,苏茜那性子确实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没别的意思。

    但看严团长的脸色,似乎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秦厉也不敢再撩拨了,夹起一个泡椒凤爪往严团长碗里一放,“来,吃菜,吃菜。”

    严团长在秦家足足呆到了凌晨两点钟才走,倒不是他不想再呆下去了,是因为秦厉下了逐客令,家里有妻子儿女在,不方便让他留宿。

    严团长只好回部队去了,在办公室把两张桌子一拼,凑合地睡了一觉。

    秦厉送走严团长后,把桌子一收,碗筷洗了,才回了卧室。

    邵华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动了动鼻子,轻轻嗅了嗅,有酒的味道,含糊道,“唔,喝了不少酒吧。”

    秦厉把下巴搭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没喝多少,主要是严团长喝的。”

    “哦。”邵华应了一声,又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秦厉低声说了一句,“媳妇儿,有你真好。”

    要没有邵华,估计现在大半夜跑别人家喝闷酒的就是他了。

    秦厉跟邵华本以为严团长大晚上来他们家的事只是昙花一现,没想到接连几天,时钟一指到九点,严团长又准时上门了,之后更是隔三岔五地就来。

    来的时候说得还很好听,是为部队的事找的秦厉,结果一坐下来,又开启了唠家常模式。

    秦厉表示很无语,部队的事,你上班的时候说啊,至于唠家常,对不起,他不想听严团长天天晚上在那里多愁善感,纠结苏茜到底在不在乎他。

    “我不管,你赶紧跟严团长说一声,让他甭来了。”邵华两指捏着自己晒的大鱿鱼干,心疼得直抽抽。

    做鱿鱼干的鱿鱼是她找老渔民买的,五斤新鲜的才晒成一斤干货。

    她总共买了五十斤,就晒了十斤鱿鱼干,满打满算也才三十个鱿鱼干。

    本来打算用鱿鱼干给四个小孩炒菜吃的,谁知道严团长一来,每晚能嚯嚯她两三个。

    满满一袋子的鱿鱼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来。

    不做还不行,严团长这厮还觍着脸问她,“嫂子,还有鱿鱼干不?”

    明显是吃上瘾了。

    严团长也没办法,这鱿鱼干也太对他胃口了,简直就是下酒好菜。

    他问了一圈,哪哪都没人卖,再问秦厉,秦厉十分骄傲地说,那是邵华特意弄给他们的。

    得,想吃还得上秦家来。

    严团长现在是特别喜欢上秦家,有吃有喝,还有人陪唠嗑,比回去对着苏茜那张冷脸强多了。

    秦厉抱着他装啤酒的箱子,十二瓶里只剩下了一瓶,不用问,严团长干的好事。

    他泪流满面地道,“我跟他说了啊,让他有事在部队说,别一天天的上我们家,他就把脸一摆,说是跟我联络联络感情,你看我这酒,我辛辛苦苦攒的,全给他喝光了。”

    四个小孩也很有意见,邵美婵叉着腰道,“严叔叔一来,你们就把我们赶上楼,九点钟大地恩情才刚开播呢。”

    邵华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就算播了我也不给你看,看完都多少点了,你明天还上不上学了。”

    秦磊叹口气,“我的作业也没写完。”

    他现在晚上的时间一半用来写作业,一半用来研究竹蜻蜓,除了竹蜻蜓外,他还捣鼓了不少小发明,晚上的时间真不够用。

    秦鑫一听邵华说鱿鱼干是给他们做菜吃的,登时就哭闹道,“不给严叔叔吃。”

    秦厉把箱子一放,站起身,“不行,我得给他好好说说。”

    还没等秦厉找严团长好好谈谈,苏茜倒是先找上门了。

    今年过年还是跟往常一样,没到年呢就开始放鞭炮了。

    四个小孩都自衬自己是大孩子了,不爱满岛瞎跑放鞭炮,过年那几天都搁家里玩,要不就是在床上补觉。

    睡意是会传染的,他们四个一睡,秦厉跟邵华也开始困觉了,没法子,两人工作都忙,尤其是秦厉,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消散了。

    苏茜来的这天,正是腊月二十八的下午,一家六口正在床上补觉呢。

    就听见苏茜尖利的嗓音,“邵华,邵华你给我出来!”

    邵华闭着眼睛,用脚踢踢秦厉的小腿,“谁在楼下吵啊。”

    秦厉半睁着眼,“我咋听着是喊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邵华登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我也听着像是在喊我。”

    而且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邵华透过窗一看,苏茜穿着一袭白惨惨的裙子站在她家院门外,喊一声她的名字,踢两脚木栅栏。

    邵华脸色一变,大过年的,穿得白惨惨的上人家家吵闹,这是给谁找不自在呢?

    秦厉也瞧见了,纳闷道,“她又咋了,难不成是咱家哪个小孩又吹哨子吵着她了?”

    “咋可能呢。”邵华道,“这几天他们都搁屋里玩,咱两也在,他们吹哨子我们能听不见吗,管她呢,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邵华撩起袖子,咬牙道,“我下去一趟。”

    秦厉赶紧拦住她,“你悠着点。”

    邵华拍掉他的手,“甭担心,我要给她欺负了,我邵字倒过来写。”

    秦厉一点都不担心苏茜会欺负到邵华,他倒是担心邵华一个没忍住,给苏茜两个耳巴子,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就秦厉思考的这么一会时间,邵华已经下楼了。

    她也没开门,就隔着矮墙冷冷地问苏茜,“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羊癫疯,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苏茜恨声道,“你哪里惹到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问你,我们家老严晚上不回家,是不是都上你们家去了。”

    严团长最近这几个月,又跟苏茜吵了几次架,尤其是苏茜没考上广播站播音员,又辞掉了老师的工作后,更是闲得没事干,天天就在家捉严团长的小辫子。

    严团长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只要一被苏茜赶出家门,他就来找秦厉,顺便蹭顿夜宵,然后再回部队睡一觉。

    严团长晚上在部队睡的事,其实不少人知道,但没人告诉苏茜啊,毕竟她人缘不好。

    苏茜早就纳闷严团长每回吵完架都去哪了,毕竟以前严团长跟她吵完架,都是蹲在院子门口抽烟,要不就是在门外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求饶,她才放他进来。

    可这几个月不一样,严团长一吵完架,丝毫没有留恋,转身就走。

    昨天苏茜又跟严团长吵了一架,严团长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这回苏茜没有坐以待毙,悄摸摸地跟在严团长后面,看到严团长一出家门就进了秦家。

    苏茜在外面等了一个多钟,都没见严团长出来,她就走了,自然也不知道严团长后来回部队睡觉的事。

    第二天,就来找邵华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找的是邵华,而不是秦厉。

    苏茜想得很简单,严团长要是找秦厉有事,有什么事不能在部队说啊,非得大晚上的上他家说去。

    所以苏茜理所当然地认为,严团长是去找邵华的。

    说不准每回严团长上门的时候,秦厉都不在家,邵华跟严团长有什么苟且的事,苏茜这样恶意地想。

    苏茜吵闹了一番,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她这话一说,很有歧义,不少围观的人都用八卦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邵华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能反驳,毕竟严团长这厮还真上她们家来了。

    正好秦厉下楼了,邵华拉一下秦厉,“你跟她说。”

    秦厉咳嗽一声,“那个,严团长他媳妇啊,严团长确实有几天晚上来我们家了,但都是来找我的。”

    秦厉这么一出面解释,围观的人眼里八卦的目光都消散了,还觉得苏茜小题大做,不过是秦厉跟严团长私交好,两人晚上聚一聚,这有啥,多的是大老爷们晚上一起喝酒的了。

    苏茜看了看众人,咬了咬牙,“找你?你们两男的单独呆到半夜?我看未必吧,秦团长,我多嘴劝你一句,小心后院着火啊。”

    秦厉脸色一变,这苏茜到底想说啥?“苏同志,请你谨言。”

    他越这样,苏茜越觉得她捉住了秦厉的痛脚,得意洋洋地道,“我要说得不对,你紧张什么。”

    秦厉乐了,指着自己,“我紧张?”他也不耐烦跟苏茜扯皮了,“我倒觉得是你应该紧张,苏同志,我也奉劝你一句,平时没事就多关心关心严团长。”

    省得他老上自个家抱怨。

    苏茜尖声道,“我怎么就不关心我们家老严了,你说清楚。”

    秦厉眼尖,看到严团长来了,他努努嘴,“喏,严团长来了,你让他跟你说清楚。”

    严团长也没想到苏茜会跟踪他,然后跑来秦家闹事。

    他脸色僵硬地上前拉住苏茜的胳膊,把她往家里拽,“小茜,回家,别闹了,别让别人看笑话。”

    严团长越是这样,苏茜越是觉得他跟邵华有什么,两只眼睛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视。

    心想,两人要没什么事,凭什么他们刚来的时候,邵华要来帮他们收拾屋子?

    苏茜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更觉得秦厉是个绿帽王八,帮邵华跟严团长打掩护。

    她更是不肯走了,两只腿跟钉在地上似的,一抹眼泪,“我不走,严建涛,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们两就离婚。”

    苏茜说完,得意洋洋地瞥了邵华跟秦厉那个方向一眼。

    严团长最是疼她,每回一听到她说离婚两个字,就会害怕得不行,她倒要看看,邵华拿什么跟她斗。

    没想到这回,苏茜失算了,严团长听到离婚两个字,只是眉梢动了一动。

    离婚这两个字,他听苏茜说了太多遍,听得他都有些厌倦了。

    严团长嘴巴动了动,“如果你真的想离婚,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会跟上面打离婚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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