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戴致远等人那边的调查终于取得了进展。
而在另一边，明离第一次陪着明昔去邵家领毛茸茸时出镜的照片，也终于在小白虎恨得牙痒痒并且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花钱买宣传的情况下, 被强行推上了热门话题排行榜。
付稷接完电话就直接放下了手机, 随手端起水杯来打算喝口水润润喉。
他平时甚至都没有刷网页的习惯，只是, 尚未息屏的手机上各个app有时候总会弹出来一堆的新闻消息，刚巧, 今天的头条则是看起来特别平平无奇的内容。
《男子出门遛狗不牵绳, 乖巧金毛自己叼着绳索紧随主人身边》
单独只是这么一个标题, 根本不会引起付稷的注意。
奈何新闻下面的配图，却一下子就攫住了付稷的眼神。
那个看上去英俊潇洒并且毫不留情的拍了正脸的身影, 可不就是明离吗！？
付稷一下子就被这个新闻给惊呆了, 喝的那口水都差点呛着。
“咳咳咳，”付稷连忙放下水杯, 重新抓起手机, 打开了那个页面。
平平无奇的新闻下面，多方看客已经混乱的吵成一团。
有疯狂辱骂“遛狗不牵绳等于狗遛狗”的人，有“遛狗党”试图反驳的声音，还有单纯感慨明离那张堪称完美的脸的，或者单纯感慨金毛的优越品相的, 其中偶尔还夹杂着有些猫党和狗党之间的掐架，还不乏有人言之凿凿的嘲讽, 又是哪个网红在营销热度搞事他要拉黑的……
看得人简直瞠目结舌。
付稷飞快的扫了一眼, 然后心情复杂可能还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当即点了下手机屏幕，把这条新闻分享给了最近一趟都不回“综管办”的明离。
一条网页链接, 附带轻描淡写的五个字，“你上新闻了。”
同一时间里，明昔那只剩下四只毛茸茸却根本无人居住的家中，同样的气氛极其微妙。
小白虎几乎要把湿漉漉的大眼睛贴在手机屏幕上了，气急败坏的用毛茸茸的爪爪指着新闻下面的评论怒道：“遛狗不牵绳还有理了！居然还有人给他说话的，一群肤浅的就只会看脸的人！”
同样正在欣赏这条新闻的金毛倒是心态平和。
围绕着明离的连天骂战下面，提到他叼着牵引绳的内容，则是只剩下了“优秀的自我管理能力”这种老一套的梗。
根本不会有人意识到，其实明离并不是他的主人，他只是碰巧和金毛并排走罢辽！
已经近距离接触过明昔和明离，知道明离并不好惹的德牧就显得老实多了。
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打盹，并不想参与这三只前几天才被人打晕了运回来的毛茸茸引发的争端。
虽然大家全都对彼此的存在心知肚明，但是，现在明昔不在面前了，这群毛茸茸愣是默契十足的谁也没继续揭对方的短。
就俩之前一向和任何毛茸茸都不对付的小白虎都消停下来了。
——他把所有的不满都转移到了明离身上。
毕竟，别的毛茸茸只是争宠，明离是心腹大患！
明离看到手机里付稷发的那条消息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神色间也流露出了些许。
明昔若有所感的抬头，“怎么啦？”
明昔声音很轻，明显还带着点不确定的意味，“付稷说，我被人陷害了。”
说着，他直接把新闻链接点开，拿给了明昔看。
明昔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金毛，再一看新闻发布的时间，顿时轻轻的“咦”了一声，“是把那三只毛茸茸带走时当天的事情。我记得那只金毛说是出去遛弯了，你们两个碰见了？”
明离实话实说，“我在外面站了会儿，看到那只金毛脖子上有牵引绳，猜测应该是附近谁家的，然后，那只金毛还跟着我走了半圈……”
明离点到为止，并未提及自己和金毛各怀险恶心思的事情。
明昔则是已经拿着明离的手机，开始翻看新闻下面那些评论内容了。
当她看到人类居然因为出门遛毛茸茸要不要牵绳这种事情大打出手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惊讶，“这么大动干戈的吗？”
明离柔声解释道：“有不少人类是会本能的害怕、恐惧那些长了尖牙的毛茸茸的，牵绳能够保证那些动物不要靠近不喜欢它们的人。动物毕竟只是动物，没有自理能力，在更多的时候，它们还是会遵循本能的，一个不小心，终究是会有伤人的风向。”
明昔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表示道：“我养的都是有自理能力的毛茸茸！”
明离只是在旁边笑了下，声音依旧温柔，“没关系的，我可以帮忙照顾那些毛茸茸的。”
到了最后，小白虎的新闻挂墙头行为终究是没有给明离带来任何困扰。
除了给付稷送了大把的乐子，让人坐在“综管办”的办公室里都乐不可支的笑了好一会儿之外，似乎再没有其它的影响了。
至于ai少女，则是每天都沉浸在痛苦而紧张的预习中。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高数题，
邵嘉石白天从公司里回来，这兄妹俩眼神刚一对上，便充满了互相嫌弃的激烈情绪。
到了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天，看着ai少女披头散发乱七八糟整个人都要抓狂的模样，邵嘉石终于嘴角抽了抽，扔给她了一份复印的试卷。
这卷子也不知道是转过几次手了，明明是干净的纸面，但是，复印的时候，却已经留下了前几任主人的笔迹、草稿等各种勾画的痕迹，纸面上还有明显的被卷起来又摊平后，最后都落在复印件上的大片黑色折痕。
ai少女看见高数卷子就心里一激灵，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要让我在考试之前先做个模拟卷压压惊吧！？”
气得邵嘉石直接抄起卷子砸了ai少女的头。
当然了，两张a3的白纸卷而已，砸上去之后，ai少女自己都没觉得有啥感觉，卷起来的卷子直接折过去了。
ai少女被打得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抓过卷子丢到一边，“邵嘉石你干什么！？”
邵嘉石冷冷道：“这是你们学校前两年的大一高数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题。”
旁边并未参与者兄妹俩之争的明昔，手上的零食依旧很香，但是想起那些数字，她就觉得后怕……
明昔完全是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边的明离寻求安慰。
明离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温声笑道：“没事，邵嘉石应该也是好心，大学考试的题目都是学校老师自己出的，一般来说，期中考试和以往的题型相差不大，有时候甚至就是原题改改数字。”
明昔就是看见已经要被逼疯了的ai少女有点不忍心qvq
至于她自己，反正已经成功从高数和大学物理基础的课堂上跑路了，那点后怕其实也不值一提……
而在明离的话音落下之后，邵嘉石已经冷冷的和正跳起来要和他打架的ai少女重复了一句差不多的内容。
“指望你学会原理我看是不可能了，你还是先学会做固定类型的题，知道题目换了数字之后怎么继续死记硬背的写计算过程吧！”
原本都要扑到邵嘉石脸上和他打架的ai少女却是顿时眼前一亮。
当即动作麻利的把那两个刚刚不小心被扬飞了的纸卷卷子捡起来，小心翼翼的铺平展开，看着上面清晰的打印机墨粉痕迹，都觉得亲切极了。
ai少女情真意切、泪眼汪汪的和邵嘉石真情流露，“哥，你真是个好人。”
邵嘉石白了她一眼，不由得冷嗤一声。
明离冷静的提醒道：“你还得先教会她，卷子上的题怎么做。”
邵嘉石：“……”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明昔和明离这两位是都不用上班的吗？整天待在旁边看乐子也不嫌腻歪……
ai少女也听到明离的话语了，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她随手抓了个把自己最近有些蓬乱的头发，随便掖在了耳后，拿卷子的手如同捧着珍贵的贡品一样，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邵嘉石面前，声音尤为谄媚，“哥，你可真是我亲哥，这卷子怎么写？”
邵嘉石有气没出发，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我本来就是你亲哥！”
有血缘关系、甚至是同父同母的那种那种！
ai少女心里一惊，糟了，说错话了！
不过懒得管了，爱咋咋地吧！
她跟着明昔别的没学会，摆烂这方面却是直接学到精通了。
ai少女一脸的表面恳切和目的明确，抓着邵嘉石应付：“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麻烦您给我讲讲卷子？”
奈何，她说话时语气里敷衍的讨好和一种长久的疏离感，却让邵嘉石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味。
就仿佛，在这段“漫长”的“互相折磨”中，他终于无比真切的意识到，这是自己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血亲妹妹，虽然脑袋傻了点，但是，再也没有人会比她和自己更亲密了。
可是，这个妹妹，却已经习惯了曾经被无视、被冷待的日子，颇为应付的礼貌之下，她早就已经学会自己放过自己，再也不去奢求别人的在意和温暖了……
明离握着明昔的手，低头轻轻示意了ai少女和邵嘉石那边，无声的询问她，要不要说点什么。
他看得出来，虽然ai少女一点也不毛茸茸的，但是，明昔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明昔却笑着摇了摇头。
让那兄妹俩去互相折磨就是了。
都折磨这么久了，邵嘉石和ai少女却是谁也没气得直接撂挑子翻脸，那结果估计就是他们俩互相折磨到习以为常然后认命了。
我和我的冤种哥哥/妹妹什么的，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就好了……
正当邵嘉石和ai少女再次扑在一张卷子上痛不欲生的互相折磨的时候，明离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明离看了一眼，“是戴致远。”
明昔好奇的直接伸手帮他按下了接听键，“你们找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戴致远现在也心态平和了。
从明顾问的手机里听到了明昔的声音，他的语调都不带任何变化的，言简意赅的表示道：“有，是关于灵骨的记录，我们猜测，应该是石宛当年有意留给ai少女的。”
明昔眨了下眼睛，“也就是说，石宛后来和邵婕的亲生父母，有过联系？”
戴致远：“这倒没有，我们发现的东西，是一本很多年前出版的童话书，书页磨损非常严重，但是查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这本童话书的出版号。”
明昔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做题的那兄妹俩，然后才继续小声说道：“故意伪造的出版物？”
戴致远点头，“是的，应该是石宛当年就计划好留给女儿的，并且——”
戴致远深吸了一口气，“这本童话书的故事里，是有隐藏起来的反派的情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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