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复卫女士明天就回去后,由于她坚持要去车站接女儿,所以卫川不得不按正常途径从帝京坐车回星茶市。
怎么说,这真是窝心又烦恼。
负伤的陶载也不得闲,去处理魔界边界的一些怪物。
之前卫川接收记忆的传承地,就有这种无理智的怪物。
它们从污浊中诞生精神,凝聚了足量的魔气幻化出实体,大部分长相都挺别致的,但也有一小团如同史莱姆般无害的形体。
怪物们对魔界危害不大,但时不时在一些边缘地界出现骚扰居民很是烦人。各地都有负责处理这些怪物的部队,偶尔碰见格外强悍的,就去求助王城输出部。
临崇大忙人的空闲时间,好像从盛夏太阳下暴晒一天的海绵里挤水一样艰难;而贺琊向来不爱去人多的地方。
没人陪的卫川只能一个人坐车。
其实她的行李箱并没有多重,但脑袋上压着只橘猫的卫川实在没什么力气,放不上行李架,此时难得感觉到出行的疲惫。
小魔王撑着箱子叹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和善可亲又熟悉。
“请问需要帮忙……是你!”
卫川回头一看,来者是个长相年轻美丽的男性。
他脖子上围了条长长的围巾,遮住小半张脸,却没遮住尖尖的耳朵——耳朵用幻术变成了普通人耳的模样。
是半年前在地铁“中转站”遇见的精灵。她有点迟疑地打招呼:“老师……好?”
风河再次确认自己的座位就在眼前魔王的旁边,险些想退票。
“你怎么也在这儿?”
自从那次得知她身份后,风河就再没有见过她。想想当时她说的是已经高考完,估计上大学去了,才放下心来,没想到难得来一次帝京,居然这么巧就碰见她了。
卫川摊手:“我在这边读书。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放一下行李箱吗?”
风河对这位连行李箱都扛不动的魔王露出个复杂表情,但在这儿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只得放好行李入座。
车程有几个小时,卫川把大衣后面的帽子戴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坐在靠近过道边的风河看她一眼,隔会儿又看她一眼。
就算是个普通人都会感觉自己被他视线盯出个洞来,何况卫川虽然反应有点迟钝,却并非失去了感应能力。
她睁眼转头看他:“怎么了?”
风河低声问她:“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只是比较困,所以麻烦你帮我放行李。但还不至于到身体出问题的地步。”卫川无奈地摘下帽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风河觉得对方故意曲解他的语义,但是没有证据。
卫川看他还想说什么,没料对方忽然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腕,又立即缩回去。
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风河扭头不看她:“没事了。”
完全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不过他碰的那一下什么也没发生,自己又实在困得厉害,便不再理会他,头一歪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说起今天这么困,其实并不完全是镇印的原因。
昨天她的镇印刚点上,导致身体不舒服,陶载又恰好出去做事,所以就没有锻炼。
而当天下午还被贺琊弄晕睡了一段时间,以至于晚上十分精神,窝在床上摸出手机玩到半夜。
早上被大医官从被子里薅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车开了几个小时,卫川就睡了多久,中途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啃了个面包,随后一直睡到路程即将结束。
“醒醒,还有一会儿就到站了。”身边人轻轻拍拍她。
卫川惊坐起,看向风河。
刚睡醒时眼睛有些干涩,打个哈欠眨两下,便又弥漫上来一层水雾。
她的模样与半年前并无区别,尤其是对非人类不设防这点。小魔王的长相乖巧,表情迷茫,特别像被无辜卷进狼群(魔界)的小羊羔。
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瞬间塌了,风河忍不住心一软,拉住她袖子:“你的封印……”
卫川顿时清醒过来。
“什么?”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风河赶紧松开她袖子,压低声音,“因为与这些东西常有接触,所以看见你身上有封印似乎不对。当然,我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缘故。”
卫川眨巴眨巴眼睛。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对它暂无解决办法的话,可以去找我们的王问问。”
魔王吃惊,她不理解,这位老师是不怕给他们精灵王找麻烦吗?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她试探着问:“你们的王对封印一事,很了解吗?”
风河视线偏移了一下:“咳,他喜欢研究这些,我也时常……那个,总之,倘若你有意便去,无意也不强求。”
广播恰在此时响起,他站起身:“帮你把箱子拿下来,准备一下吧。”
见他不愿意继续说,卫川也没法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继续询问,遂由他跳过话题:“好的,谢谢。”
看来是因为光精灵王自己喜欢钻研封印,这位老师才提出的。
不过找实验体找到一个魔王头上,想必类似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这光精灵王真是有点意思。
卫川霸总摸下巴jpg
回头找陶载百科问问。
出站的时候给卫女士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听见她的第二道声音从身侧传来:“川川,这边儿~”
卫川挂了电话转头看去,任由扑过来的女人把自己抱个满怀。
“嗯?”卫爱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女儿,“你都比我还高了?我穿着高跟鞋呢!”
高三那会儿,卫女士不穿鞋都比卫川高一点。现在才过大半年,她居然长高这么多吗?
卫川自己还真没注意过身高,身边的恶魔们个个都高她一截,走得比较近的花钿也始终比她高——这么说来,好像前几天看花钿都不需要仰头了?
不过算起来,这大半年解了两次封印,又天天运动加药膳,长高一些也不算稀奇。
她对卫女士笑了笑:“我的身体也好转了很多呢,因为在帝京碰见一位老中医,他帮我调理了很久。”
至于老中医和隔壁“小贺哥哥”是同一个人这种事,不重要。
卫爱华摸摸自家女儿的手,惊喜发现从前夏天都带着凉意的手心,此时在冬季露天处站了这么久还是暖的。
“哎呀,真好、真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重复了两遍,又一拍脑门,“怎么还站这儿,走,回车上,车里开着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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