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用她的脸做这种表情!”安无倾忍无可忍,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刀,率先攻了起来。
沈锦华笑了笑,不恋战,但在安无倾想要离开之时,开口说道:“你想知道沈锦华的消息,啊?”便欢快地跑去,任凭安无倾如何快马扬鞭,始终也追赶不上,她始终与安无倾保持一段距离。
两人跑到了东南方向。山洞内,横成着许多倒下的动物,它们跑到这里,原来是围猎场给它们的生路,却被黑衣人变成了死路。
数名黑衣人,眼中发红,身体难以抑制地癫狂、颤抖,也没有隐蔽的打算。
假扮沈锦华的那人到了这里,一反一直逃跑的态度,从腰间抽出一柄皮鞭甩出,空去中传出了炸裂声,展开攻击。
突然,山洞的上方、侧面的阴影处、山洞内的深潭里,爆冲出来数十个黑衣人。在对付安无倾的空档,假冒沈锦华的人,服下了袖中的药。
安无倾不慌不忙,对付起来游刃有余,悠哉地向身后喊道:“季小将军,你再不出来,我真的没命了。”
季寒章带着数十个守卫及时赶到,安无双也跟了过来,正大光明、堂而皇之。
黑衣人进攻不分敌我,发了疯似的,有一个不在乎身上的伤,宁可被刺几刀也没命地往前冲,径直冲到了安无双面前,双目赤红。
“无双!”季寒章吼道,快速扫开面前的黑衣人,但这些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扫去一波,涌上来另一波。这些人难缠得很,一时牵绊住了季寒章的脚步,他心急如焚。
待他解决掉周围的死士后,总算清出一片视野,他慌忙要营救安无双。
安无双只翩然一剑,就叫季寒章失了声。
看着成两半的死士,季寒章终是没说出让安无双躲在他身后的话,长舒一口气来。
过了一会儿,安景文匆忙赶到,十分慌乱的样子,出的冷汗沾湿了侧面的头发,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明显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见了如此场面,他迅速做出了决策,二话不说拔剑对敌,骁勇无比。
众人都无心注意这个细节,没人发现安景文的心虚。季寒章朝着众人喊道:“大家都小心。”
季清和是最后一个赶来支援的。在与褚无弈分别之后,觉得东南方向的埋伏非同寻常。不知是谁,胆敢在三国相聚之时进行动手,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其他两国的敌意。连安景文都知道,要谋算储君之事,要等到三国围猎之后,两国安全返回其国再说。
所以,这个设埋伏的人,究竟要对付的是谁?
“清和快躲开!往外跑。”安无双是第一个发现季清和的,见妹妹还在黑衣人攻势范围之外,顿时急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季清和皱着眉头。守卫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在场的都是斐凉国的人,其他两国分明也在围猎场内,却一个也没出现。
“还愣着干嘛?无双快去把嘉岚带走!”安景文吼了一句,不得不全身心放在对付敌人上。
季清和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还有余力把周边的黑衣人一同清剿干净。几个死士同时倒下,地震了震。
“诸位哥哥姐姐,好歹我是在静纹山长大的,别小瞧我啊。”季清和比死士身法更加敏捷,剑意如清风拂过,锐利无比,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染上一丝尘埃血迹。
她摸清了眼前癫狂的死士的套路,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某一本最近看过的志怪书。死士的症状,似乎也出现在了悟棱流传下来的书中所述,服药之人势力暴涨数倍,疼痛感消失,头脑亢奋出现癫狂状态,意识里只剩下了杀伐,会杀尽眼前人。
此药无解,只得把他们彻底击败,彻底杜绝还手之力。
季清和闪身避开一死士,喘了口气。压不住死士人数众多,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点轻伤。
如果说这其中没有悟棱的手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了。右利那头,也与悟棱国脱不了干系,但需找到切实证据来。
安无倾和安景文背靠着背,做暂时的休息,两兄弟十分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好像放下了相互之间的提防,共同对敌。
守卫来得及时,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加入了战局之中。
奇怪的事,这场争斗,被平平静静地控制在了围猎场东南角落,明琢和悟棱的使臣,都没有被波及。
围猎被叫停了。
死士全无生还可能,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安景文挥开了为他包扎伤口的医师,清点这里的伤亡人数;安无倾则是把围猎的众人请到了起始位置,让他们回营帐内先休息。使臣们出奇地好说话。
安景文狠狠地握了握拳头,猎场的事情是由他一手筹办的,如今出了事,他就是替罪羊。然而他心乱如麻,一点也没在乎提前被责骂,没有提前请罪。等这里事情处理个大概后,狂奔到自己府中,一手狠狠地砸向墙。
“殿下。”侍女害怕地跪下,二皇子变得没有从前那般好脾气了。
“都滚开!”安景文呵斥道,“石先生呢?他去哪了?”
此时的右利,身穿明琢国的服饰,平稳地喝下一杯右一杯的凉茶,看到狼狈状态的安景文,眼含热泪,由衷地喊了一句:“少主。”
“你什么意思?本殿说了,对付安无倾之前要和本殿说一声!何必用如此脏的招数?本殿就算这样赢了也不屑。”安景文手指哆嗦地指着右利,“你是明琢人,藏在本殿身边做什么?来人!把这个奸细立即收押。”
“殿下,让他们先退下吧。”右利起身,给安景文磕了个头。
安景文冷笑一声,把府中侍卫暂时挥退,但他一声令下后,侍卫会立刻捉拿右利。他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少主啊,你并非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子,你的亲生母亲的悟棱潜隐过来的细作,生下你以后就亡故了,少主也被皇后抱去养大。”右利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说得肝肠寸断,“如果能把安无倾杀了,少主就是唯一能登上斐凉皇之位的人了。可若时候失败了,就把一切过错推脱给我,是我,欺上瞒下,背着少主做了这些事情。”
安景文又是愤恨又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疯话?你以为这样我身上的嫌疑就摘的干净吗?你说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相信?”
右利哆哆嗦嗦拿出了一枚飞镖形状的信物交给安景文,抹掉嘴角的一抹鲜血:“若是假的,我何必把玄风阁的精锐交给你了。罢了罢了,不信也罢。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必须要把斐凉的皇位拿下。如果少主……相信我所言,为了你的母亲,更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斐凉的这些人为敌,他们全是……全是你的敌人。”
右利边说,边口吐鲜血。不知服下了什么剧毒之物,发作得飞快,紧接着七窍流血。
安景文觉得荒唐,看着右利的一身明琢服侍,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斐凉、明琢合作的关键时期,行此举,是要让两国关系再次破灭,摘掉悟棱的嫌疑。右利给他留了玄风阁精锐,还有一具很有价值的尸体。
藏书阁此时也不同以往,手不释卷的学究们罕见地没有出现在这里。一人蹑手蹑脚潜进去,手脚麻利,但不熟悉这里的分布,找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处书架。
此人眼神贼贼地环顾了四周,飞身上了最上层的书架,死死地攀住边缘,果不其然找到了东西。
正想从腰间抽出火折子,一柄飞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击落。
安无双正眯着一只眼睛,稳稳地拿着围猎场上的箭。她挥一挥手:“拿下他。”
侍卫上前,卸下了那人的下巴以防他服毒。那人中箭的位置不是要害,含混不清地狡辩,边说话还边有口水吐出:“凭什么抓我,我只是来看书的。”
安无双没有理他,利索地用背上的箭挑开那人衣襟,那人胸口出露出了乱党的纹身图案。
豪迈的举动镇静了在场的男性同胞。
她皱了皱眉头,心疼地看着书架上踩的鞋印子,淡定地下达指令:“抓去问问吧,严刑拷打,也要把话问出来。”
安无双取来梯子,仔细地看了看每一本书籍,从中取下了她推荐给季清和的志怪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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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中,夜间火光冲天。
观察那伙贼人一天的官兵,把屋子围成了个铁桶,等待命令准备进攻。
季清和想不通,为何褚无弈要带她来到这里。
围猎场出事后,褚无弈内心就开始焦躁了,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本来遵从安无倾的安排,围猎场已经安全,他们会在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升起篝火,平安度过一夜。
可是褚无弈全然不顾及在场人的眼光,牵起了她的手,目光灼灼。
她再三保证了自己没事。
天将黑之事,这位恒王殿下竟避开了所有人,拉着她离开了围猎场。
外面是等着接应的桐浅,他把马带给殿下后就功成身退。
二人一路策马来到京都城外,不知道哪来的冲动。
季清和心跳得飞快,觉得自己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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