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你这么办,带着一千军士和马车佯装继续赶路,做出本太子并未想要踏入扬州城的意思,切记,一定要出现在扬州探子的视线里。做戏要做足。三五日后,吾带人入那扬州城,到时便知是做戏还是真的体恤灾民了。”
“末将遵命。”
王之涣虎目微眯,看来太子真是想要查清楚粮食消耗问题,看来当初临行前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此时,扬州城,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无数难民朝着城门涌动,时而间便可看到有因饥渴而倒地的灾民。而有军士亦对那些倒地的灾民进行救治。一些看起来倒是挺和谐。
“没想到啊,朝廷没舍弃我们,此次朝廷拨粮,竟然让我们吃上稠粥果腹,比前段时日那清汤寡水之粥强多了。”
“是啊,苍天有眼啊,老农活了五十有余,在燕国未灭之时便生活在江南,从地主家的长工到自家有地,接近二十余载,圣上从没忘记他登基之日说过的话啊,灭六国,打门阀,为的就是让我们有一口包饭吃。”
“什么苍天有眼,还不是圣上体恤我等可怜人,才拨粮无数让我们果腹,如若不然,我等众人早就饿死在逃难的路上喏。”
一众灾民老眼泪水,满是感慨。而粥棚处一位年龄不大的的孩童抱着一口大海碗,童真的笑脸上那双眼睛带着贪念,可不顾粥烫嘴,滋溜,滋溜的喝着粥。饿啊,旱灾这么多天,他们还是第一次吃上如此一碗粥。
而作为扬州知府的周泰康老早便带领着一众官员奔波于扬州城内外各个粥棚。
“周大人,您说这太子殿下怎就还未来,炎炎烈日下,众人受不了这样炎热的天气啊。”
灾民们在感慨,而一细皮嫩肉的官员仰望着头顶上火辣的太阳,有些烦躁,昨晚便得探子消息,那太子楚千里路过秦淮河,便不走了,直接入了那烟雨楼,直到接近晌午十分才离开。
可现在已经下午时分,按理说太子也该来了啊。怎么探子在路上探寻,太子众人像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面?
“你问我,我怎知?”
周泰康烦躁的挥了挥袖子,望着如同长龙般的灾民,拂过胡须,心里面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了,那杨霓裳你们确定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这个倒是并不是特别确定,烟雨楼自太子走后,便人去楼空,老鸨子不见了踪迹,就连那些咱们平常让送入府中的歌女亦不见了踪迹。”
“是啊,周大人,今日探子回报,在太子所出行的车队里面之瞧着一辆马车,并未瞧着太子出面,我等亦不知杨霓裳是否被太子带走。”
“如若太子遇见了杨霓裳,恐怕·····”
众官员内心忍不住恐惧,因为探子回报楚千里已经到秦淮河之际,楚千里已经下了船,至于为何回报的那么晚,因为随着运河沿岸的禁军发现了探子鬼鬼祟祟的踪迹,便把探子抓了起来,等放了之后,楚千里也到了秦淮河,想要做出反应,亦是为时已晚。
“怕什么?一切有国舅顶着呢,我们只管办事便好。”
周泰康负手而立,瞧着锅里能插筷子而不倒的粥,便肉疼。
灾情当下,什么东西都不值钱,值钱的便是粮食。户部尚书李青书在离开前可是交代过,朝廷拨粮,怎能给一群灾民果腹?要让灾民吃上一碗稠粥,也不是不行,需等到五皇子楚渊当了南下的安抚大臣之后,江南境内再大兴粥铺,为五皇子提升威望。
到时朝廷废旧立新之后,五皇子蹬上国之储君之位,江南众官员可就是扶龙之臣,那功劳可不小。
偏偏周泰康千等万等等来的可不是五皇子,而是太子。这不,那国舅又传下消息,即便太子楚千里来了江南,亦要哭穷,灾民多,粮不够等等,一定不要太子在江南俘获了民心,提升了威望。
眼下扬州众官可是与国舅一条船上的人,只能随着国舅的想法做,这不,二十日前,便杀了一位不愿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官员。
周泰康眼珠子转来转去:“再说太子殿下并不一定能看上那在烟柳之地的杨霓裳,国舅来信,太子南下身边有一位沉鱼落雁之色的侍女,亦有一位颠倒众生的媚女。”
“南下数十天,两女服侍太子,已经让太子应接不暇了,岂会看上那杨霓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
“没什么万一,就算看上那杨霓裳又怎样,太子楚千里的名声早被我们提前在江南败坏的一塌涂地,依照杨霓裳心有家恨的性格,你觉得她会相信一个无良太子吗?”
周泰康阴冷一笑:“诸位,今儿我等做戏与那太子看,而那太子的秉性众人亦都知道,你们说太子看了一眼扬州数十处粥棚后,还有兴趣看下去吗?”
“到时咱们按照太子的喜好来,再去寻一些江南独有的女子让那太子开开眼,当然明说太子南下要江南之女服侍。”
“而后会不会便只顾寻欢作乐,不顾灾民之危?”
“到时太子这个安抚大臣的名号怕是彻底要烂透在了江南,而国舅交代我们的事情亦能完成,那时候诸位可就是大功之臣了。”
“报···”
就在众人认为知府说的不错,窃喜之时,一个如同灾民的探子疾步走来:“大人,太子的队伍又出现在了管道之上。”
“哦?又出现在了管道之上?”
周泰康眉头一挑,急切问:“说说情况。”
“小人伪装成灾民在管道上行走,便听到马蹄轰隆声,然后便瞧见一辆马车,不过并没见太子本人。”
“可车队经过时,小人听到有军士小声怨言说那太子昨夜留宿在那秦淮河,对江南女人情有独钟,此次不入扬州城,便想再寻把烟柳之地,找那什么温婉如水的江南小娘子。”
“是吗?不曾想太子殿下竟然还有这种嗜好,女子不爱,最爱小娘子。”
周泰康哈哈大笑:“你们看看,本官说的对不对?那太子本就无良,此次来江南怎会当好那安抚大臣,要我说,下江南是安抚他那寻欢作乐之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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