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国栋带着花月往家走。
花月一路眼泪掉个不停。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宋子路。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让她想拼尽全力对他好,那就是宋子路。
花国栋直叹气。
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大人都很清楚。
却无能为力。
两人走到薄家门口,门从内打开,薄宴顿了下,看过来:“花叔,好久不见。”
花国栋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薄宴啊,回来了”
“是的,花叔,过两天再正式去家里拜访。”薄宴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抽答个不停的姑娘。
眉头蹙起来:“怎么了这是?”
花月扯扯花国栋的衣袖:“我们回家吧,爸爸。”
花国栋点头:“唉,拜访就不用了,你能好好的,就行了,那什么,快去休息吧。”
“花叔,”薄宴喊住他,“我能和花月谈谈吗?”
花国栋有些犹豫。
花月才不想跟他谈,径直往前走:“我先回去了爸爸。”
花国栋摇摇头:“算了吧薄宴,月月她自己会想开的。”
两人慢慢走远。
薄宴站在夜色里,满身凄寒。
她想开了,不要他了。
从见面,到现在,连声哥哥都没喊过。
他有三年,三年没听到过了。
-
第二天是周末。
花月先去李文水家里看了李果儿,陪她玩了一天,才回了木花巷。
刚到巷子入口,就看到张思思。
她惊喜地喊:“思思,你怎么在这里?”
张思思气得直跺脚:“李柱那个王八蛋,带着宋子路去泡吧去了。”
花月昨天哭了太久,眼睛还有些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啥?”
张思思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笑出来:“刚铃铃告诉我,李柱和宋子路去酒吧了。”
“哦。”花月点头,“那应该没事的。”
马上就大三了,又不是当初的初中生。
张思思不太放心:“电话也都打不通,我可听说,最近那些酒吧里,好多人k药的,担心他们。”
花月怔了下:“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这不是怕别人害他们吗?”张思思跺了下脚。
花月被她说的紧张起来,掏出手机去打宋子路的电话。
一直没人接。
宋霖大老远地看见她:“月月,见到宋子路了没?”
花月头皮一紧,要是被宋霖知道,宋子路一顿打少不了。
虽然这几年因为宋子路大了,很少打他了。
花月连忙说:“我们约好了出去玩的,他在外面等我的,我这就过去了。”
宋霖一听,笑呵呵地挥手:“行行行,快去吧。”
打发走了宋霖,花月拉着张思思打了出租车。
找了好几家酒吧,都没找到。
张思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最喜欢的是哪家。”
花月噘了下嘴,她这不是,不想去那家吗。
“怕什么?”张思思扯着她就往那里走,“是他对不起你,你又对不起宋子路,有什么好怕的。”
花月嘴角抽抽,这逻辑。
牛!
-
花月在星光酒吧的一个包间里找到了宋子路。
跟李柱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张思思扶着李柱先出去。
花月气的想打死宋子路,往他脸上拍了两下:“宋子路,我告诉你爸了!”
宋子路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傻乎乎地笑了:“亲人啊,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真想打死你。”花月一边抱怨一边把他扶起来。
宋子路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花月扶他很吃力。
刚出了包厢的门,就看到青柠站在门口。
花月累的额上出了汗:“青柠姐姐,你快让开,我要扶不动了。”
青柠抽了抽嘴角,抱着双臂往她前面一挡:“我找人帮你送他回去。”
“我自己送。”花月又踢了下不老实的宋子路,“宋子路!”
青柠竖起两根手指摆了摆,后面上来两个男人,直接把宋子路架走。
花月擦了下额上的汗,笑了下:“青柠姐姐,你在干嘛呢?”
青柠妩媚地笑:“看你哥教训人呢。”
“”
花月感觉不太妙,想跑。
青柠扯住她:“别走啊,等下你哥知道你来了,我又没留住,他还不得扣我工资啊。”
“姐,我得去看着宋子路,不然他爸会打他的。”
青柠啧了声:“别怕,姐姐安排人帮他解释,保证他爸不打他,而且,你哥的同学今天都来了。”
同学?
花月愣了下。
青柠直接把她推进一个包间,花月抽抽嘴角,看着李清绪他们:“学长,你们工作都有头绪了?”
“”李清绪满脸黑线,“学妹,学长记得你曾经说过,人生有三大缺德事”
“学长我错了。”花月干脆的认错。
韩光跳过来:“学妹,来陪学长玩会儿。”
-
另一间包间里。
小卢觑了眼薄宴的脸色:“就是他们几个。”
薄宴慢吞吞地上前,看着沙发里东倒西歪的几个,然后弯腰拿起桌子上的东西,闻了闻,啧了声。
沙发里还清醒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哥,都是第一次”
薄宴把东西扔到桌子上,走到窗前,慢条斯理的把窗帘拉上:“我这里的规矩,你们不懂啊?”
“其它酒吧都有,哥”那人还想讲。
薄宴捏着摇控器,把所有灯光和电视都关掉,似笑非笑:“不好意思啊,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宴哥,怎么处理?”小卢上前。
薄宴看着黑下来的房间,冷淡地走到门口,头也未回:“打一顿扔警局。”
房间被关上。
隔音很好,从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
薄宴来到包间门口,看着一脸笑容的青柠,淡淡道:“很闲?”
青柠哼了声:“老板,这个月我要求加工资。”
“怎么?”薄宴挑了下眉,“你家婉婉很难养?”
青柠冷笑了下:“我可不像有些人,把自己姑娘弄丢了,还得靠我来留住她。”
薄宴顿了下:“花月来了?”
“加工资。”
薄宴掏出钱包扔过去:“自己拿。”
说罢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
花月正跟韩光学习玩骰子,感觉好难,头发都被挠乱了。
“学长,我零花钱都被你赢完了。”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传过来。
薄宴心头一软,直接走过去,半蹲在那里,抽过她手里的骰盅:“输了多少?”
花月还沉浸在输钱的心情上,委屈巴巴地说:“五百。”
她一整个月的零花钱。
心痛。
薄宴心软成一滩水,捏捏她的脸:“哥哥帮你赢回来。”
“唉,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韩光拍了下桌子。
李清绪和苏明远啧了声:“许你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妹妹,不许人家哥哥报仇啊?”
韩光想骂娘。
“玩不玩了?”薄宴睨了他一眼,淡淡问。
韩光心情不太好,往沙发里一靠:“不玩了,没心情。”
几个人互看一眼,这是怎么了?
花月扯了扯他衣角:“学长,又跟女朋友吵架了?”
韩光交了个女朋友,两人总是吵架。
韩光说:“催着结婚呢,我这才刚开始找工作,又是聘礼又是房子的。”
花月也没接触过这种事,坐那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气氛突然僵硬起来。
花月有些同情韩光,他家庭条件一般,那个姑娘要的彩礼,好像挺多的。
而且,荷水的房子,很贵。
薄宴站起来,坐在花月旁边,淡淡说:“你确定,你们合适?”
几个人更加沉默。
花月其实憋了很久,她觉得,韩光跟那个女生,一点都不合适。
一直没敢说。
韩光所有的生活费都用在了那个女生身上,从不见她,心疼过韩光。
花月经常去荷大看望他们,每次都知道用零用钱买东西给他们。
可是韩光的女朋友,从来没送过东西给他。
有一次花月甚至看到韩光连块肥皂都买不起,被苏明远拎到一边揍,想让他分手,又不敢直说。
他们几个人,都不太敢说。
眼下薄宴既然开口了,她同意。
花月怯生生地看着韩光:“学长,她都不心疼你,我也觉得,你们不太合适。”
韩光挺大的个头,突然红了眼:“我就是,不舍得。”
毕竟也四年的感情了。
花月跟着眼圈红起来,往他身边凑了凑:“学长,你别伤心,我帮你介绍女朋友好不好,保证善良又可爱。”
她们师范大学,多的是可爱的姑娘。
李清绪说:“那个,我赞同学妹的想法啊。”
苏明远说:“加一。”
“算了,”韩光摆摆手,“找这么好的姑娘,我还真怕拖累人家。”
薄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跟着难过的样子,眉头蹙起来。
他其实,真的很想抱抱她。
几个人又沉默了一会,薄宴淡声说:“我打算,开个厂,你们,要不要加入?”
李清绪来了兴趣:“什么厂?”
薄宴笑了下,宠溺地看了花月一眼:“滑板厂。”
花月怔住,他是怎么回事,回来后又是滑板店又是滑板厂的?
苏明远啧了声:“还真是,会惯孩子。”
薄宴唇角微弯。
他们不知道,那一年,答应赢给她的滑板,没能给到她手里,是他心里,多大的遗憾。
薄宴说:“欢迎加入。”
时隔三年,四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重新相聚。
为了同一个姑娘。
像那年,小姑娘在学校被欺负时,挡在她前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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