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程浩叫了外卖，莫小艾就让他下楼回他家。
程浩皱眉：“你一个人行吗？不是有客房吗？我跟保镖在那边待着，万一有什么事好支援你啊。”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事？”莫小艾说，“她很紧张, 如果有外人在, 我怕她不会说实话，你赶紧下去吧。”
程浩刚下楼, 田甜就上来了, 她一进屋，莫小艾就发现她比在食堂的时候还要紧张, 到底什么事？难不成人是她杀的？
可那个帽子男又是怎么回事？从监控分析就是帽子男把孟德轩扔进了垃圾桶啊。
田甜打量着屋里：“装修得很有品位, 你一个人住吗？”
莫小艾想起上次来的李榭, 乐道：“没错, 谢谢，你是第一个夸装修的。”
她给田甜拿了果盘, 又问：“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有酒吗？”
莫小艾愣住，“这倒是没有, 不过我可以叫人去买。”
田甜忙摆手：“不用了, 我说着玩的。”
“你想喝酒？那肯定有烦心事吧, 说出来心里痛快了，就不会想喝酒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莫小艾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点, 生怕又把人给吓跑了。
田甜苦笑：“嗯，我平时不喝的, 就是今天有点烦躁。”
莫小艾点了小龙虾跟各种烧烤，还有冰可乐跟果汁，把东西摆上餐桌, 她干脆发了短信让程浩送过来几瓶酒。
田甜看着她忙活，等坐到餐桌前，才说：“小艾，谢谢你，我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说，心里都要煎熬死了。下午在食堂是我不对，我又想跟你求助，又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秘密，矫情得很。”
莫小艾叹口气：“我懂，我对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就是熟人，也难开口说心事啊，不过既然来了，我想你一定已经想好了。”
田甜点头，她脸上神情难看极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小艾皱眉：“你干嘛啊，红酒这么喝也能喝醉，一醉方休？问题就能解决了？”
“我没脸说！”田甜眼里含着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莫小艾无奈道：“好，那我猜猜看，是不是周柏猛手里有你的视频，你怕被人发现？”
田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配合他，是他花言巧语地把我灌醉了。”
“你不同意的话那可是强/奸啊，你就放过他了？甚至还跟他在一起过？”
“我对他有好感，但还没到那份上，他说那是鸡尾酒，度数特别低也就六七度，我喝着也不辣，就跟饮料一样，可只喝了一杯就有点晕，然后他又跟我说多爱我，半推半就的就在一起了。”
田甜越说脸越红，莫小艾说：“没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只那一次吗？”
田甜摇头，“不止一次，但我不知道他拍了几次。”
“每次都是酒后吗？”
“不是，只第一次是酒后，后来……后来，我想反正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就……就……”
莫小艾看她说不下去了，忙说：“我懂，他外形阳光帅气，还是篮球队的，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喜欢上他也很正常，我朋友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不相处怎么能知道对方是真爱还是渣男。”
田甜擦着眼泪，“他比渣男还渣，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录下了我的视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主动跟你说的？”
田甜摇头：“不是，我表姐出去度蜜月在情侣主题房里发现了摄像头，在群里发了个辨别摄像头的视频，我看了。当时就是好奇，结果那天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发现头顶有东西闪了下，我当时就吓醒了，要周柏猛去检查，可他说那是烟雾报警器。”
“你们当时在哪儿？酒店房间还是出租屋？”
“出租屋，还是我租的。”田甜说着脸又红了，“他说想吃我做的饭，想把他的衣服跟我的挂在一起，我就租了房。”
莫小艾气得恨不得骂她两句：“既然是他想吃你做的饭，那就让他租房啊，为什么还要你租！”
“他说外边房租太贵了，要不然他就租间房，就可以吃上我做的菜了，也能给我做他最拿手的水煮鱼，我就忍不住租了房子。”
莫小艾叹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好问：“然后呢？你又被他哄骗过去了？”
“没有，我就说我表姐度蜜月的事，我说我特别害怕，那房子租了有两个月吧，万一有摄像头，什么都被人家看光了。他就开始骂我疑神疑鬼，最后把我骂哭了，我就自己找了凳子要去看灯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他就打了我。”
田甜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莫小艾给她倒了杯酒，轻轻拍着她的手：“好了，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她这么一说，田甜哭得更厉害了。
莫小艾忍不住问：“难道你到现在还喜欢他？”
“没有，我当时就跟他闹翻了。他打我的时候瞪着眼睛，特别凶狠。”
“你报警了吗？”
田甜摇头：“没有，他打完了又来哄我，我觉得害怕，一是害怕他打我，一是害怕他的反应，我觉得上边肯定有东西，而且一定是他安装的，我就质问他到底录了多少，哪天安装的摄像头？我还说我要报警。他就说你报吧，小情侣在家拍片玩，警察才懒得管。”
莫小艾皱眉：“然后你就没报警？你不同意，那他就是偷拍，偷拍这种隐私视频，什么关系也不好使啊，如果他把视频给别人看了，就是传播淫/秽色/情，严重了是要判刑的。”
田甜哭道：“我当时想不了那么多，就是害怕，他对我真得很好，我们谈恋爱时我们宿舍的人都特别羡慕我，突然间就变脸了，居然还拍视频，我觉得我瞎了眼，又怕学校里的人知道，就让他删了视频。”
“他乖乖删了？”
“他打了我正在哄嘛，就特别顺着我，可我知道只删除是不行的，我就叫他格式化硬盘，他不肯，我又问他到底拍过多少次，有没有给人看过，他赌咒发誓地说没给人看过，只拍过两次，还全删除了。我要看他电脑，他不肯给我看，手机也不肯让我检查。”
莫小艾忍不住说：“报警啊！警察来了肯定能给你删干净，让他恢复不了，发送记录应该都能查出来。他不敢让你看，是不是里边还有别人的？”
田甜捂着脸说：“我来跟你说这些话都鼓足了勇气，犹豫了半天，我怕来的是男警察，怕丢脸，再说当时我心里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不想把事做绝了，要是报警他就完了。”
“你就不怕他把视频发出去，你完了？就算你能侥幸逃脱，以后他会不会再物色别的女孩。”
莫小艾越说越气，但还是忍住道，“算了，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敢说出来已经很勇敢了，然后呢？你就跟他分了手？”
田甜道：“他不想跟我分手，可我实在怕了他，你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特别好又有男人味又贴心会照顾人，哪想到居然是这种暴力猥琐男，我让他发毒誓绝对不会留存我的视频，他乖乖发了誓，我说分手，可他不肯，他说太爱我了，还说记录美好的一刻等老了再看，还说国外很流行，说感情不好时就可以拿出来调剂生活，我不想听他那些鬼话，坚持要分手，他就又变了脸，把我骂得一文不值。”
田甜嘴唇都开始哆嗦，似乎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来气，“他从我的身材到长相都嘲讽一遍，还说我都一十多了，还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除了他没人会喜欢我。他还说他一开始就是礼貌性的夸夸我，没想着跟我谈，是我一直上赶着。”
莫小艾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田甜眼泪又汹涌起来：“他说第一次喝醉了是我主动的，说我是荡/妇，说我主动租房跟他同居，不知廉耻，说以后我就是破/鞋了！没人敢要我。”
莫小艾气得恨不得去停尸房里揍周柏猛一顿，“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在pua你啊，一直在pua你，引导你自己租房跟他同居，还这么说你，简直不是人。”
“我当时也吓傻了，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种难听话，那晚之前，我们两个从来没红过脸，我气得半夜跑出去，他也没找我，我找了家一十四小时的便利店熬了半晚上，第一天才去收拾东西退租，他居然说租金已经交到下个月了，他要住到下个月。”
一直哭个不停的田甜突然笑了起来，她又哭又笑的：“小艾，我知道你刚才一直想骂我，其实我也挺想骂我自己的。我从来不知道他这么不要脸，我租的房我掏的租金，半夜吵架却是我跑出去。我回去要退租，他还要住到期满，他怎么有脸说呢。”
“你赶他走了吗？没有吧，还不是自己灰溜溜地走了？”莫小艾无奈叹气，“他就是拿捏住了你，知道你拿他没办法，知道你不好意思报警。”
“是啊，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怂啊，自己都想去扇醒我自己，可那时候只想着离他远点，再也不要见面。”
田甜说完端起酒杯又想干了，莫小艾赶紧拦了，“后来呢？你们之间肯定还有事，不然你不会在他死后打听他，还忍着羞愤跟我说这些。”
田甜放下酒杯，叹口气：“后来我在专业书里发现一幅画，可能是我用书占座时被人夹到里边的。”
“什么画？”莫小艾问。
“一个裸女，没画脸，但只看身体我就知道那画的是我。”
“上边有你的身体特征？”
田甜眼神绝望，“没错，画上还写着bitch！”
莫小艾险些气炸：“又是周柏猛这混蛋吗？太不是东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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