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凉在门外忐忑不安的站着,手指无意识的缠着衣角。
门开了,他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谢谢含?”
谢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平静,不像以前那样带着嘲讽和浓浓的厌恶,他还在接电话,一边跟电话里的人讲话,一边扫了他一眼:“不进来?”
原凉惊诧的啊了一声。
他没听错吧?谢含同意他进屋?
他来时都做好被谢含揍着丢出门的准备,没想到非但没有爬着出去,反倒是堂堂正正的进来了。
有点懵。
他刚要进去,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alpha的直觉告诉他这是oga信息素的味道,他记得谢含也是个oga(虽然不怎么像。)
他立马退出来,有些尴尬地说:“你是不是信息素没收好?”
谢含奇怪的看他一眼,手捂住话筒,语气冷淡:“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出去。”
原凉:qaq
他真的闻到了啊喂!
可是他不敢说,怕被扔出去以后再也没机会接近姐姐了。
而且谢含也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那奇怪了,这信息素哪里来的?
谢含对他不算冷淡,但也不算热情,臭着一张脸让他坐沙发,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全程无对话,只用动作和眼神。
原凉局促死了,他内心无比煎熬,但是为了姐姐,也要忍耐。更别说,他的确欠了谢含太多,他这么对自己很正常。
今天他竟然肯让自己进他的家,已经很感谢了。
“哎?”他扫了一圈,问:“江怜呢?”
谢含听到他问才反应过来,刚刚在自己一直在接电话谈业务,竟然没注意到那个家伙跑哪里去了。
印象里他最后是在厨房洗碗。
“嗯,就这样,我先挂了。”谢含对着合作商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起身走向厨房。
推拉门虚掩着,谢含拉开门,就看到江怜靠在墙边,垂着头,手放在腺体的位置,脸色很差。
他表情微变:“怎么了?”
江怜摇了摇头:“没事。”
他强撑着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意识清醒:“谁来了?”
谢含紧紧盯着他,对于江怜的提问很不愉悦,但还是回答:“原凉。”
“嗯?他在哪儿?”
“客厅。”
“我去看看他。”江怜没什么精神的说,擦肩而过的时候,谢含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不像是家里任何一种香精制品的味道,是一种很舒服又很让他血液沸腾的味道。
但是这个味道转瞬即逝。
“嗯?你来了?”江怜没精打采的跟原凉打招呼,一进客厅,他就感觉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尤其是当他靠近原凉的时候。
最后只能挑一个远一点的位置,撑着扶手坐下来。
他刚强打精神想跟原凉聊一聊,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也不算好看,于是问:“怎么了?脸皱成这样?”
原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好像闻到了oga信息素的味道。”
江怜诧异的啊了一声,心想不对啊,作为和谢含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他都没闻到,肯定不会是谢含。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味道?”
原凉鼻子用力吸了吸,用不确定的语气说:“红酒?”
“那我不知道了。”
肯定不是谢含,谢含的信息素,是薄荷。
但是红酒好像是他的信息素?
不对啊,可是原谅说的是oga,他是alpha啊,这怎么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
或许是思考太过认真,腺体上的不适也消散了很多。
另一边,原凉感觉那股信息素逐渐消散,才呼了一口气:“可能是我闻错了,现在没有了。”
这种小插曲江怜也不打算深想,于是靠在沙发上,切入真题:“今天怎么来了?”
谢含在厨房里端出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拿着牙签递给江怜,然后也转头看向原凉。
原凉表情有些纠结,毕竟谢含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了,虽然表面平静无波,但他就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浓浓的嫌弃。
他转身把背包打开,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手无意识的扣着指甲:“那个我知道这些钱来得太晚,也可能不够,但这都是我这些年偷偷攒的,都是我自己的钱!不是我父母的!”
谢含看都不看那张卡,只是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后话,也可能是单纯的不接受他这晚来的抱歉和补偿。
“对不起。”原凉说:“真的对不起,当年我都怪我太弱小,太懦弱。”
“我的家庭很病态,很不道德,但我现在已经脱离那个家了!虽然生活不是很好,但是都是我自己赚的钱!”
“当年都是我的错,我的不对,对不起。”
“我知道这些来的都太晚,但是不论你能不能接受,我都想跟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姐姐。”
少年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江怜知道内幕,但他在这件事里终究是局外人,不能插手这件事。
一切的选择,都要谢含自己来决定。
客厅静默下来,江怜握住了谢含有些发凉的指尖,他知道谢含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内心一定非常纠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一点无声的抚慰。
过了几乎一个世纪那么久,谢含才开口。
语气冷淡极了:“卡我不要,以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
原凉脸突然变得苍白。
“如果你想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短梦。”
“等她醒了,你去跟她道歉吧。”
原凉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含。
谢含却是不愿再说,拿过电脑又开始工作。
江怜知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属性,和原凉目光对上时朝他眨了眨眼。
原凉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原谅,他又继续说:“那那我能再去看看姐姐吗?”
谢含语气平淡:“可以,但你敢做别的我杀了你。”
原凉急忙摇了摇头:“我就真的,只是看一看,我,我下个月要去了。”
江怜稀奇:“去干嘛?”
原凉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函,有些磕巴道:“我我刚拿到的医学系录取通知书,是世界上医学系最发达的大学,我想在那里深造,专门研究姐姐那方面的病。”
谢含抬眼扫了他一眼。
原凉挠了挠后脑勺:“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所以才想再见姐姐一面。”
“可以去看,卡你拿着。”谢含说。
原凉着急了,赶紧拒绝:“不行,这钱是”
“那人你也别看了。”
一句话把原谅的所有话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他低着头,慢慢把卡收回来,扔在包里。
谢含平静的说:“如果真的想赎罪,就好好学习,给短梦治好病。”
原凉擦了擦眼睛:“好。”
——
送走了原凉,江怜给谢含递了块切好的苹果,问:“你就是好心,还不承认。”
谢含侧头接过苹果,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着,面不改色的回应:“没有。”
江怜不信:“狡辩。”
谢含:“只是因为”
江怜:“因为什么?”
谢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边消费高。”
江怜:“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谢含从昨天开始心里就有触动,今天看到少年穿着单薄,还在努力解释的时候就动了恻隐之心。
那边消费实在高,原凉看样子也是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口袋里是一个子都没有了。
虽说他的计算机方面的高手,对于这样一个顶尖黑客来说,网络上金银的兑换并不难,他的技术甚至还可以瞒天过海。
但看原凉这样,估计是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邪术。
他学计算机,纯属是为了能够看一看谢短梦。
这是怎样的一种执念啊。
江怜有点猜想不到。
——
可能是有了几千点生命值的保底,江怜这几天变得有些消沉。
每天都过得昏昏沉沉的,特别特别嗜睡,而且腺体的部分疼痛的感觉和时长也越来越强烈。
不会得什么病了吧?
江怜突然警觉。
处于内心对医院的抗拒,他悄咪—咪搜了一下度娘,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什么癌症什么什么的,一大串看下去,都是那种活不了几天就会狗带的病!
果然,度娘查病,癌症起步!
但江怜是在是不想一个人去医院,但谢含这几天特别忙,每天都加班到很晚,黑眼圈日益深重,他舍不得再让他陪自己去看病。
那怎么办?
这时候就需要私人医生上场了。
“江先生,我是您的私人医生,肖存。”年轻的医生推了推他那能反光的眼镜:“请问,您最近哪里不舒服?”
江怜:“就腺体那里。”
“腺体?”医生声音微微抬高:“是腺体有灼痛感,平时生活会浑身无力,干什么都打不起来精神?”
江怜震惊:“我焯,你怎么知道?!”
医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因为这是很典型的二次分化的现象。”
江怜:“说人话。”
医生:“江先生,你原先的性别是?”
“alpha。”
医生:“那么恭喜你。”
“您将变成一位oga。”
江怜:“”
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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