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艾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白鹤会所, 那张会员卡又是谁给你的？”
刘勇勋说：“会员卡是齐蓉蓉给我链接让我去租用的，只要在网上下单，没一会儿同城快递就送过来了, 她说她在那里最放松，可能治疗效果会好一点, 我也没多想，可到了那里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莫小艾皱眉：“不是说你经常出入白鹤会所, 都是105号院吗？”
“没错, 都是为了让齐蓉蓉放松一点，她不是有焦虑症吗？不能刺激，在她熟悉的环境里她心情会轻松很多。”
“等在105的就是被捅的女装男？当时他穿着什么衣服？”
“就是普通的牛仔跟夹克啊。”
“衣服呢？谁给他换上的女装？”
“衣服应该是被齐蓉蓉带走了吧, 肯定也是她给姓陆的换上的女装, 她知道我在研究异装癖, 我跟她聊起过，咱们学校大一有个男生有这方面的困扰，总想偷女同学的衣服, 他找我咨询过, 我对异装癖的了解仅在理论上, 他找到我, 我才开始研究, 还在跟齐蓉蓉聊天时，说了这件事，当然了, 我没有透露学生的隐私, 我就是说她的焦虑症，相对于其他人的病症不算什么。”
刘勇勋说着叹气：“哪想到齐蓉蓉居然记住了，还拿这事嫁祸我。”
“姓陆的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等在那里？以前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 那天第一次见，齐蓉蓉说他是她朋友，也有心理问题想咨询，我当时很不高兴，怪她不提前打招呼，又跟她说心理咨询跟中西医诊断不一样，不是说看看什么病，然后开点药，或是安排手术就算完了，这是一个长期的心理调解，结果她说反正是缓解压力，一个人聊也是聊，两个人聊更热闹，我当时骂了她两句，说她胡闹，然后我就想走，可姓陆的拦着我，说东道西，又质问我跟齐蓉蓉是不是有男女关系，我生气的想离开，他却跟我打起来了，齐蓉蓉想拦，被推倒在地，她可能生气了，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姓陆的给捅了。”
莫小艾听得皱眉，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姓陆的是齐蓉蓉朋友，她想让你帮他做心理咨询，你不肯，想走，姓陆的不让你走还要打你，齐蓉蓉就拿刀捅了他？”
“没错，就是这样。”
莫小艾叹口气：“齐蓉蓉用的哪只手？在哪里捅的？她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当时被姓陆的推倒在地，磕到了头，晕了一会儿，等醒过来我就看见姓陆的已经死了，齐蓉蓉哭着跟我说她不是故意的，问我现在要怎么办？我说报警啊，可她不让我报警，我怎么肯听她的，就是做个心理咨询，搞出人命来了，我推开她要报警，她就拿着刀在我脖子上比划，又把天然气打开，拿着打火机说要跟我同归于尽，正好这时候你打电话过来，我不敢明着求救，怕她一着急再点火！就在电话里暗示你帮我报警，没想到她也听懂了，说我要出卖她，还拿出我女儿的照片给我看，那照片是当天在我女儿学校门口拍的，她说已经找人把我女儿接去了一个只有有她知道的地方。”
刘勇勋越说越气：“我一看就急了，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说喜欢上我了，要我离婚娶她，我不答应就要害我全家，我只好先假装答应，结果这时候警察来了，她把尸体藏到沙发下边，自己躲到卫生间，让我把警察应付走，我当时以为她在外边还有帮手，生怕我女儿有危险，只好把警察应付走了。”
“刘师母没说你女儿被人接走，警察也没发现你家有任何异常。”莫小艾说。
刘勇勋叹气：“是啊，我居然被她给骗了，那时候要是直接报警就好了，可我当时真吓傻了，先是看着她杀人，又发现她有我女儿当天放学时的照片，我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就帮她把警察应付过去，等警察走了她说我跟她已经是同犯，必须帮她保守秘密，我当时只担心我女儿的安危，让她赶紧放人，我肯定什么也不说，她说不放心我，叫我立个字据，我正低头想写字，她一棍子把我打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我听得见周围的声音，但不能说话，拼命想睁开眼也睁不开，直到今天我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刘勇勋唏嘘不已：“小艾啊，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听懂了我的话，不只报警，还要亲自赶过来，我这条命就交代在白鹤会所了，你说冤不冤。”
莫小艾很想相信刘老师是无辜的，可她没法相信，“你一开始说你被姓陆的推倒晕过去，醒来发现他死了，后来又说你先看到齐蓉蓉杀人，为什么前后矛盾？到底哪句是真的？”
刘勇勋愣了下，“我是说我看到尸体了，知道她杀了人，我还能骗你吗？那疯子做事完全没有逻辑，谁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去学校拍我女儿，为什么要找那姓陆的来，反正她杀了人，还叫我不要说出去，还叫我写保证，我哪知道她居然从背后打晕我，然后又放天然气，想害死我？真是疯子。当然了，我也不对，我就不该接私活，你说这要是让学校知道了，肯定会给我处分。”
莫小艾狐疑地看着他：“刘老师，麻烦你把去过白鹤会所几次，跟齐蓉蓉做心理咨询时都说过什么都写下来。”
刘勇勋捂着额头苦笑：“你这孩子，警察要来问我，我肯定不会推脱。怎么你居然不信我，你怀疑是我杀的人？怎么可能嘛！那齐蓉蓉就是个疯子。”
莫小艾还是觉得他先求救，警察去了又说没事，很有问题。很可能他求救时是被齐蓉蓉跟姓陆的控制住了，等警察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姓陆的杀了，只好打发警察走。
刘勇勋说：“好了，我现在头有点疼，先让我检查完身体行不行？等我好点了，我再跟你师母摆上一桌，专门向你道谢，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再问，我还能跑了吗？你说是不是？”
莫小艾也不好再追问，可她不死心，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道：“刘老师，其实你昏迷时我说的那些话，很多都是骗你的，齐蓉蓉没有精神疾病，她条理清楚地把跟你的纠纷还有你做过的事都说了，可医生说最好不要刺激你，只能跟你说好的事，鼓励你醒过来，所以我只好说齐蓉蓉是杀人犯，不只在她家有四具尸体，甚至还装人格分裂。”
刘勇勋瞬间脸色大变：“你说她都招了？”
莫小艾叹口气，点头道：“没错，她都招了！我真不知道您是这样的人，您刚才编的这一套说辞连我都骗不过，负责这案子的孟队长很厉害，肯定会揭穿你，刘老师，我说你会身败名裂，会被大家误会真不是说着玩的，因为齐蓉蓉都招了啊。”
刘勇勋急忙道：“小艾，你别听她瞎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勾引我，是她一直缠着我，还找私家侦探来调查我，我也是被气急了，才动手伤了人，哪想到他居然那么不经捅，居然就死了。”
莫小艾心里生出一丝寒意，杀了人说人家不经捅？刘老师跟齐蓉蓉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觉得自己没错，杀人都不是故意的。
她心中气极，面上却表现出关心的样子：“刘老师，您帮过我，我真不想看你身陷囹圄，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得跟我说清楚，我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你啊！”
刘勇勋见她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很关心自己，就无奈道：“确实是她主动在网上联系到我，我本来就是赚个外快，可她贴上来，我也没忍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我承认我是不检点，不够为人师表，但我确实不是坏人。小艾，我刚才说的不完全是假话，她真的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总觉得我很关心她很爱她，我也没反驳过，情人嘛，就当她那些胡话是情趣了，可那天她把我约到白鹤会所，说她找人调查过我，还说我不是他，我在骗她！我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调查我，她就生气了！”
莫小艾皱眉：“姓陆的是私家侦探，齐蓉蓉把你当成另一个人，但她觉得不对劲，找陆侦探调查你，发现你真的不是她要找的人？难不成她在网恋吗？”
“谁知道啊，她真的是个疯子……”
莫小艾忍不住说：“她一开始找你就是咨询心理问题，你明知道她心理有问题，还要跟她交往，还什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是一个老师该有的言论吗？刘老师，您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刘老师无奈道：“我也不想啊，可送上门的诱惑，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吧。”
莫小艾冷哼一声：“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找错人了？她是你的患者，你应该早点告诉她才对，结果你因为她长得漂亮，对你有吸引力，干脆做了情人，又怪她调查你？”
刘勇勋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摆手道：“小艾，这些事别提了，你赶紧把她都招了什么跟我说说。我确实做错事，但这事真怪不到我头上，是她先联系的我。”
莫小艾对他失望透了：“都告诉你，然后让你针对性撒谎，钻空子吗？齐蓉蓉找陆侦探调查你，然后呢？你生气了，就把陆侦探捅了？”
刘勇勋眯了眯眼：“你不是说她什么都招了吗？”
“她确实全招了，但笔录在孟队长那里，我只是在一旁听到了几句，我知道是你杀的陆侦探，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不成陆侦探发现你身上有更震撼的秘密，你为了灭口把他杀了？”
这时孟队长进来了，他看着病床上的刘勇勋笑道：“醒了？那可太好了，我还怕你真变植物人。”
莫小艾怕穿帮，马上道：“孟队长，我可以看下全部笔录吗？上边有没有写刘勇勋为什么要捅陆侦探，是不是陆侦探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队长一听就知道她在诈供，而且已经诈出来了。陆侦探？是说死的女装男是私人侦探吗？孟队长还以为姓陆的只是个开网店的，没想到跟他还是‘同行’。
他拍拍自己手里的公文包：“笔录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不过你放心，确实全招了。”
刘勇勋见孟队长进来，就紧张起来，他也明白到莫小艾不会帮自己了，听到这里冷笑道：“齐蓉蓉招不招跟我也没关系，我是正当防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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