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从医院出来,宋小二脖子和手臂上绑了绷带固定,医生说一周内都要注意。
宋子路看了眼薄宴:“学长,实在麻烦你了,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日头已经升到正中,是午饭的时间。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请人家吃顿饭。
花月看到薄宴点头答应时,愣了几秒。
她以为他不会答应。
薄宴瞥着她:“想吃什么?”
“咱们去新开的那家茶餐厅吧,听说海鲜炒饭可好吃了。”花月捏捏宋小二的脸。
“行。”
几个人依然是坐薄宴的车。
只是宋子路坐到了副驾上,花月抱着宋小二坐在后排。
宋小二坐不住,在车上扭来扭去,不过片刻,视线就落到车里唯一的装饰品上面。
他趴过去:“我想玩那个。”
“不可以,”花月把他扯过来,“没礼貌。”
宋小二不高兴,又看了两眼娃娃:“像姐姐。”
花月愣了下,回头看那个娃娃,又看着宋小二:“像我?”
哪里像她了?
宋小二睁着大眼睛点头。
宋子路眯着眼打量:“还真有点像你。”
三人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茶餐厅的门外。
薄宴把车子停好,下车,拉开后排的门,他单手撑在门上,俯视着花月,半晌,才漫不经心道:“确实像你。”
花月错愕地看着他,男人背对光而站,瞳孔漆黑,映出她的影子。
宋小二已经被宋子路带下去了。
薄宴抿了下唇,伸出手:“下车。”
“哦。”花月紧张地看着他的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薄宴垂眼,视线落在她搭在膝盖上的手上,他咽了咽喉咙:“手。”
花月心跳骤然加速,脖子连着耳朵开始发烫。
她犹豫着抬手,刚到半空,就被男人握住。
他手掌干燥温热,牵她下车的时候,力道仿佛又紧了两下。
等她平稳落地,那双手便立刻松开了。
“看路。”薄宴眼睛盯着前方,淡淡道。
花月低头看着脚下的小石头,避了过去:“哦。”
宋小二早已经跑进去在位子上坐下了。
宋子路正坐在他旁边看菜单,见他们进来,把菜单推给薄宴:“学长,你看看要吃什么。”
“都行。”薄宴站在沙发旁边,示意花月坐进去。
坐好后,他想了想,拿着菜单勾了两下,又还了回去。
一道海鲜炒饭,一道奶油蘑菇汤。
菜很快就上齐了,花月帮宋小二盛了碗汤,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又帮他盛了一碗。
薄宴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拿起勺子喝汤。
一顿饭,除了薄宴,另外三个人都有点食不下咽。
他
们三人,还从未这样拘谨过。
花月倾身帮宋小二擦嘴,又顺手抽了张纸递给薄宴。
她视线落在薄宴下巴时,顿住。
“你这里怎么了?”她靠近,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红点。
宋子路也跟着抬头:“是不是过敏了啊?”
薄宴没躲,任由花月的手在下巴上摸着,他垂下眼睫:“不清楚。”
“好像越来越多了啊。”花月扯着他的衣领,连脖子上都长满了红点。
薄宴低声说:“有点难受。”
“那得赶紧去医院啊。”宋子路站起来。
“不用,”薄宴掀了掀眼皮,“宋小二困了。”
宋小二果然已经靠在沙发上,眼皮正努力挣扎着。
花月左右看看:“宋子路,你带小二回家,我陪学长去医院。”
“行。”宋子路痛快答应。
-
两人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过敏源,抬眼看他们:“奶制品过敏。”
花月怔了怔,她侧头看着薄宴:“是那个汤?”
薄宴摸了摸脖子:“应该吧。”
“那你还喝?”花月有些生气,“你自己不知道?”
薄宴抿了下唇,眼神多了丝委屈:“哥哥也是第一次知道。”
花月怀疑地看着他。
奶制品那么多,他之前就没遇到过?
薄宴别过脸,轻轻咳了下:“真的。”
花月也不打算跟他追究这事,她按照医生的嘱咐跑去拿药。
“这些是吃的,这些是擦的。”花月低头看着袋子里的药,一一嘱托着。
“哥哥不爱吃药。”薄宴淡淡道。
花月:“有人爱吃药?”
薄宴面无表情地看她:“不吃。”
“”花月嘴角抽了抽,“不吃好不了。”
薄宴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没关系,反正那汤是某些人端上来的”
花月咬了咬牙:“你现在吃,我看着你吃。”
她把袋子扔椅子上,跑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矿泉水。
薄宴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盯着贩卖机前,正弯腰取水的姑娘。
等她拿着瓶子气冲冲地跑过来,薄宴连忙转头,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
花月把水瓶递过去,又把药一颗颗抠出来,递到他嘴边:“吃。”
薄宴忍下笑意,伸手把药捏起来,送到嘴里,仰头喝水。
花月把擦的药也掏出来,拿了棉签蘸好,等他吃完药:“低头。”
男人脸上红通通一片,唇上泛着水光,他听话的把头低下去。
花月拿着棉签,一点点擦拭着他脸上脖子上的红点。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光等报告等了两个小时。
“你自己注意点啊,奶制品那么多
,你这过敏好像挺严重的。”花月把棉签扔掉,叮嘱着。
“好。”薄宴低声应着。
两人从医院出来,花月看着天色:“我得回去了,今天果果来我家呢。”
现在肯定已经到了。
薄宴点头:“我送你。”
“不用。”
薄宴顿了下:“哥哥也住那里。”
花月愣了愣:“你也住那里?”
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薄宴把车门拉开:“怎么,哥哥被木花巷除名了?”
整个木花巷的人都搬到了桃花苑,难道把他一人扔外面去了?
花月嘴巴动了动,是哦,他也是木花巷的人。
她不能因为人家几年不在,就否认他家也在巷子里。
-
一直到进了桃花苑,花月才发现,薄宴的家就在她家楼上。
但她之前确实从来没见过他。
薄宴摸了摸脸上的疙瘩:“哥哥就不去了,别吓到果果,给她的礼物放这里,嗯?”
花月懵懵地点头,她连他什么时候买的礼物都不知道,好像下车的时候就在了。
薄宴顿了顿,犹豫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哥哥上去了,大门密码是0425,有空来玩。”
说完,他按了电梯走进去。
花月已经怔在原地了。
0425?
她的生日,好像,约摸,大概也是0425?
-
回到家,花月把礼物给了李果儿,宋芊有些讶异:“你说的,是薄宴?”
花月点头。
花国栋哦了声:“薄宴哥哥就住咱家楼上,你平时住校没注意过,他来家里打过招呼的。”
“他来过?”花月重复一遍。
花国栋:“是啊,不过他好像很忙,经常半夜才回。”
“怎么不喊他来家里吃饭?”宋芊把筷子摆好。
花月撑着下巴,思绪还停在他家大门密码上:“他不舒服。”
“不舒服?”花国栋顿了下,“哎呀,那他肯定又不吃饭了,有次你不在家,他大半夜来按门铃,低血糖差点晕了,他自己家什么都没有,爸爸给他泡了糖水,又找了点东西给他吃才好起来。”
花月想起他苍白的脸色,还有清瘦的身材,他仿佛格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饭有多的吗爸?”花月轻声问,“我给他送点吧。”
-
晚上七点,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花月拎着保温盒,按响门铃。
门铃响了许久,才听到里面微弱的脚步声传来。
门被打开的时候,楼道里的灯已经灭了,漆黑一片。
随着开门的声音,冷白的灯光又亮起。
薄宴脸上的疙瘩已经消去许多,只是眼里红血丝很多。
他好像在睡觉,声音还有些哑:“不是知道密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