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说今天多了十几桌的订单,刘叶秀把两个孩子的晚饭安排好,到酒楼里面就没闲下来过,处理酒楼的大小事务,招呼熟客,还要抽空去厨房里面炒自己的招牌菜,虽然酒楼里面有很多位大师傅,但总有一两份菜是老板娘独有亲自下厨的。
伙计找到厨房的时候,一道菜刚好出锅,刘叶秀腰上的围裙还没解下来。
“掌柜的,两个小公子都来了,在门口嚷嚷有人有打他们呢。”
“谁?他们两个今天不是去书院了吗?”
反正菜也炒好了,刘叶秀把围裙解下来让伙计帮忙拿着,匆匆走到大堂里面去,那一群人围着,个子最高的两个可不就是她家的两个孩子。
“林净深,你又给我惹什么事了!”
因为有家长在,况且刘叶秀一向彪悍,自家孩子纵容再不懂事,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也是不能教训让人家看笑话,毕竟长安楼那么大一个酒楼也不是摆设,不让刘叶秀挥手,酒楼里的一群人立即把先前气焰嚣张此刻低沉萎靡的混混赶跑了。
人都到跟前了,没有让几个孩子再走出去的道理,原先在饭馆里点的菜都退了,几个学生因祸得福,被刘叶秀安排在长安楼的雅间里面等着上菜吃饭。
少年们对着刘叶秀笑得乖巧含蓄,不敢多说半句废话,问他们喜欢吃什么,懂事的说什么都吃,简直就是一群只知道乖乖读书的好学生。
刘叶秀一走,屋子里寂静半晌,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身上的衣服也不如刚才那样整洁干净,徐新安的衣服被扯了一道大口子,顾溶月的簪子掉了一半出来,在发间摇摇欲坠,白杏儿捡完石头又揉脸,眼睛周围一圈黑印子,林净深是从不在意尊容的,袖子挽到手肘,衣领斜斜的歪在脖子上,林观白动作太狠,头发散了几缕下来,软软的垂在额间。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的就觉得很好笑,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就像是被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都笑了起来,有的时候,打一架果然是会促进感情。
“月姐刚刚好猛,”刚刚林净深这样喊顾溶月,徐新安也听见了:“我看见她抬头往那人脖子旁边一砸,那个人直接就倒下去了,一点挣扎都没有。”
顾溶月扶了一下簪子,把它回正,一昂首:“小事,小事,上不了台面,没有小林厉害,上来就揍,一挑二呢。”
林观白眸光温软,那是他心情不错的表现:“我能打五个。”
“你最厉害,”林净深扯了一下衣领,他老是觉得透不过气:“回家等着吧,爹和娘都在,今晚上能消停才怪。”
徐新安想起刚刚见过的那位美貌伯母:“你家竟然是长安楼的大老板,生意应该很好吧?”
说完他又坐在椅子上扭捏的扭了一下:“我能不能和伯母取取经,开店需要注意什么,我日后也想开一家买布料的店。”
林净深差点咳嗽:“你买布料的和开酒楼的取什么经?”
这样和抱着一只猫崽子找狗妈妈喂奶有什么区别。
“啊,有区别吗?”徐新安从他们的眼里看出来不理解还有一丝丝的鄙视:“我想着,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做生意的。”
林净深拱手:“徐老板高见。”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白杏儿坐在椅子上,两只端正放在腿上的手绞在一起,一句话都没说,指甲破了流出血她也浑然不觉,大家一起笑得时候她就抬头挤出一个笑来,然后又把头埋下去。
“杏儿,你怎么了,”笑了半天也没听见旁边的人说话,顾溶月转身,摸了摸白杏儿的脖子:“是刚才伤到哪里还是吓着了。”
徐新安笑:“或者是饿着了?”
小姑娘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见大家都不说话看着她,她吸了吸鼻子:“没有,我只是……”
她本来胆子就小,这个时候快哭了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她努力忍住情绪,抬头看着众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害你们打架,都是我的不好。”
白杏儿眼泪汪汪,强忍着没哭出来还在道歉,分明之前那么害怕也不肯把他们骗过来的,徐新安抓了抓头发,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还有点无所适从。
“哎,都是那些想要抢你钱的小鳖孙的错,不要伤心,你看老林小林揍得那些人在地上爬不起来,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这哪是你的错,不哭不哭,”顾溶月用手给她抹眼泪,轻声哄:“不怪你,我们都没怪你。”
“就是,哭什么,”林净深挠了挠头,头一次看见姑娘家哭,他有点无奈:“下次看见了直接下手就打,”他又看了眼白杏儿抽抽噎噎的小身板,又想起来她刚才站在外面不但没有吓得瑟瑟发抖看着他们打架反而还偷摸扔石头,林净深就欣赏这种下黑手的人:“还是不要打了,叫我们来吧,我们帮你打。”
林观白一本正经的安慰:“打得痛快。”
……
他这种言论很危险,要是今天晚上回家也这样说,可能要挨刘叶秀的藤条揍。
不愧是关系户,菜上得很快,一桌子,份量很足,看着好香,打架比较耗体力,少年人胃口好吃起来不怎么客气,第二盘菜上来的时候,第一盘菜几乎已经光了。
“所以说,”鸡胸肉太噎,顾溶月喝了一大口凉茶续命:“明天要去乡下吗?”
徐新安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去吧。”
林净深:“明天要去卖字画。”
林观白沉默颔首。
之前就是说到这里,他们看见白杏儿不见被人拖到巷子里去一群人都跑出来,没有进行下去。
其他的废话不多说,顾溶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茶,又接着和徐新安抢菜:“一定要去吗?”
林观白:“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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