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升,你要回去就回去,自己悄悄走就是了,为何还要来打扰少主的雅兴?怎的如此没眼色?还不快退下?”韩玄对着黄忠就是一阵数落,说罢,又转身对刘琮拱手道“少主,黄汉升喝多了,请少主莫要责罚。”
先开口呵斥,然后叫他退下,再向刘琮求情。一番话下来,任谁都能听出来韩玄对黄忠的有意庇护。
韩玄爱护百姓不假,但也深知整个长沙郡,能拉出去打仗的将军,也就只有黄忠了。奈何其为人不贪财,不好色,更不喜欢趋炎附势。
这就导致黄忠和寻常官吏根本混不到一块去。自从儿黄叙(黄忠的儿子)死了后,黄忠更是沉默寡言,搞得好像大家都是贪官污吏,就你一个清高。
英雄,能力强的人大多都是孤单和带着些个性吧。魏延如此,黄忠更是如此。
“末将告退。”黄忠没等刘琮发话,再次对刘琮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站下!”这时,刘琮发话了,黄忠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刘琮拿着酒盏,起身走向黄忠。
“主公?”徐峰着急地要拦住刘琮。刘琮轻轻一笑:“山荣,收起你的刀。黄汉升,断不会加害于我!”
“初平三年(192年),我父亲任命老将军为中郎将,至今十五年了啊。时常听父亲说:荆南安定,皆赖黄汉升也。磐哥也说过:长沙诸将,品行高洁,且骁勇善战者,唯黄忠耳。”说着刘琮已经走到了黄忠身前,递给他一樽酒盏道:“老将军,此酒,琮敬你,请满饮此杯。”
黄忠面不改色,接过酒盏一饮而尽,淡淡道:“谢少主。”
到底,是老将啊,大风大雨见惯了,不容易被打动啊。刘琮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把抓住黄忠的手,刘琮拉着他道:“来,老将军,上座,我要与老将军痛饮。”
拉着不情不愿的黄忠坐下后,刘琮呵呵一笑:“老将军既不饮酒,也不吃肉,莫非是老之将至?”
这话让黄忠不舒服了,虽然五十有余,但可从来不觉得自己老了,当即道:“末将还可拉三石硬弓,举动百斤石锁!”
“好!来人,在我身旁再置一案,取酒肉来。”刘琮一声令下,就有下人搬来案几,端来酒肉,放在黄忠身前。
待到安置完毕,刘琮举起酒盏,对黄忠道:“老将军,请。”
“少主请。”黄忠拿起酒盏对饮。
“来人,换巨鬯来。(大的酒盏,一般用来祭祀)”刘琮一把扔了手里的酒盏道。
拿着巨鬯,与黄忠对饮几番之后,刘琮又一脸痛惜道:“父亲常说,为荆南安定,不能召黄汉升入襄阳,甚为遗憾。此次,父亲特地令我带将军入襄阳,任讨虏将军一职!”
黄忠放下手里的羊腿,动容道:“主公,是为了荆南安定?才将我置于长沙十五年?”
“正是,父亲说,荆南常乱,东临孙氏,南近百越,西边又有五溪蛮族。非黄老将军不可镇守。”刘琮说起谎话都不打草稿。
“少主,荆南常乱,黄忠去不得襄阳啊。”就在两人交谈甚欢的时候,韩玄激动地说道。
韩玄明白黄忠对于长沙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不想放黄忠离开。
韩玄身边,庞统一把拉住韩玄道:“韩太守,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庞统也是人精,刘琮看人的能力他知道,刚刚黄忠只是站起来就让徐峰和段坤两人紧张,他更是看在眼里。这都不用刘琮说了,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一员猛将了。所以,此刻也是极力地为刘琮争取拉拢黄忠的机会。
韩玄面色难看:“庞军师,我们稍后再……”
“哎,韩太守,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怎能如此怠慢我这个客人呢?来来来,韩太守,我敬你一杯。”庞统一脸贱笑地拉着脸色难看韩玄坐下。
刘琮看着这一幕,轻快地笑了笑:“韩太守,你不必慌乱,黄忠乃是我父亲的部将,对吗?荆南有乱,自有襄阳发兵而来,不是吗?”
韩玄看着刘琮笑嘻嘻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刘琮在江陵杀了那么多人的事。不禁打了个颤道:“少主说的是,黄忠能够得到主公的提拔,是他的荣幸。卑职也该替他高兴。”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韩太守,你在长沙爱民如子的执政方针,琮深感敬佩,待到回去襄阳,我会向我父亲言说你的功勋,来,你我对饮。”
“谢少主。”
“不只是韩太守,在座的各位治理长沙,皆是劳苦功高,有功之士,我们父子一个都不会落下!”
“谢少主!”
众人在刘琮画的大饼里,再次欢笑对饮。
“黄老将军,可敢随我北上,对阵那曹氏兵锋?”刘琮又对黄忠说道。
黄忠也是喝多了,捧着酒坛子,站起来道:“有何不敢?末将必为主公、少主效死命!”
“好!”
“报,启禀主公,零陵太守刘度与桂阳太守赵范已经率军前来。武陵太守金旋说是久病成疾,不能前来。”
早在张仲景处,刘琮就派人告知四郡太守,领兵前来长沙会合。
刘琮挥了挥手,传令兵退下。看着在座的诸人,刘琮起身严肃道:“荆襄刺史乃是我父,今后会是我。金旋不来拜谒,简直无视我父子!武陵郡是他的私产吗?”
“零陵太守刘度到!”
“桂阳太守赵范到!”
两声呐喊过后,赵范和刘度各自领着一帮人进来。
“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拜见少主。”
刘度看起来老了些,赵范看起来还只是中年模样。
“刘太守,赵太守,先入座吧。”
“诺!”
“少主脸色不悦,可是发生了何事?”赵范和刘度各自坐在韩玄两侧问道。
韩玄这时也不在意黄忠的事了,叹了口气道:“唉,武陵太守金旋,称病不来拜谒少主,引得少主不快啊。”
“啊?他怎么敢的啊?”赵范的胆子小,当即惊愕道。
历史上的赵范,未能促成嫂嫂和赵云,居然惊惧而逃,由此可见其人胆小怕事。
刘度也是开口道:“如此说来,这金旋却是有些大胆了。”
荆南四郡太守,虽然拥有高度的自治权,但敢如此对待刘氏父子的,也只有金旋一个人了。
“哈,这有何难?”刘度身后,一名青年竟然高声说道。
刘琮看向他,审视道:“你是何人?”
刘度面色一变,出列道:“少主,这是我儿刘贤。少年狂言,少主赎罪。”
“哦,原来是贵公子啊。无妨,让他说说,有何高见。”刘琮了然道。
刘贤听刘琮这话,竟然开始在堂中踱步,颇为自得地说道:“少主且宽心,我零陵有一员上将。手持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能。可使他领我零陵兵马,擒了那金旋于少主当面!”
“哦?零陵竟有这等勇将,不知是何人啊?”刘琮饮了酒,好奇道。
韩玄看着自得的刘贤,嘲讽一笑,心里想着:得,你零陵也要失去一位猛将了。
“此人乃是我零陵上将邢道荣是也!”刘贤停步豪气地说道。
“噗!”刘琮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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