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姑一个人躺在他的大双人床上,裤子也没脱,喝完了酒,摇摇晃晃地回到他们的房间。把这几天的舟车劳顿一下子卸了去,精神上松懈下来,顿感浑身乏累,姑父就沉沉的睡去了。
我的姑姑给姑父做了一碗醒酒汤,放在卧室的茶几上,汤都凉了,也不见姑父醒来,姑姑只好给姑父盖好被角。也不去打扰他,任由他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姑父一大觉醒来,发现自己连裤子都没脱,“昨天晚上的酒喝得太多了?”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连两天,姑父都待在家里陪着姑姑,一方面也缓解了这几天漂洋过海之苦。姑姑和姑父也恩恩爱爱的过了两天正常的夫妻生活,来告慰这两年的相思之苦。
第三天一大早,姑父老早的起了床,洗漱已毕,用了点早餐。便独自一人去镇里找工作了。
“伙计,你们老板在吗?”姑父走进了一家商贸行,一进门就问道。一位穿着长衫的伙计走上前来应酬着。“请问这位先生,是您找老板吗?”伙计走上前鞠了一躬,他很有礼貌的问。“是的,老板在吗?我找他有事,希望你给通禀一声?”姑父很有礼貌的说道。“好,老板可能在后院,我去给你叫去。”说完,伙计“噔、噔、噔……”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从后门走出来一位身着一身西服,头戴礼帽的人。他带着一副近视眼镜,是一个嘴里叼着一支香烟的中年男人。“鄙人姓胡,请问是哪位先生找我?”来人不紧不慢地说。
“你好,板,是我找你。”姑父赶忙答道。“你有什么事吗?”板续又说道。“你们商行招人吗?我是来求职的。”姑父从容地说道。
“对不起,我们这儿不招人。”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到别处看看?”板又试探着问。“打扰了。”姑父向前探了探身,然后转身离开了商行。
姑父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倔强的他没为第一次的求职失利而沮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又何必因为一点挫折而懊恼、甚至怀疑人生呢?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他右手边上的一家买卖引起了他的注意。“典当行”,何不进去试试?姑父一边想着,一边掀帘而入。
姑父一步迈进典当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月型、全封闭式的柜台,足有一人多高,柜台内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瞌睡。
姑父干咳了几声。椅子上的人听到动静,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赶忙站起身来,“有事吗?”椅子上的人问道。姑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就见他长发披肩,好像好久没理过头发了。睡眼迷离,仿佛还没睡醒,穿一身灰布长衫。“打扰。”姑父向椅子上的人一抱拳,“请问你家朝奉在吗?”姑父又问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求职的,贵店招人吗?”姑父不温不火地问道。那个自称是朝奉的人看了一眼我的姑父,复又开口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大家自顾不暇,哪儿还需要招什么人呢?”他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姑父又跑了几家店子,大致的情况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不用人,生意不景气。他怀着无比失落的心情回了家。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我的姑父到处碰壁,他的心情失落极了。他甚至有点怀疑人生,留学归来却找不到工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时,他非常憎恨日本鬼子,“自己的国家不好好待着,跑到我们国家来干什么?”他愤愤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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