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话音一落,屋内死一般寂静。

    爷爷轻叹了口气,卷好烟锅子别在腰间,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说:“那还能咋办,总不能看着你侄子被害死。周家不肯烧她,咱们就用自己的办法。至于李胡子能不能镇住就看他的造化了,这女尸沾了长生的阳气,已经成了气候啊。”

    说到这,他叮嘱我去剪四十九根头发,用红纸包起来,又叮嘱三叔去请村里的王婆,给赵美芝梳洗打扮。

    我听的头皮一阵发麻,问爷爷,这是要干嘛?

    他没说话,三叔在一旁沉着脸严肃的插了一嘴:“下春杵!今晚就给你俩办成了这桩好事。”

    下春杵我知道,是我们当地入洞房的一种土叫法。爷爷这是要我跟赵美芝……

    我有些懵,以前只说寡妇如狼,但现在我是切身体会啊,大白天的都跑到家里来了,真娶了她,还不得榨干我。

    不过,给我办事,为何要请李屠夫,还要给他礼钱?

    三叔耐心的解释说,赵美芝沾了我的精血,她守寡多年,久旱逢甘露,以后肯定不会放过我。办这事,是救我,要不然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都会死缠到底。不过,她是认精气不认人,一旦李胡子跟她有实,以后就是他的事了。

    我想到那句,会死人的。不禁浑身汗毛直立,爷爷这是要拿杀猪李当我的替死鬼啊。

    到了晚上,怕周家人找茬,爷爷一大早关闭祖堂的大门。

    经过王婆的打点,赵美芝身着喜服,头别小花,漂亮脸蛋抹上胭脂水粉,跟生前一般妩媚动人。

    我脑海中浮想出二十二年前,她刚嫁入周家的那个晚上,肯定比现在更娇羞动人。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却被周家人活活给害死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我盘她的时候,她多半是个死人,但是被谁害死的,病死的,还是自杀的,却无从得知。

    爷爷拿白绸子系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拿出一件漆黑的皮裙让我套上,我一看上面血迹斑斑,还有猪毛,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心知这是李胡子杀猪时穿的衣服,爷爷这是方便待会李胡子下春杵的时候,让这娘们别认错人。

    虽然恶心,但为了小命,我还是麻利的套在身上。

    简单拜了后,我和三叔把赵美芝抬到了床上,她的尸体很沉,我累了一身的汗,刚想脱掉身上的围裙,三叔一把拉住我,阴沉着脸问我是不是想找死?

    我问咋了?

    他说待会李胡子来下春杵,要是气味不对,万一诈尸,咱们之前的筹备就全白瞎了。

    我说你们这不是害人吗?

    在我印象中,爷爷一辈子为人解难,宅心仁厚,虽然明知道他是为了救我,但想到这很可能会要李胡子的命,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长生,这事比你想的要严重,如果今晚李胡子镇不住周家寡妇,咱们陈家就要大祸临头了,你爷爷算过李胡子命不久矣,让他代你,是为他积阴德,懂了吗?”三叔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从他无奈的眼神中,我知道李胡子多半是没好下场。

    趁着李胡子还没到,我又问三叔,当年他到底犯了啥事,爷爷动不动就数落他。

    三叔脸色大变,显得焦躁不安,没好气的警告我:“莫要多管闲事,不该问的别问,你是咱们陈家的根,我和老爷子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

    我没敢再问,这时候祖堂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胡子来了,三叔匆忙走出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幽寒的山风呼的灌了进来,原本点着白蜡烛的喜堂,烛影摇晃,显得阴森诡异。

    李胡子一身酒气,脸色青白,身上满是泥水,估计这一路没少栽跟头。

    这家伙杀了一辈子的猪,是村里凶蛮之主,浑身杀气腾腾,走夜路,狗见了他都不敢叫一声。

    要说李胡子确实生的威风凛凛,一米八三的大个,一身腱子肌肉如铁塔一般,满脸横肉,浓密络腮胡须,壮硕如牛,走起路来嗵嗵作响。

    一走进门,李胡子就扯着铜锣破嗓门大喊:“周家骚婆娘在哪,老子要盘她。妈的,以前活着的时候吃不着肉,没想到临了,还能捞到这等好事,老子今晚有得爽了。”

    三叔把他领进里屋,指着床上的赵美芝说:“人就在那,早就打扮好了。按照规矩,你先把这衣服穿上,简单的行个磕头礼,就可以同房了。”

    说话间,又从门后拿出一件血红色的长袍,又把我的头发包悄悄放进口袋里,示意李胡子穿上。

    李胡子血红的虎眼怒睁,不悦说:“陈文仁,你小子真不爽利,不就入个洞房吗,屁事一大堆。”

    三叔拿出厚厚的红包,冲李胡子扬了扬:“别叽歪,不干拉倒!”

    “得,老子随了你的意。”李胡子见钱眼开,麻利穿上衣服,这家伙最近欠了一屁股赌债,见了钱,立马变孙子,跪在床边向赵美芝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李胡子脱了衣服,兴奋的往床上扑去,三两下拔光了赵美芝的喜服……

    爷爷说的没错,这厮早就觊觎久矣,这会儿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跟捡到了宝贝似的。

    三叔向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离开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赵美芝死了,但想到那么动人的身子被李胡子这牲口给拱了,未免可惜了。希望李胡子能满足她,这样以后她就不会死缠着我了。

    到了院子里,我问三叔,爷爷交代不是让李胡子穿那件杀猪皮裙过身吗?怎么他给李胡子穿的是红色长袍。

    三叔咬着香烟,眯着眼望着天上的月亮,也许是错觉,我竟然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一闪而没,待他再看向我时,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满脸沉郁的样子,呼呼冒着烟泡。

    “成亲就要有成亲的样子,这样寡妇才会觉的心安,不是吗?”三叔反问我。

    我挠了挠头,觉的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又觉的有些不大对劲,爷爷此前说过,这事生人是不能现红的,李胡子穿着一身大红,那不是找死吗?

    我心里纳闷,但没有说出口。三叔跟爷爷多年,他懂的比我多,他说行,自然就行。

    我俩在说话的时候,爷爷从后屋走了过来,知道李胡子进了里屋,他交代三叔,说要带我出去避避,让他看好祖堂,千万别出事。

    出了祖堂,爷爷领着我走到村口,指着山坡上赵美芝的家,满脸凝重道:“伢子,我寻思着李胡子多半靠不住,这事越闹越严重,我得探探路,你去找小鱼,问她要一截蜡烛。”

    找蜡烛?我有些愣。

    爷爷让我别问,见了小鱼好好说话,就说是他交代来拿的,她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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