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鑫愣了愣,  “可是,就算真给张阿姨打听到了国家训练基地的电话,她打电话能过来问我些啥?”

    秦鑫在脑海里过了一圈,  都没想到张来男能问他些啥,  毕竟两人完全没啥交集啊。

    邵华提醒他,“找你问跑步有什么诀窍,然后问你教练咋训练你的,  再问问国家训练基地选人的标准,  能问的东西多了。”

    秦鑫挠挠头,跑步有啥诀窍?没啊。

    教练咋训练他的?这也不能往外透露啊。

    至于国家训练基地选人的标准,这他上哪知道去,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透露给张来男,把他当什么人了真的是。

    秦鑫稀里糊涂地挂了电话。

    虽然邵华这么说,  但秦鑫还是觉得张来男不大可能打电话来找他,挂了电话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然而两个星期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十二月二十一号,  上午,秦鑫刚训练完,  打算回宿舍午休一会,就听到李妙妙来通知他,  又有他的电话。

    秦鑫屁颠屁颠地跑到接电话的办公室,  心想,  这跟上次打电话才隔了几天,准是妈又想他了,来嘘寒问暖了。

    他拿起听筒,  甜度十足地喊了一声,  “喂——”

    本来想直接喊妈的,  但想到接电话的可能是秦厉,也可能是秦磊他们,索性就喊了声喂,但也是含糖量十足。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顿,也甜腻腻地道,“那个,秦鑫啊,我是你张阿姨。”

    秦鑫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满是疑惑,张阿姨?什么张阿姨?

    见秦鑫不吭声,张来男提醒他,“就是住你们家隔壁的,刘团长的媳妇,刘兰刘芳的妈,张来男张阿姨。”

    哦——张来男啊。

    秦鑫要是只小狗,竖起的耳朵跟尾巴能瞬间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道,“张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刚说完,突然想起上次打电话的时候,邵华提醒他,张来男有可能会打电话给他的事。

    秦鑫顿时警惕道,“张阿姨,你找我不会想问我跑步跑得快有什么秘诀吧?”

    电话那头的张来男惊了一下,想也不想便道,“你咋知道的?”

    秦鑫翻了个白眼,拿着听筒,有气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玩着黑色的电话线,“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我教练是咋训练我的,最好还能问问国家训练基地选人的标准。”

    张来男拍了下大腿,“全中,怎么说阿姨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刘兰刘芳姐姐以前又跟你哥哥姐姐是同班同学,咱们两家关系多亲近,你就赶紧跟阿姨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别磨叽了,电话费贵,浪费钱。”

    秦鑫很无语,都不知道说啥,只能道,“张阿姨,你问的这几点,要么我不知道,要么我不能说,你要是打电话来问候我,我欢迎,你要是想打听这些个,我劝你早点歇息,别折腾了。”

    张来男一听到秦鑫满口的‘不知道’、‘不能说’,横眉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问的这些又不是什么机密,怎么就不能说了。”

    秦鑫烦了,“张阿姨,我要能告诉你我早告诉你了,你再问我一万遍,我都是这两个答案,就是不知道,也不能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小卖铺售货员催张来男的声音,“时间到了啊。”

    然后就听到张来男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小子,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没家教,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信不信我告你妈去。”

    然后就是“嘟——”的一声,电话挂了。

    秦鑫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声。

    告我妈?

    你看到我妈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恨不得绕着走,就你那老鼠胆,敢去跟我妈告状,逗呢。

    还有,就你会告状啊?

    秦鑫挂了电话,转手就拨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一听到那头传来邵华的声音,秦鑫就拉长了声音,撒娇道,“妈——”

    邵华把听筒放远,“有事说事,别作怪啊。”

    秦鑫一五一十地把张来男打电话给他的事说了。

    邵华皱眉,“她还真敢去找你?”

    秦鑫撇撇嘴,“何止呢,她还说我不告诉她,就是敷衍她,没家教,她还要跟你告状。”

    邵华嗤了一声,“行,我知道了,你好好训练,以后她再打电话给你,你别接就是了,我们要打电话给你,用的都是家里的电话,刘团长家没装电话,张来男打电话肯定是用的小卖铺的,小卖铺的电话你知道的,只要是用小卖铺的电话打来的,你直接拒接就行。”

    秦鑫满口答应。

    邵华挂了电话,掐了下时间,拿搪瓷缸子装了满满一杯凉白开就出门了。

    邵华出门,走两步就到了张来男家。

    她站在院子门口,也不进去,而是用力拍了拍张来男家的大门,“张来男,你给我出来。”

    张来男刚从小卖铺回来,一路上对秦鑫骂骂咧咧,末了以一句‘没教养的小崽种子,迟早被人家训练基地赶出来’结尾。

    她到家没多久,就听到屋外传来邵华的声音。

    好悬没把她吓摔个大马趴,毕竟刚骂了人家的崽,妈就找上门了。

    张来男嘀咕道,“有没有那么邪门——”

    她拍了拍胸脯,打开门,骂道,“大白天,喊鬼——”呢?

    张来男话还没说完,对上邵华冰冷的视线,顿时卡壳了,都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邵华冷笑一声,“呵,可不就是喊鬼么,喊你这个烦人鬼。”

    张来男道,“我哪里惹你了,上来就骂人。”

    两人隔着门吵架的声音,不一会就把邻居们都给吸引来了。

    最先来的是金婶,因为她家住的最近。

    金婶惊讶道,“小邵,这是咋了。”

    她清楚邵华的性格,要不是张来男做了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她才不会堵着张来男家的门骂。

    邵华骂了一通,正好骂累了,拿起搪瓷缸子,抿了一口水,才回金婶的话。

    她言简意赅地道,“张来男看我们家秦鑫被国家训练基地的领导选中了,觉得待遇好,有发展前途,想让她家刘兰刘芳跟秦鑫一样被选上,就问我跟秦厉,跑步有什么秘诀,这我们上哪知道去,跟她说了好几次不知道了,没想到她还不罢休,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人家国家训练基地的内部电话,直接打电话给秦鑫了。”

    金婶瞠目结舌,张来男真的是,真的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何老师带着他媳妇匆匆赶来,他媳妇是妇联的干部,两人分配的房子离家属区不远,来的也快。

    一听到别人说邵华堵着张来男的家吵起来了,何老师就知道大事不好。

    何老师媳妇赶忙歉意道,“邵大厨,这事其实都怪我,张来男是找我打听的,我家那口子跟我说过这事,我闲聊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打电话到人家基地去。”

    现在的电话号都短,也好记,国家训练基地的电话还好几个是同数字的,何老师跟他媳妇说一遍,他媳妇就记下来了。

    同样的,何老师媳妇说一遍,张来男就记下来了。

    就算张来男记不住,估计一听到号码就背着何老师媳妇偷偷拿纸笔抄下来了,只要有心,这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何老师后背直冒冷汗,这都啥事啊,他也赶紧赔了个不是。

    邵华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两口子的道歉,但还是叮嘱一句,“以后可别再乱往外说了。”

    何老师跟他媳妇连连点头,保证道,“以后都不会了。”

    邵华转头看向张来男,这个才是罪魁祸首。

    张来男见邵华冷眼看她,心里很是不爽,“不就打个电话吗,咋啦,电话费还是我掏的呢。”

    “我求你掏这个电话费啊?”邵华一句话把她给怼了回去。

    张来男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哭嚎道,“你们大家都来评评理,我望女成凤,盼着自家的闺女好,有什么问题吗,不都是一片慈母之心。”

    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教训,知道跟邵华正面硬刚,根本刚不过人家。

    张来男也学乖了,直接使出了哀兵之计。

    张来男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你不能自家孩子出息了,就堵住别人家孩子的上升路吧。”

    果不其然,吃她这套的大有人在。

    有个军嫂看不过去,劝了两句,“小邵,张来男也没存啥坏心眼,她就是打电话问问你家孩子罢了,你也不用这么上纲上线的。”

    邵华扫了围观的人一眼,发现不少人对张来男都面露同情之色。

    她心里嗤了一声,暗道,就你会用这招啊?

    邵华抹了把脸,一改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也学着张来男的样子,面露哀戚,“嫂子们,你们也给我评评理,张来男打电话到国家训练基地,问我们家秦鑫说,跑步有什么秘诀,他教练是咋训练他的,还让他透露透露人家基地选人有什么标准,你们说说看,跑步能有啥秘诀?还有,教练是咋训练他的,基地选人的标准,这些东西我们孩子就算知道,他能说吗?这不是陷我们家孩子于不义之地吗?”

    金婶帮腔道,“从来没听说过跑步有什么秘诀的。”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是这个道理,跑步能有什么秘诀,不就是撒丫子跑嘛,你让人家咋给你说?

    再说了,要真有这个秘诀,为啥秦家就秦鑫一个被国家训练基地选上?秦家可还有三孩子呢!

    再听听张来男问秦鑫的另外两个问题,‘你教练咋训练你的’‘透露基地选人标准’,这是能乱问的吗?

    住在家属区里的家属,保密两个字的原则可是刻在了骨子里。

    秦鑫要真把他们教练咋训练他,以及基地选人的标准透露给了张来男,那他成什么了。

    就张来男问的这两个问题,换到部队里,就相当于问人家团长营长是怎么训练手底下的兵,以及部队选拔人才,提拔人才有什么标准。

    这都构成刺探机密了,换成国家训练基地也一样。

    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万一被有心人打听去了,岂不是酿成大祸。

    听邵华把事情从头到尾这么一说,刚才对张来男面露同情之色的人瞬间变了一副脸色,满脸都是嫌弃。

    张来男一看,大事不好,连哭嚎的声音都小了,讷讷道,“不就,不就问一下嘛……”

    邵华看到大家的脸色转变,十分满意,又下了一剂猛料,“国家训练基地的电话是有专人负责接听的,每个来访的电话都要对通话人做记录,说不定还要对电话内容做记录,张来男挂了电话没多久,人家就通报秦鑫了,秦鑫打电话回来给我说了这事,我才找上门的。”

    这当然是诓大家的,对外的电话是有专人接听,但是对内的电话没有,至于对来访电话的通话人和电话内容做记录这个,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邵华瞎猜的。

    至于通报,纯粹扯谎。

    但不影响她拿这个来吓吓别人。

    因为她刚才扫了一圈,发现还是有几个军嫂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毕竟自家孩子要真被选上了,那就相当于吃上了国家饭,而且待遇又好,心动的人不少。

    要不吓住她们,以后给秦鑫打电话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果不其然,邵华这么一说,刚才那些跃跃欲试的军嫂,顿时熄了火,一个两个无精打采的,因为谁也不想做这事被捅出来。

    大部分人则是听到邵华说国家训练基地通报秦鑫,对张来男更加唾弃了几分,也觉得秦鑫有些可怜。

    秦鑫好端端的在基地训练呢,受这无妄之灾。

    对邵华堵上张来男家的门骂这事,更是觉得通情达理了,要是换做是她们,别说堵门骂了,操刀子上门都有可能,毕竟万一一个不好,影响了孩子的前途咋办?

    邵华看到效果,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把她带来的喝干净水的搪瓷缸子一收,还不忘对张来男说一句,“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护犊子,你要再敢往国家训练基地打电话,你打一次,我堵你门骂一次。”

    张来男给她这么一说,习惯性地缩了缩肩膀。

    垮着张脸,不知道上哪哭去。

    这一战张来男是里子面子都输了,估计没两天她给秦鑫打电话的事就能在家属区传得风风雨雨。

    等刘团长出任务回来,她肯定又得挨一次骂。

    邵华搞定张来男的事,一身轻松,回家给秦鑫打电话报喜,“老三,事情都解决了。”

    秦鑫的吹捧一套一套的,“就知道妈你一出马,难逢敌手,我估计张阿姨现在应该被整得不轻。”

    邵华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鑫道,“对了,妈,刚才就顾着跟你说张阿姨的事了,都忘了跟你说正事,我发工资啦!”

    邵华不吝夸奖,“咱们家老三就是能干。”

    秦鑫鼓着脸,“妈,你就不问问我工资发了多少钱嘛。”

    邵华还以为他这一趟出去能成长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小孩子气。

    不过孩子愿意在她跟前撒娇,她心里还是很熨帖的。

    于是顺着秦鑫的话往下哄,“发了多少,该不会是六毛钱吧?”

    秦鑫哼了长长地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六毛钱,连我工资的零头都不到。”

    邵华佯装惊讶,“难道真给老大说中了,你发了一块二?”

    秦鑫也看出来邵华在逗他,气鼓鼓的,就像只河豚,也不打哑谜了,直接道,“我发了五十八块!”

    “多少?”邵华这回是真的给惊住了。

    秦鑫又给她重复了一遍,“五十八!!”

    他叉腰道,“这回春节我回去,要把所有的京市特产都买一个遍,然后带给你们尝尝,我们教练是京市本地人,我跟他打听过了,他说京市有家叫稻香村的糕点店卖的传统糕点特别好吃,妈你一定喜欢。”

    邵华还陷入秦鑫说他月工资发了五十八的震惊中。

    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两百块不到,这还得是熟练工,有些工人的月工资甚至还不到一百呢。

    秦鑫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刚去国家训练基地的头一个月就挣了五十八块,听他的意思,以后还有得涨。

    她是知道人家要给秦鑫发工资的,但没想到这么多,以为二十块钱顶天了,没想到居然有五十八,邵华能不震惊吗。

    秦鑫在那头又数了两遍他要买回去的京市特产,一直没听到邵华回话,忍不住“喂”了一声。

    邵华才回过神,“你说,我听着。”

    秦鑫其实还不到对钱感兴趣的年纪,五十八块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串存单上的数字,但是知道五十八能买很多很多京市特产,就足以让他感到开心了。

    秦鑫道,“妈,你还想吃啥,我都给你买。”

    邵华道,“我就算了,你多买几盒稻香村的糕点,到时候给你姥姥,大伯,大伯母,还有你堂哥寄过去是真的。”

    天气冷,糕点也不怕放坏。

    秦鑫满口应下,“妈,不用你提醒,我赚钱了肯定会给姥姥大伯他们都带礼物的,你想想你要啥是真的。”

    邵华索性道,“那你看看京市那边流行什么保养品化妆品吧,我的蛤蜊油和雪花膏快用光了,你随便买点就成。”

    秦鑫这才满意了。

    邵华陪着他又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晚上秦厉回来,邵华就给他说了这事,“老三说他赚钱了,以后月工资有五十八,要攒起来给我们买京市的特产,买稻香村的糕点吃。”

    “真的?”秦厉也很惊喜,“老三才多大啊,就能赚这么多钱。”

    “真真的。”邵华道,“我也没想到,我以为二十块钱就顶天了。”

    秦厉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陷入回忆,“稻香村的糕点啊,稻香村,那是京市的百年老店,老字号了,我也好久没吃了,一盒要卖不少钱呢,小时候没钱买,就蹲人家店门口,做糕点的大师傅看我们几个小孩可怜,就掰一点饼皮给我们尝尝,确实是好吃,就那一口的滋味,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其实稻香村的糕点再好吃,也没有这么神。

    不过是童年物质匮乏,什么都觉得好吃,再加上回忆的美化罢了,要真把稻香村的糕点放秦厉面前,估计他没吃几块就腻了。

    不过邵华还是很捧场地道,“想不到吧,小时候没钱吃的糕点,长大了自己的儿子赚钱买给你吃。”

    是想不到,秦厉的心花一朵朵地开足了。

    秦厉警醒道,“对了,你提醒一下老三,财不外露,他挣了这么多工资的事,别往外透露,尤其是别让张来男那样的八婆知道,不然准生事端。”

    邵华白他一眼,“当我傻啊,我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让他只要别人问起来,都说只有二十块钱工资。”

    要说完全没有工资,肯定没人信,二十块钱,不多不少,正正好,也不会让有心人起了贪念。

    “对了,我今天一回来,就听说你跟张来男吵架了,发生了啥事?”秦厉道。

    邵华把秦鑫打电话过来的事,还有她堵张来男门口骂的事,都一五一十地给秦厉说了。

    秦厉听到秦鑫说张来男打电话给他的时候,眉头皱得能打结了,“这人咋就这么烦呢,就跟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又像只苍蝇,时不时地出来恶心你一下。”

    邵华对张来男也很无奈,“谁让咱家摊上这个邻居了。”

    这年头邻居还是十分重要的,好的邻居就像金婶那样,处处都能帮把手,坏的邻居就如张来男,那真是恶心得没边了。

    “不过没事,我也不是好惹的,她恶心我,我就怼回去,谁怕谁啊。”邵华道。

    秦厉给邵华竖大拇指,“也就你能治她了,咱们家属区里哪个人见到她不是绕着走啊。”

    邵华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想治她啊,我的行为准则就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马上就要过年了,秦鑫再过不久也要回来了。

    邵华这几天拉着秦厉跟三个孩子一起商讨在京市买四合院的事,孩子们逐渐大了,小的时候家里的事就没瞒过他们,大了更是处处跟他们有商有量。

    三孩子也非常喜欢这种模式,有时候秦鑫有时间,邵华还会特地让他电话参与家庭会议。

    四个孩子都出了不少主意,惹得秦厉不住地感慨,孩子们都长大了。

    当然这夸奖的话他不会当着四个孩子的面说,只是晚上偷偷跟邵华感慨一番,毕竟要维持自己严父的一面嘛。

    秦厉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邵华看着他的侧脸,人还是那个人,这些年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就是心态变了不少,孩子们大了,秦团长也更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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