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个可怕的画面里出来,她这话又将他带回来那个场景。一想到他再晚来半步,薛晏心中就后怕不已,听到她这使小性子的话,他眼尾下压,沉着脸轻斥道:“你瞎说什么!”

    一向疼爱她的林肃听到她这话,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一脸不认同,“蓁蓁,你胡说什么!看见你的马失控,我跟阿晏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结果在路上也遇到黑衣人,等解决完黑衣人后,你们又不知所踪。

    好不容易追上了马,却不见你们的踪影,当时可把我们给急坏了,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们差点都将这座春山翻了个遍,这才找到你们,蓁蓁,我们想快点来但是快不了啊!”

    叶蓁蓁知道自己无理取闹,看着黑沉着脸的薛晏,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薛晏,我错了。”

    薛晏瞥了眼她小媳妇似的样子,抿嘴,将袖子抽了回来,朝前走几步,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嘴角微勾,手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

    哨声洪亮飘向山间,不多时,马蹄声在林中响起,薛晏的坐骑黑风从春山深处奔跑而来,停在他面前。

    叶蓁蓁以为薛晏还在生气,一瘸一拐地走在他身边,晃了晃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薛晏,我腿疼。”

    薛晏抚摸马鬃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拦腰将她横抱起,叶蓁蓁身体腾空,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鼻腔充盈他身上独特的清香,似三月的暖阳,熏得她脸有些发烫。叶蓁蓁看着薛晏,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紧致的下颌,分明凌厉的五官和纤长浓密的睫毛,脸上的温度好像更高了,叶蓁蓁慌张移开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将视线挪回。

    将她置于马背上,薛晏翻身坐在她身后,两人共骑一骑。林肃问道:“薛晏,你干什么?”

    薛晏转头,回道:“叶二受了伤,我先带她去医庐上药。”说罢,不给林肃说话的机会就驾马离去。

    叶蓁蓁觉得自己今天跳马的时候一定摔坏了,不然怎么觉得头晕乎乎的,心跳也不受控制。被薛晏的气息包裹着,她浑身都不自在。

    “别乱动,你要是不想咱们俩都摔下去?”

    惨了惨了,她现在觉得薛晏这声音都变好听了。耳朵有些发痒,叶蓁蓁闭着眼睛甩了甩头,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一些。

    他们没回马场,而是直接回京找了间医庐。医师给叶蓁蓁手臂清洗的时候,疼得她呲牙咧嘴。薛晏看不下去,道了声娇气,夺过医师手中的药,蹲下身子给她上药,他的眼神专注,动作小心翼翼地。

    叶蓁蓁脸上又热了起来,眼睛像被烫了似的移开。薛晏长相出众,但是最特别的是那双含情目,清冷而深情,似一汪三月的湖水,温柔缠绵,当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你时,谁都逃不过里面的柔情。

    手臂上的伤包扎之后,薛晏就要动手看她的小腿,叶蓁蓁回神,往后退了退,道:“不……不用了,我回去让春兰帮我涂。”

    薛晏也反应过来,将手上的药酒塞在她手上,起身离开,背影似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叶蓁蓁衣衫又脏又破,穿这身回府,母亲知道后又会担心着急,就让薛晏给她买了一身衣服。薛晏挑眉,道:“叶二,又花爷的银子?爷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说你花了爷多少银子了。”

    叶蓁蓁白了他一眼,她的银子在冬凝她们那,“先欠着,我又不是还不起?”

    “本世子这里不赊账。”

    叶蓁蓁从头上抽了块簪子扔给他,“这个买衣服够了吧!小气鬼。”

    薛晏将簪子夹着转了转,手一探,簪子又回到了她头上,“跟你开玩笑咧,这点钱爷还是有的。”

    换了身衣服,薛晏又找了辆马车送她回府,之前共骑一骑那是迫不得已,薛晏坐在马上解释道。

    叶蓁蓁闻言刷得一下将车帘放下,亏她在这心神荡漾,结果人家那是形势所逼,之后一路,叶蓁蓁没有给薛晏半分眼神。

    叶蓁蓁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让秋雨将买衣服的银子送去镇北王府,然后才招呼春兰给她抹药酒。刚抹完药酒,冬凝她们回来了,看到她腿上的淤青,眼泪汪汪,直嚷着是她们的错,没有照看好她。

    这事发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为了转移注意力,叶蓁蓁问起马失控,马场后面的事。

    祝大小姐性子刁蛮骄纵,钟家姑娘跟她有怨,知道她要来骑马,就买通马场的小厮给马下了点药,又故意激她选了下药的马。马场有马术高手,就算马失控也能将祝大小姐救下来,钟家姑娘只是想给祝大小姐一个教训,谁知道事情失了控。

    人家算计的是祝幼宁,她是遭受无妄之灾,叶蓁蓁无语想骂人。

    “后来呢?”

    “后来魏王出面,保下了钟家姑娘。不过表小姐说,祝家不是善茬,祝大小姐在家又受宠,钟家姑娘这次怕是有的罪受了。”

    冬凝说着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唏嘘同情,叶蓁蓁道,“当她生出害人的心思时,她就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自作自受而已。”

    要不是薛晏和表哥来得及时,她和祝幼宁就要命丧春山了。

    她们正聊着话,秋雨拿着一白瓷药瓶过来,似是玉肌膏。

    “这哪来的?”叶蓁蓁接过瓷瓶一瞧,果真是玉肌膏,玉肌膏乃祛疤淡痕、美颜养肌的良药,因药材珍稀难得,太医院只配了十来瓶,叶蓁蓁之前在淑妃宫中见过,有点印象。

    “薛世子送来的,他还吩咐奴婢今晚将安神香点上,说姑娘今日受了惊,恐会睡不安稳。”

    叶蓁蓁将药扣住,一抬头,就见冬凝笑容暧昧的啧了一声,“世子对姑娘真好!”

    叶蓁蓁将玉肌膏递给春兰,假装没有听到冬凝的话。

    夜晚凉风习习,月色皎洁,叶蓁蓁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发呆,准确的是看着对面那堵墙发呆。薛晏就是从这面墙的另一头朝她院里扔石子,叶蓁蓁趴在臂弯,眼神迷离缥缈,脑子里闪现的是今日两人共骑一骑的画面,那股独特的清香似乎鼻腔弥漫。

    心思杂乱起伏,叶蓁蓁起身走到那面墙前,转了几转,然后朝对面扔了块石子,做贼心虚似的跑远,过了一小会儿,对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叶蓁蓁嘟嘴,又接连扔了好几块,对面一个机灵的小厮从墙头窜了出来,问道:“世子出府了,二小姐找世子有何事?”

    叶蓁蓁:“没事,只是觉得潋梅院的石子太多了,怕你们长松院紧缺,给你们送一点。”

    小厮:“……多谢二小姐。”

    叶蓁蓁假装镇定地回了屋,等到没人的时候将头埋在软枕里,狠狠地蹭了蹭。

    啊,太丢脸了!

    小厮没有撒谎,薛晏此刻确实不在长松院,而是在赵氏酒坊。赵氏酒坊是百年老店,店里的梨花白,绿蚁酒最是出名。穿过一条青石小巷,不时就有酒客提着酒壶,脸色胭红,在这巷子尽头,一个发黄的酒幡子挂着个“赵”字,这便是赵氏酒坊。

    夜幕低垂,酒坊内客人渐少,宋良玉一眼就看到薛晏,无他,这家伙实在是太惹眼了。桌下横七竖八地放着七八个空酒坛,宋良玉问了酒老板,这些全都是薛晏喝的。听见他的声音,薛晏抬眼望着他,笑道:“来了。”

    眼神迷离,双颊酡红,这家伙喝醉了。宋良玉上前将他手中的酒夺了过来,薛晏不干,伸手就去抢,抢到了就紧紧抱着,“不准抢,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宋良玉懒得跟醉鬼计较,找酒家要了空碗,给自己倒了半碗酒。薛晏放开酒坛,伸手又去夺他的碗,宋良玉直接将碗给他。

    薛晏笑了,将这碗酒直接洒在地上,得意地笑道:“你想灌醉我?趁我酒醉占我便宜。我告诉你,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要给她守身如玉!你休想占我便宜。”

    宋良玉气笑了,嘀咕道:“说的谁心里没人似的?”

    “骗子,说了不喜欢他,还让爷救他!骗子,没良心的小骗子。”

    宋良玉看着控诉的薛晏,真想立即把他摇醒,让他看看自己发酒疯的样子。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摇头叹了声,将酒钱给了老板,扶着发酒疯的薛晏一步步往巷口走去。

    叶蓁蓁因为腿受了伤,就暂时没有去拜访英国公他们,过了几日,淑妃给晋王举办了洗尘宴。说是洗尘宴,实则是两位皇子的相亲宴。叶蓁蓁想借腿伤推脱,但是这次淑妃点名让她参加,叶蓁蓁推脱不了,只好赴约。

    以前凡是有晋王的宴会,叶蓁蓁都会盛装出席,但是现在她对他没兴趣,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选了件素净的衣裙,又吩咐春兰她们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木簪子一簪,不俗不媚,清若芙蕖,叶蓁蓁很满意铜镜里的自己,春兰觉得太素净了,又劝着给她带了对珠花,珠花微微一晃,似夜空繁星,一闪一闪的,多了几分娇俏。

    叶云霜这次也被邀请在内,为了压叶蓁蓁一头,天蒙亮就起来让丫鬟打扮,平日里不舍得戴的首饰,衣裙全都拿了出来。

    选了好久都没选出自己满意的一套,最后是周氏身边的嬷嬷来催促,她才急匆匆地选了一套艳丽的烟罗裙子,施施然地朝马车而去。上了马车,看见叶蓁蓁朴素的装扮,直接傻眼。

    朴素的衣着并没有掩盖叶蓁蓁的美貌,反而让她如清水芙蓉般更加勾人眼球。

    叶云霜看了眼自己的绮丽华服,忽然觉得自己一大早的打扮都成了笑话,心里升起一股郁气,她忍不住出口讥讽道:“二姐姐,你今日打扮得这么朴素,也不怕丢了咱们承恩伯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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